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个人微信上,加了好多粉丝,最近,联系人的总数将近五千人了。为了腾出一些空间,我决定删除一些“无效好友”——我能断定,肯定有好多人因为无法忍受我的长期刷屏,把我删除了,但微信的通讯录功能实在太扯淡了,别人把我删了,如果我没删他,那么他仍然是我的“好友”。

我倒并不介意别人删我。其实,看到那些经常提毫无价值的批评意见的人、写很无趣的评论的人,我倒是鼓励他们删我。让我不爽的是,明明已经把我删了,没必要继续互动的人,却依旧占据着我宝贵的“好友配额”。因此,我倒是希望,他们直接拉黑我,这样,他们就不会继续出现在我的通讯录里了。于是,我通过“微商猎手”检测,把这些“单向好友”筛选出来,然后清理掉。一共两三百人吧。

在清理的过程中,我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删掉我的,要么是一些从未说过话,我对其没有深刻印象的人;要么是一些只跟我说过一两句话,我就觉得“这个人好没意思”,懒得继续搭理的。反而是那些很牛×的、“我舍不得失去又担心他们会删掉我”的人,基本上都没有删我。

简而言之,不牛气的人早已无法忍受我了,而牛气的人却还在继续享受着我的刷屏。当然也有例外,也有一两个牛气的人,瞧不上我,删了我;或许,还有几个牛气的人屏蔽了我吧。但这并不“影响大局”。

当然,不管是继续粉我的,还是受不了我的,当初,基本上都是他们先加的我;如今,有的人主动抛弃了我。似乎是,不牛气的人,早对我审美疲劳了;而牛气的人,却依旧爱着我。尤其是,四五年过去了,那些足以成为我的偶像的“粉丝”,依然跟我保持着密切联系,压根儿没见他们对我审美疲劳。

在过去的几年里,我在冥冥之中一直有一个信念,“智商越低,越容易审美疲劳”,但苦于论据太单薄,不便写出来;现在,总算是偶遇了一个新的论据。

最初悟出这个观点,当然从爱情的角度说的。大概是说“恋爱热度”吧。

在恋爱中,为什么有的人对对方的激情能持续特别长的时间,而有的人则是,无论对象是谁,他都只有三分钟热度呢?难道是,后一种人比较倒霉,每次遇到的对象都不行?或者,是他的标准太高,谁都无法真正满足他?不是,关键是因为他自己根本就不具备爱的能力!

爱无能的人,究竟有多差劲呢?他们智慧不足、思维僵化,缺乏持续从伴侣身上发现并感知新鲜之处的能力。真正具备爱的能力的人,不但能持续地发现和感知伴侣身上的新鲜之处,而且还能成为伴侣的正能量,将对方带往更高层次;他们还有强大的自我洗脑能力,带着爱的眼光去认知伴侣,并将伴侣身上的普通特点甚至缺点都解释成优点,成功说服自己更加爱TA。而那些爱无能的人,在短暂的激情结束之后,只能感受到伴侣的索然无味,因此出现审美疲劳。

现在,我们再来讨论一下,如果你很容易觉得伴侣索然无味,“第一责任人”究竟是谁?

这些容易“审美疲劳”的人,在恋爱期间,一般跟恋人聊什么?无外乎自己一天吃了什么、好不好吃、吃了多少、有没有发胖的危险、胖了你是不是依然还爱着我,跟同学/同事闹别扭了,被七大姑八大姨催婚了,等等。我这么说势必会让N多情侣感到不愉快,因为他们自认为在热恋期间也常常口吐妙语。是的,恋爱的确使我们在语言上的创造力被激发出来了,我们说出了生平能说出的最精彩的话;但是,恋爱期我们也说出了生平最多的、最无趣的废话!

毫不奇怪的是,在热恋期,我们总是能够对那些本来很无趣的废话充满热情。倘若今天吃了什么、好不好吃以及看见朋友穿了什么、好不好看这样无聊的话从其他人嘴里说出来,我们可能觉得索然无味,恨不能双耳失聪;但当这样的话从恋人嘴里说出来时,我们总是饶有兴致(不是装出来的哟)并且听得津津有味。总之,从对方嘴里说出来的任何一句话都是那么可爱——哪怕在一个客观的冷静的第三者眼中,那句话一点儿个性也没有。同样,你明明知道TA本来对足球不感兴趣,却还是很兴奋地把你喜欢的球队获得胜利的消息告诉TA;而TA,尽管不能理解你的喜悦究竟从何而来,却还是愿意分享你的喜悦。或者说,即便TA没心思听你玩魔兽的体验,却还是装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只是为了不扫你的兴。你只不过给TA复述了一条新闻,TA却觉得你讲得比金庸、琼瑶的小说还有魅力,而实际上,你的水平连CCTV的新闻主持人都不如。

不少爱情,从一开始,直到最终结束,都是在“没有共同语言”(无趣)的状态下维持的。只不过,刚一开始,尤其是在蜜月期,这种“没有共同语言”(无趣)的危机被那种“过热”的感情给掩盖起来了。而长期勉强自己用心聆听对方说一些我们并不感兴趣的话,是很累也很无趣的;当我们很喜悦地把自己感兴趣的事情讲给对方听,希望能引起共鸣,而对方没有我们期待的那般兴奋,我们才发现自己真是“自讨没趣”。渐渐地,我们开始(这个“开始”大多数在婚姻之后,也有一部分是在婚前就开始出问题了)既不愿忍受对方的无趣,也不愿意让对方看到自己的无趣,于是,我们相互之间再不怎么说话了。这种“沉默型”的爱情或者婚姻,很少有“无声胜有声”的效果——沉默并不等于默契。

这种沉默,往往被解释为“审美疲劳”。其实,真正使我们感到疲劳的并不是美。疲劳,是因为发现了自己的无趣;沉默,是因为我们讨厌面对自己的无趣!长期的沉默,将使我们变得更加无趣。这个时候,危机就逐渐来临了。

与对现任伴侣的“审美疲劳”相对应的是,这些人往往也很容易快速地对“新欢”产生激情。可是,这就意味着新欢一定比旧爱强吗?

人们之所以经不起“新欢”的诱惑,认为新欢比旧爱强,最关键的原因是,TA总是拿着“新人”带给自己的新鲜感跟现任的“食之无味”做比较;几乎可以肯定的是,在这个缺乏理性的比较中,现任是必输无疑的。

可实际上,这种比较,对现任来说是很不公平的：你跟任何一个对象的关系,随着岁月的流逝,到最后,都会进入“审美疲劳”的尴尬——你在跟现任初相识时的feeling是90分,到现在feeling降低为60分;就在这时,新的对象出现了,尽管TA只激起了你80分的feeling,尽管这个“新的对象”带给你的恋爱热度远不如现任在当年带给你的那份魂牵梦绕,但你还是忍不住地想离开现任而选择“新人”。(我们只看到了80分高于60分,却忽视了另一个问题——这个80分,低于那个曾经的90分。)

可是,你是否考虑过,在经历过相同的时间后,自己对“新人”的feeling会从80分降低到50分呢?你对这两个对象的比较,并不是基于“同等条件”,结果,你最终稀里糊涂地放弃了那个起点和终点都比较高的现任,而选择了起点和终点都相对偏低的“新人”。(这里的“高低”,仅指feeling的强弱程度,与当事人素质的优劣无关。)

是的,大多数人在偏向新欢、放弃旧爱的时候,就是这么愚蠢。这个蠢,就不仅仅是智商低那么简单了,而且,情商也特别低。

曾经有一位读者问我：“你对女人的感情能持续多久?”说实话,当时,我的第一反应是：这个问题好愚蠢,提这个问题的人也很愚蠢。你向一个智商、情商俱高的我问这种问题,你找错人了吧?而且,她先入为主地认为我跟那些很容易对别人审美疲劳的蠢货是一样的,这也让我很愤怒。

后来,冷静下来,我又开始有点同情她了——或许,她之前接触或听说过好多智商和情商俱低的人,所以形成了错误的思维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