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改变了中国的影像,也改变了我们。他们承载了我们近乎于挑剔的完美的追求,去实现我人无数个人的梦想,但他们也只是一个导演,一个在未来可能伟大的导演！

陈凯歌是一个矛盾重重的人,他对所有艺术家都可以撕碎了再拼贴起来。他有上升到民族与文化的大我境界,也有精致到欲望与隐私的小我谜团。比如你看《霸王别姬》,那里有把一个世纪的芸芸众生、家国风云当作一场戏看了演了说了的陈凯歌,那纵然不是“背负青天朝下看”的指点江山,也是“阅尽人间春色”的沧桑谈笑。

什么叫艺术的人生？是比普通人更纯粹更透明的人生,还是更复杂更迷惑的人生？

而有多少破碎的陈凯歌,在唱那一台人戏不分,雌雄难辨的“霸王别姬”？

其实在我的电影里面我是希望要描绘壮丽的人生的。包括《霸王别姬》里的程蝶衣,包括《荆轲刺秦王》里的荆轲和秦王。人生是什么呀？人生就是一瓷瓶,摔到地上马上碎了,但有的瓷瓶碎是碎了,一点动静都没有；可有的瓷瓶发出了响亮的声音,让周围的人回了一下头。我觉得人生应该有很壮丽的瞬间。所以我的电影一贯之有类似的主题存在,不管它的故事怎么千变万化,其实无非就是这么一回事。

我觉得中国电影的现状是处在“战国”时期,有诸子百家,而且诸子百家都互相叫板,个人都说自己是最好的,骂别人是垃圾,你这不对,我这个对。但最后总归是要出现一个融汇的过程,这是一定的。

――陈凯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