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者不入爱河




“我的他脸蛋白里透红”



“双目有如白鸽的双眼”



“身躯白皙如象牙”



“他可爱极了”



“但他永远是个小瘪三”



“所以永远不会是我的爱人”



看美国往事那天是个阴雨天,我和闺蜜人手一杯奶茶窝在沙发里看电影。



之所以对这段台词印象最深刻,是因为闺蜜给我讲了个故事。



一个蛮心酸的真实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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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世界末日的谣言满天飞。



但12月21那天没有地震、没有海啸,也没有风球来袭,平稳地度过了。



闺蜜说,当所有人沉浸在虚惊一场的喜悦中时,自己的末日才刚刚拉开序幕。



12.21确实值得纪念,那是个所有人都勇气值拉满的日子。



“其实大概也知道世界末日就是个笑话,但还是挺给人勇气的。”



“那时候就是有强烈的倾诉欲望,不想把秘密捂一辈子。”



抱着破釜沉舟的决心全盘托出的结果就是没有人理解。



话还没说完,父亲的脸色就已经开始难看了。



最后,就连往常最开明的母亲也被气得够呛。



“做蠢事是要付出代价的。”



“世界的末日没来,但我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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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北就是那时候出现的,在闺蜜心情最糟糕的时候。



他从高三降级到高二,正好进了闺蜜的班。



他们成了隔着过道的同桌。



对闺蜜来说,旁边坐谁都是一回事。



他不喜欢交朋友,也绝不会给别人添麻烦。



“当你发现自己性向和别人不同时,你就会活得格外小心。”



他说这话时,我就想起他上大学那时候。



沉默寡言,好像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干什么都是一个人,尤其喜欢靠墙边走。



要不是那会儿上课我总迟到,被迫坐前排,正好挨到他,加上我又爱唠小嗑,我俩根本也成不了朋友。



他太封闭了,总是等别人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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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他截然不同,小北本身就是个麻烦源。



不是借个卷子就是帮抄个导学案,没事儿就把两张桌子并在一起。



闺蜜戴眼镜,干干爽爽,看起来很好欺负的样子。



事实也是如此,他真的非常好说话。

 

小北跟那个年纪所有男孩一样,阳光、自信、耀眼。



“他身上有我没有的东西,很吸引人。”



少年之间的交情往往来得特别快,今天你借我根笔,明天我还你块橡皮。



哥们就这么论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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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蜜那时候因为跟家里出柜结果很不好看,所以整个人透着股丧劲儿。



小北大概能猜出他跟家里有点矛盾,但男孩子嘛,性格都大大咧咧的。



关心人的最大体现就是拽着对方下楼打篮球。



完全没考虑到对方根本不会玩篮球。



“有的人天生有种乐观的感染力,你只要在他身边,就觉得天塌了也没什么。”



十七岁的少年,没见过太大世面,给根儿包装精美的肉骨头,就跟人走了。



就像饿极的时候,对方递了你杯水,什么问题都解决不了,但你却老是忘不了那水是温的。

 

喜欢是一场重感冒,害人咳嗽,还总是不爱好。



“你相不相信那种感觉?很隐秘,但是你就是笃定他已经猜到了。”



“好像你俩有不为人知的默契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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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的晚自习,他们牵过手,在课桌下,偷摸摸的。



没有人捅破那张窗户纸,他们只是各自把爱意都贴成了厚厚几层的窗花。



像是被装点起来的爱情,透着奢靡劲儿。



却给人摇摇欲坠的悬空感。

 

也是那年,小北告诉闺蜜,其实他降级是为了一个女生。



他们约好考一所大学。



“也不算晴天霹雳,我之前看过他和那女生往来的情书。



“他把情书都夹在一个本里,给我的时候,还千万嘱咐我要保密。



“原话是‘没第三个人了’。



“我信了。”



“我信男生和男生在桌子底下偷偷摸摸牵手,不叫爱情。



“我信即使没资格站他男朋友的位置,也总还占个与众不同。”



但是他错了。

 

小北那些情书不止他看过。



小北的好妹妹、爱情路上的狗头军师也都知道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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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奇怪,闺蜜告诉我整件事最让他难过的。



不是牵过又矢口否认掉意义的手,而是“没第三个人了”这句大话。



“也许我打心底对他没抱期望。”



“我只是难过连最特别的兄弟都算不上。”

 

这故事还有后续。



上大学时他们重新联系上了。



谈了不到三周的半网恋。



以小北出轨告终。



“他唯一爷们的地方就是跟他妈妈视频时,说我是他男朋友。”



那是发生在他们交往一周左右的事。



“有的人就是活得肆无忌惮、满不在乎,想来好笑,一直以来,我都是被他身上这股劲儿吸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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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他讲完故事,奶茶都凉透了。



我问:“他要是回头,你还考虑吗?”



他答:“不知道。”



我怒其不争:“他是个小瘪三啊!”



他笑了:“我知道啊。”



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但怎么办呢,他戒不掉。



人说陷在爱情里的男女都盲目,局外人一清二楚的事,他们偏偏咂摸不出味儿来。



要我说,其实他们不是咂摸不出,他们是心甘情愿被网在里面的。

 

想到面纱里的话:



我对你不抱什么幻想,我知道你愚蠢、轻浮、没有头脑,但是我爱你。



我知道你的目标和理想既庸俗又普通,但是我爱你。



我知道你是二流货色,但是我爱你。

 

爱情是撞了百回南墙也不回头,真希望所有人都能遇到对的人,少走点弯路,少吃点苦头。



“智者不入爱河,遇你难做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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