北方昆曲之“铎”
主笔:守望兰
90年前的北京,那时叫北平。冬天,北风卷着黄沙,天寒地冻。
前门,鲜鱼口胡同,呼啦啦,来了一大帮灰头土脸的农民队伍,几辆破旧的排子车上,装着全部家当。远观,妻儿老小,携老搀幼,似“闯关东”逃荒的难民;近瞧,前拉后推的排字车上,竟然还露出几件斑斑锈迹的锣鼓家伙。
暮色之下,这帮地地道道的农民,这帮大部分第一次来北京的农民,这帮为了混饭,铤而走险,想到“皇城”撞大运的农民,悄然直奔天乐戏园而去……
这一幕发生在1917年的岁末,之所以要进京,是因为他们想在北京打下一个相对固定的“场子”,是因为,他们知道,在家乡河北没有固定的场子,老是打一枪换个地方,总不是个事儿……
没有相对固定的观众群,没有相对固定的“场子”,这对一个靠演戏吃饭的农村社班是多么危险的事情。早听说,他们身边的北京是个很大的城市,是皇城,一定有更多的挣钱吃饭...
北方昆曲之“铎”
主笔:守望兰
90年前的北京,那时叫北平。冬天,北风卷着黄沙,天寒地冻。
前门,鲜鱼口胡同,呼啦啦,来了一大帮灰头土脸的农民队伍,几辆破旧的排子车上,装着全部家当。远观,妻儿老小,携老搀幼,似“闯关东”逃荒的难民;近瞧,前拉后推的排字车上,竟然还露出几件斑斑锈迹的锣鼓家伙。
暮色之下,这帮地地道道的农民,这帮大部分第一次来北京的农民,这帮为了混饭,铤而走险,想到“皇城”撞大运的农民,悄然直奔天乐戏园而去……
这一幕发生在1917年的岁末,之所以要进京,是因为他们想在北京打下一个相对固定的“场子”,是因为,他们知道,在家乡河北没有固定的场子,老是打一枪换个地方,总不是个事儿……
没有相对固定的观众群,没有相对固定的“场子”,这对一个靠演戏吃饭的农村社班是多么危险的事情。早听说,他们身边的北京是个很大的城市,是皇城,一定有更多的挣钱吃饭的机会。于是,一群农民终于做了一个惊人的决定,离乡背井,到北京找饭去。
谁也没想到,以后的日子,就在这些“凄凄惨惨戚戚”的农民队伍中,后来,竟然出现了一批昆曲大师。不光是人们没想到,就连这些农民自己也根本没想到,竟然就是他们,让有着几百年历史的高雅昆曲,楞是在前边加上了“北方”二字。这2个字,非同小可,要知道,更早的时候,在昆腔进京的时候,就连皇上也没敢这样做呀。
历史从不以“衣帽取人”,皇上没做到的事情,“农民”做到了。
在北方昆曲的历史上,有三个重要的历史阶段应该永远记住:清宣统三年(1911年)“荣庆社”成立;民国六年(1917年)“荣庆社”进驻北平天乐戏园(大众剧场);公元1957年北方昆曲剧院正式建院。
在上述三个历史阶段中,“荣庆社”进驻北平天乐戏园则起到了极为重要的承上启下的关键作用。
从农村到城市,从地头到剧场,就是这2大步,成就了北方昆曲。
就像当年从井冈山,从延安来的队伍,怀着“赶考”的心情进入北京一样,从农村来的“荣庆社”这帮农民队伍也是怀着极其忐忑不安的心情,来进京“赶考”的,只不过,这次“赶考”的目的,不是“当家作主”,而是养家糊口找饭吃而已……
终于,这些“祖师爷”没有让人失望,他们在北京站住了。
终于,“祖师爷赏饭”,才有后人们的今天。
1997年,在北昆成立40周年的时候,编了一本《荣庆传铎》,书中主要的部分都是这些“祖师爷”们自己当年艰辛的回忆,读来让人百感交集,不容易呀,实在是不容易。
这“荣庆传铎”的“荣庆”好解释,指1911年成立的“荣庆社”,后来,“荣庆”成了“北方昆曲”的代名词。这年是农历辛亥年,爆发了中国历史上举世闻名的辛亥革命。
再说“荣庆传铎”的“传”字,传就是传播、传送、传习、传承等,表达了一代一代传下去的意思。1917年,“荣庆社”从农村进驻北平天乐戏园,这不仅是北方昆曲历史性的转折,更是完成了北方昆曲从郝振基、陶显亭、王益友、侯益隆等一代老人传承到如韩世昌、白云生、侯永奎、马祥麟、侯玉山等一代新人手里的过程,这个过程的完成,也标志着北方昆曲的演员们完成了从农村卖唱的农民艺人身份到城市具有现代职业艺人身份的转变过程。从农村到城市,从农民艺人转变为职业艺人,意义重大。这一年,“新文化运动”的开创者之一陈独秀在《新青年》上发表了著名的《文学革命论》,举起了“文学革命”的大旗。还是这一年,提倡思想自由的蔡元培开始任新文化运动最重要的发源地——北京大学的校长。也就是从这时起,北方昆曲和北京大学结下了“双北”之缘。
最后,要说说“荣庆传铎”中的“铎”字。“铎”为古代宣布政教法令用的一种类似今天铃铛的一样的能发出声响的器物,也是古代的一种乐器。历史可以追溯到商周时期。铎有木制和铜制之分,木制为木铎,又称文铎,古为宣政布政之用。铜制为金铎,又称武铎,古为打仗指挥军队之用。
孔子曰“天将以夫子为木铎”,故有“木铎金声”之典。如今,北京师范大学的校徽就是一个“木铎”的样式,以表示授业解惑的意思。
早年,北方昆曲这个“铎”,传到韩、白、侯、马、侯等前辈的身上后,可以说,文之“万斛泉源,不择而出”,武之“枪刀剑戟,无样不精”。
如今,北方昆曲剧院五十年了,这个北方昆曲的“铎”传到现在,又当如何了呢?
其“铎”音还纯正吗?其“铎”声还响亮吗?
但愿北昆之“铎”能金声玉振,不绝天下耳。
没想到刚开始就牢牢抓住了我的眼球。
这本书让我生气了,知道了。
需要静下心慢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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