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娑婆界》序评——一曲菱歌敌万金

欧阳杼/文

09年的第一天凌晨,终于把路笛的《娑婆界》看完了,对这本作品的感觉,我只想说：太赞了！原创作品中也能看到如此惊艳的作品,实在出乎我意料。

阅读这本小说,一开始就感觉路笛的文风有一股侠气,故事从医生徐志救下一名受伤女郎开始,由此牵扯出一个小岛的传奇。而前警察庄思自告奋勇前去小岛一窥究竟。不料岛上风云变幻,大岛主离世前留下了奇怪的遗嘱：“要按恶魔大人的旨意决定各位的死亡顺序。”然后进行抽签,依照大家抽签的顺序依次死亡。诅咒果然应验,岛上的人一个接一个死去……

说实话,要花上几个小时来阅读原创的长篇推理小说,是一件很冒风险的事情。不过这次收获的阅读快感远远大于我最初的期望,我再一次坚定了对中国原创作品的信心。实话说,这是一本亮点很多的作品,plot层面和trick层面上都有可取之处。

这本书所着力表现的,是与表面事实完全不同的真相。同样类型的作品,很多名家都已经写过很多次,但路笛还是写出了自己的新意。情节的逆转和真相的揭露,应该属于plot的范畴。而在plot层面上,不同的作家采用相似的结构,这种情况很常见。光靠plot能不能支撑起一部好的推理小说？可以,比如《樱花抽芽时》,全书就靠一个plot来支撑。但光靠一个plot的推理小说,已经越来越难写了。这种类型的plot,基本上都已被被人写过,所以,尽管《娑婆界》的plot超赞,作者仍然加入了大量的辅助性trick,用于充实小说内容。

小说的trick比较多,其中有几个trick我很喜欢,很有创意。这些trick,有的是plot必不可少的组成部分,而有的则是plot的点缀。小说的妙处就在于这些trick和主线的plot都有机地结合起来,所以这本书就更像精致的小说。与国内大多数原创推理小说相比,作者的文笔要成熟很多,一开始我就说过,小说中透出一种侠气,感觉故事发生的场景不是现代,字里行间所描述的似乎是世外桃源。但是,小说中又确确实实用上了现代的交通工具和现代的武器（手枪）。我想这既是优点,也是不足之处。把故事发生的场景隔离开来,可以使情节的铺陈更为清晰,但同时也会有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这本小说“侠”的气息太重,而“法”的气息偏少了一些。当然,或许正是因为文中洋溢的侠气,才使阅读起来有一种恬然宁静的感觉,而作者对故事人物内心的挖掘也很到位,故事的结局,给人留下一种悠远流长的余味,一部作品能够做到这么多亮点,实属不易。

路笛的这本书初稿是07年完成的,我看的是他第二次修改后的稿件,他说他还要做一些修改。从09年到现在,三四年又过去了,期间发生了很多事情。我和路笛的联系,不算太多,但难得的几次见面,都相谈甚欢。最近一次是在深圳和等待者一起见面聊天,那时候路笛还在国内,现时他已经出国留学了。人生的境遇真的很奇妙,从不同的小说中可以看到各种人的生活,仿佛自己就知道了天下大事,知道上下五千年的历史——这是人生的观众模式。当然,我们还有另外一种主角模式,自己当主角的时候,就知道时间过得快也过得慢,戏呢,可以看很多场,但自己只能演一出。我很羡慕路笛这样能够把想演却又演不成的戏写成小说的能力,这样的小说是作者未完成的梦,从某个角度来说,作者不仅是讲故事的人,更是分享梦的人。

因为国内大环境的关系,原创推理小说的出版一直不景气,现在路笛的小说能够用私印的方式出版,把梦想变为铅字,是很多作者的夙愿,祝贺路笛能够达成所愿,也希望他今后能写出更好看的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