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过一次“顿悟时刻”：朋友霍莉跟我说,“我不是真想和他在一起,我只是想要赢得他”。

我当时的感觉是：“就是这样!这就是我做的事啊!我把约会当成了竞争激烈的竞技运动。”

我真的真的非常喜欢“赢”这件事。我来自一个超级热爱竞争的家庭。4岁时我就被教会了玩牌,我迷上了去争个输赢。输了的话我会装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但事实上,我讨厌输。

我想要赢。

男性和女性都习惯去“赢得”伴侣,但我想说,女性尤其处于这种巨大的压力中——想要赢得一枚戒指。“我甚至不觉得我想跟瑞克住在一起,”艾米·舒默在《后背下方有文身的女孩》一书中写道,“但是我希望他想和我住在一起。做女人就是这么‘有趣’。”

当我们跟朋友说起新恋情的进展时,会列出我们打下“胜仗”。嗯,他想和我认真谈恋爱,他邀请我去见家人。呀,好信号!朋友会这么说。叮叮叮,真了不起!我做的全是这些。我在上半局最优成绩排名上找自己的名字。

我们总盯着奖杯,盯着终点线,沉浸在比赛里,却没有真正思考过,我们是否真的想打下半局,更别提打完拿到奖杯了。

这里分享一个小故事。

我试图把一个人关在玻璃罩里

2017年3月

一番欢爱后,若泽和我的身体缠绕在一起。我们已经约会了八次。八次精彩有趣的约会,每一次他都能让我开心到笑出眼泪。(他会模仿一个有点做作、妖娆的萨尔萨舞老师,还会模仿那些在看电影时不断问无聊问题的傻观众：“那是谁?哦天呢,为什么她要进去?演到哪儿了?他一直盯着的那个橱柜里有什么呀?”)

我们第一次发生关系的时候,我点了许多蜡烛。“感觉你要把我献祭。”他说。我们沿着战舰灰色的泰晤士河散了好长时间的步,我们一起去杂货店买日用品,一起做饭,我们在一天内平均给对方发500条消息。

第二个月,他要外出旅行,为期6个月。我一开始就知道这件事,他甚至将其写在了约会软件上的个人资料里。我想寻找一段长期关系,但在软件速配对象里,我选择的是一个打算离开这个国家的人。我选择了对发展稳定关系意愿最低的人。

“所以,你旅行的时候打算做什么呢?”我试探地问,他正在亲吻我后背上的雀斑。“嗯,你能过来看我吗?”他带着睡意含糊地说。

5分钟后,我成功地说服了他,每个月都飞过去看他。胜利,我又赢得了一分。我盯着篮筐,投中,得分。

“所以,我们现在是认真谈恋爱吧?你不会趁机去跟别的女孩鬼混吧?”

他不安地扭动着身体。我是童话故事里拿着玻璃罩的巨人,而他是我想要困住的甲虫。

“我们就不能顺其自然,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吗?”他问,“我不想和任何人鬼混,我也没有这样做,但我是那种自由开放的人。我真的很喜欢你,想再见到你,这是肯定的,但我不知道两三个月后对你会是什么感觉。”

什么?!这对我来说可不够好。没门,若泽!他怎么敢不知道?他现在了解我了,他应该了解。我躺在那里,愤怒正在酝酿,像炉子上一口冒着蒸汽的锅,锅盖边缘不时咝咝作响。最后,我离开了,在早上6点。

我给他发短信说,我们应该暂停联系一段时间。他说,好吧,他觉得我们的谈话有些剑拔弩张,破坏了轻松嬉戏的氛围和调侃的乐趣。我们有一搭没一搭、三心二意地发了几个星期的短信,试图找个时间见面,但总是找不到。他去滑雪旅行,开始直接忽视我。

一周后,他又出现了,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嘿,小可爱,最近怎么样?还在生我的气吗?”(我听说20多岁的年轻人管这种“若无其事地重新联系你”叫“潜水”。)我似乎听到了一阵短暂的嗡嗡声——我终于把他关在玻璃罩里了(我赢得了可以对他置之不理的主动权,因为先发消息的是他),然后我选择无视他。我们不会再以情侣的身份见面了。(我们现在是朋友。)

两周后,想要争输赢的热情消失了,我惊讶地意识到,我甚至不知道我是否真的想要我努力争取的东西。我真的想和一个要在国外待上6个月的男人发展认真的恋爱关系吗?不。我真的想每个月追寻他的行踪,飞过去看他吗?不。那绝对会是一场超级可怕的噩梦。

他的建议明智吗?“活在当下,顺其自然,因为我们才认识了这么短的时间……6周?”是的。

实际上,我现在还会用他这套“活在当下”的哲学审视所有刚刚确立的关系。我不想猜测未来,只想活在当下,充实地过好每一天。若泽无意中成了我的约会导师。

做得对,若泽。

正念的关键就是活在当下,观看此时此刻此情此景,而不是飘到未来,用可能发生的事情吓自己。这有助于我保持清醒。

我仍然有想赢和收集战利品的冲动：“到我的玻璃罩下面来!别乱动!不许你飞走!”但现在我问自己,向灵魂深处发问,我是否愿意和他们一起待在玻璃罩下。我愿意吗?我准备好了吗?或者我只是想要把他们当作战利品,以此获得满足感?难道我只打算以胜利者的姿态和眼光打量他们吗?

一旦剥开自我和骄傲的层层迷惑,深入挖掘真相,我通常会有一些惊人的发现。大多数时候,上述问题的答案是否定的。我想要他们,但只限于此刻。我可能准备好了不再和别人乱搞,但还没有准备好发展认真的恋爱关系;我可能准备好了认真谈恋爱,但还没准备好搬到一起住。通常情况下,为了“赢”,我都在努力争取超出自己实际需求的承诺。

我重新学到的教训

不要再举着玻璃罩在别人身边转来转去,冷静一下。

当时看来很重要的事情,通常两周后就可以一笑了之了。如果你感到不确定,那就什么也别做。我拍脑门做出的恋爱决定就像速溶咖啡一样没价值。现在,我允许自己慢慢做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