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童年期异常与例外的性冲动,以及神经症者显露的关于童年期的潜意识记忆,已有了层出不穷的报道,这使得我们可以对这一时期的性行为作出描述。①性冲动的基因已存在于新生儿身上,并持续发展一段时间,然后才渐渐地被压制下去。当然,性发展还会因阶段性特征及个体的特征出现中断,这似乎是毫无疑问的。然而,我们对这一发展历程的规律性与阶段性却一无所知,儿童的性生活似乎在3岁或4岁时才可观察到。
性抑制正是在这段潜伏期的整个过程或部分过程中,形成了一种阻止性本能发展的心理力量,它如堤坝一样阻止了性本能的奔流,这些力量包括厌恶感、羞耻感、伦理及道德的理想要求。从这些文明化了的孩子们身上,人们得出的印象是,这些堤坝的构成是教育的结果。毫无疑问,教育确实对此起着作用,然而,事实上,这一发展过程是由遗传决定和固定的,有时在毫无教养的条件之下也会发生。如果教育顺应身体机能的发展,并使其变得更加清楚和深刻,那么,教育就可以适当地发挥功效。
反向形成与升华这对个体文明的提高与正常的发展,具有重要意义的结构因素是怎样形成的呢?它们也许是以幼儿的性冲动为代价。因此可以说,即使在潜伏期,这些冲动活动也未停止,只不过其能量全部或部分地离开了性目的而转向他用。研究文明的历史学家似乎都认为,使性本能的力量脱离性目标并把它们用于新的目标——这个过程应该被称为“升华”。在此需补充的是,同样的过程对个体的发展也起了作用,而这一过程起始于童年的潜伏期。①由此就可形成一种关于升华过程机制的观点了。一方面,性冲动在童年期不可能利用,因为生殖功能后延了,这便构成了潜伏期的主要特征。另一方面,这些冲动似乎又是倒错的,即它始于快感区和源自本能(从个体发展的角度看),但却只能产生不愉快的情感。结果,为有效地压制不愉快,便唤起了相反的心理力量(相反情感),即我前面提到的心理堤坝:厌恶、羞耻与道德。
潜伏期的中断既然潜伏期或延迟期的实质还仅是假设,且极其模糊,那就没有必要沉溺其中不能自拔了。但我们可以证据确凿地指出,婴儿性活动的应用代表着一种教育理想,个体在发展的某一点上会有相当程度的差异性,有些回避升华的性活动会有所突破,有些则持续于整个潜伏期,直到青春期才强烈地暴露出来。凡注意到幼儿性活动的教育家,似乎同意了我们的观点,认为道德防御力量的建立是以性活动的牺牲为前提的;他们甚至知道,性活动使得某个孩子无可教诲:由于孩子无法战胜它,所有的性表现便被视为“坏”的。与此相反,我们有足够的理由将注意力指向这些令教育家害怕的现象,我们期望在他们的帮助之下,能够发现性本能的原始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