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种收集亲密关系信息的方法是直接观察行为。科学观察并不是轻松随意的工作。研究者要么采用复杂的工具测量行为,要么细心地训练助手以使观察尽量准确、可靠和详尽。
一些研究直接观察正在发生的行为,而另一些则采用记录设备,后者可以在行为发生之后分析。有一种观察法,叫体验式取样(experience-sampling),它采用间断式的、短时间的观察,从而获取较长时间内实际发生的行为。在体验式取样中,当目标行为可能发生时研究者可以随机抽取若干较短的时间段,在这些时间段中,目标行为可能发生,研究者可能把观察分散在不同日期不同时间的几个阶段。梅尔(Mehl&Robbins,2011)利用能放入口袋的微型录音设备所做的研究就是这种技术的最好例子。这种设备叫电子激活录音机(electronicallyactivatedrecorders,EARs)。(你还记得吧?)在白天这种设备每间隔一段时间就自动打开开关,并录下参与者身边发生的任何声音。结果在伴侣的交谈中捕捉到许多愤怒和轻蔑等不良情绪,伴侣们并不太满意,他们的关系在6个月之后变得更为脆弱(Slatcher&Ranson,2011),对此你或许不会感到奇怪。
这类观察有若干种记录结果的形式。研究者有时会使用比较综合的(通常也是主观的)词语来评价他们所目睹事件的特征。例如,根据争吵是“建设性和有助于解决问题的”或“充满火药味和敌意的”可对争吵进行评价。观察者也可以使用编码程序来对非常特殊的行为进行记录,如一次交往中人们说话的时间长度、出现笑容的次数、彼此肢体接触的次数等等。这些能知觉到的具体行为往往比主观评价更为客观,借助于某些技术手段研究者可以更客观地进行观察。比如,研究者开发了一种软件,可以计算人们说话或写字时使用的各类词语,还能自动分析人们的谈话内容。(不好的结果是,如果人们太过频繁地使用“你”这个词,他们往往比不常使用“你”的人更不满意自己的人际关系[Tausczik&Pennebaker,2010]。)
科技发展为行为的测量提供了新方法。最近一项研究革新采用眼动跟踪的方法来评价人们对他人的视觉兴趣(Lykinsetal.,2006)。在眼动跟踪研究中,参与者要戴上特殊的头盔,上面安装有拍摄眼睛活动的微型摄像头。然后,当参与者查看不同的图片时,眼睛的移动就能揭示他们正在看什么图片,看了多长时间。例如,通过并列呈现两张只有头发颜色差别的人像,我们能确定你喜欢金发还是黑发:在你认为更有吸引力的图片上你看的时间会更长。
这类观察一般可以避免自我报告的缺点。受过训练的观察者通常不会错误理解研究者的研究目的,参与者也不会有错误的记忆或者自我服务偏差。但另一方面,如果我们要理解人们对自己经验的个人知觉,就离不开自我报告。观察研究也可能很昂贵,花费观察者的大量时间,有时还需要昂贵的设备。有项了不起的研究在一周时间里拍摄了32个不同家庭中每天早上起床后的互动情况,长达1540个小时的拍摄视频需要花几千个小时来仔细察看、编码和归类(Carey,2010)。
观察研究还面临反应性(reactivity)问题的影响:如果人们知道有人观察自己就会改变行为。(安装在起居室的摄像头可能会改变你的某些行为——至少在你习惯之前。)参与者知道有人正在看着自己时会极力营造好印象,这正如人们面试时的表现一样。因此,研究者更乐于进行那些不大可能改变参与者行为的观察研究。有一项这样的研究,人际关系学家追踪了某大学1640名学生大学期间在脸谱网的个人页面情况(Lewisetal.,2008)。研究者跟踪个人页面中的公开信息,从而确定学生的品位和价值观怎样影响他们建立的友谊。研究者有具体而认真的研究目的——并不是日常那般随意浏览网页——也不会有对参与者的行为造成不必要的影响,因为参与者都不知道有人观察自己!毫无疑问,将来我们会看到更多的网络社交行为的正式研究。(这让人厌烦吗?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