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又能说的清

2019年12月28日

谁又能说的清

原创： 一天中最美好的时光  一天中最美好的时光  2月26日
站在镜子面前,她突然哭了,滚烫的泪水从眼眶中慢慢的溢了出来,在光滑的脸颊上缓缓的划过。她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而每个人想要的生活也是不尽相同的,我们无法去评判一个人的选择。她清楚年轻的自己会老去,美丽的自己也会变得丑陋；老去的自己会更加的衰老,丑陋的自己将会变得更加的丑陋。她用手抚摸着自己湿润的脸颊,感觉自已经很老很老了。
“为什么年轻的自己在别人的言语中就步入老年了呢？我明明才二十五岁啊！为什么他们让我感觉自己远远要比五十二岁还要苍老呢？他们为什么要来对我指手画脚,七嘴八舌的来要求着我？难道我真的很老了吗？不过,这真的能加速我衰老。”她盯着镜子中的自己喃喃自语。她感觉自己被困在了一个陷阱中,被牢牢的夹住了,无力挣脱。她看见自己不停的张牙舞爪,可抓到的只有无形的空气和自己的黑影,最后疲惫不堪的低垂着头,纹丝不动。“是谁把这个陷阱捕在我的人生道路上的呢？其他人也会踩到陷阱里吗？是一不小心还是故意为之？”她发出疑问来。
“我从出生就被困住了,也不在乎了。可是我应该在乎的,我应该去在乎,即使我说：‘我不在乎。’”她低声的嘟囔着。用手背揩拭掉残留的眼泪后,她突然意识到：成年后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照顾好自己,而这个世界上最值得守护的也是我们自己。可我忘了,留个世界的只能是丑陋。也许,自私一点没什么不好。她决定去远行——去实施在心中早已酝酿好的计划——对着镜子轻描淡写的笑了笑。
匆匆的收拾好行李后,她扫视着孤单、冷清的屋子郑重的说道：“生活所给予的安宁和美好,也许只有在远离生活的其他世界时才会出现。”她背着一个橘黄色的帆布包,拖着一个紫色的行李箱,消失在了红色的大门外。


屋外阳光很好,太阳绽放出了开心的笑容。一辆黄色的出租车把她带去了第一个出发点——车站。屹立在广场上的塔钟,在秋日的照射下,显得古老又厚重,像一个慈祥的老人,静静的享受着日光。
买好车票后,她在略显拥挤的候车室静静的等候着列车,打量着人声噪杂的大厅。她感觉此时转动着的时间睡着了,躺在婴儿车里露出了可爱的脸庞。谁又能说的清时间的本真模样呢？谁又能定义出生活的真实如何呢？她把右手贴在了胸膛上,感受着心脏的跳动。
车上并不拥挤,这是好事儿。她坐在靠窗的位子上——她喜欢坐在靠窗的位置——欣赏着沿途的风景,熟悉又陌生的景象走近又跑远,在脑海里一跃而过,只留下浅浅的美丽身影。夕阳的余晖停留在她的窗口,燃烧着的夕阳又红又大,像一个鼓胀的红色气球在眼前隐隐摇曳。


她隔着车窗看着渐渐下沉的火红太阳,仿佛感觉自己在小小的眼球上燃烧,最后变成了一个显眼的黑影,褪去了光和热。随即黑影也模糊起来,消匿在了眼球中。太阳彻底的不见了,窗外的景致顿时披上了黑色的面纱,车内开始飘荡起各种食物的气味来。
肚子并不怎么饿的她还是从背包里拿出了备好的食物——面包跟燕麦牛奶——慢慢的吃了起来。坐在她对面的一对年老夫妇正聚精会神的吃着列车上的快餐。不知是食欲不佳的原因还是快餐太难吃的缘故,他们没有吃多少就同时搁下了手中的一次性筷子。布满斑点的手和白色的筷子远比眼前的食物要吸眼多了,即使它们没有站在舞台的正中央。白发苍苍的丈夫站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拿着饭盒向垃圾桶走去,年老的他走起路来依旧精气十足,像一个退休的老兵充满着魄力。年老的妻子眼睛中流露出愉悦的眼光,望着起身走开的丈夫。
吃完简餐后,人们开始活跃起来,如梦初醒一般。这对夫妇也不例外,沉默的他们也加入了此时的的舞会中。她静静的听着他们的交谈,任凭他们的回忆把自己带到了过往的岁月中,和他们一起在自己没有经历过的年代里穿行、漫游。她听的出神,仿佛自己又回到了童年,年幼的自己坐在年老的奶奶身旁认认真真听着她讲述着各种离奇古怪的事情,或真或假。年老的夫妇热情的邀请她融入其中,她难以拒绝眼前迷人的舞会。
她和这对夫妇简单的交谈着,得知他们喜欢一起出行,从一个陌生地奔向另一个陌生地,在不同的城市辗转、停歇。她喜欢他们说话的腔调,流露出北方人的豪迈。他们知道她要一直坐到终点站,而他们比她早两个站下车。他们都真诚的交谈着,言语中没有掺有虚假的成份。
“我们喜欢不断的出发、行走,只有在路上我们才感觉自己仍然年轻。”瘦高的丈夫高兴的说道。
“是啊！在旅途中生命自然而然的就被拉长了,只有在路上我们才不会害怕死亡的逼近。要知道,像我们这个岁数,死亡可是······”妻子说着不由笑了,充满皱纹的脸颊皱成了一团。
她也跟着笑了。她知道自己正深处另一个世界中,这个小世界正在大世界的肚子中穿梭。所幸,里面不仅没有大肠的恶臭味,还一片光明。她在心里告诉出发的自己：只要出发了,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什么事情是可怕的了。


车外,漆黑一片,真实的黑夜映入眼帘。没有了城市璀璨灯火的映照,一切都触手可及,不再遥远。稀疏的星星散布在深邃的天空中,散发出黯淡的光芒,遥远而神秘。不停眨动着眼睛的它们远比繁华城市的灯光美丽多了。
车内响起了舒缓的音乐,动听的歌曲顿时飘荡在车厢的每个角落,萦绕在乘客们的身旁。音符流进了她的耳朵,拨动着她此时的神经。她闭上眼,享受着它们的抚摸,将一切都抛诸脑后。她也变成了这美丽的音乐,在车内漂浮起来,漂浮着漂浮着,飘向了车外,飘向了深沉的黑夜,向天穹下的星星飘去了。在茫茫宇宙中变成了一颗闪烁的星星。她突然在心里诉说道：“谁又能说的清,是我们做出了选择还是选择塑造了我们呢？”
乘客们渐渐的入睡了,车内一片寂静。她知道自己要明天中午才能到达下一个目的地,明早,对面的年老夫妇就要下车了,将只剩下自己一个人面对这最后的时间。可谁又说的清不会有新的乘客上来呢？谁又能说的清上来的乘客不友好呢？一切都在走向明了。至少她现在知道开口和闭嘴同样重要。出发并非徒劳,她的选择是对的,即使别人并不那样认为。对于未知的事物,谁又能说的清呢？要知道,一切都在走向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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