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建议大家在读这本书之前,在还没有看到第5～9章中的照片之前,先做一次测试,并在读完本书之后再做一遍。假如你是第一次做这个测试,而且你还没有阅读本书的内容,那么一定要先认真阅读这个说明,然后再开始浏览照片,这样你才能获益最多。

为什么要做这样的测试呢?不是每个人都知道如何解读别人的表情吗?我的研究不是已经证明人们天生就有这种能力吗?虽然我相信我们无需学习怎样做出代表各种情绪的面部表情(进化过程赋予了我们这种与生俱来的能力,每当某种情绪出现的时候自然就会做出相应的表情),但是我还不能确定,认识这些表情的能力是与生俱来的,或者是在幼年时期就学会了的。还有一种折中的情况,就是这种与生俱来的能力有可能因为早年的一些经历而受损或者彻底被破坏了。尽管我们对于造成这种缺憾的原因不得而知,但是我们可以肯定,和在正常环境下长大的儿童相比,受到冷落或虐待的儿童缺乏正确认识面部表情的能力。(1)

幸运的是,大多数人在童年时期都没有受到冷落或虐待,因此当他人的面部表情与声音变化清晰可辨,对方又没有刻意削弱或者掩饰自己的情绪的时候,我们就能辨认出这些情绪。但情况通常不是这样的。我的研究(2)显示,大多数人对于本书中讲到的这些表情的细微变化并不敏感。在谈话中,细微的表情出现的频率往往高过完整的、强烈的表情,而且这些细微的表情往往才是更重要的,因为它们能够向我们传递语言尚未表达或者根本不会表达出来的信息。

当一种情绪刚刚出现还不很强烈的时候,或许只出现一个细微的表情,肌肉收缩不太多,或者只有一个局部的表情,只是在脸上的某些部位有所表现,而不是整张脸上都有的完整表情。(请注意并不是所有的情绪在开始的时候都不强烈,有些情绪有可能从一开始就是非常激烈的。)当人们试图调整自己的情绪化表情,消除一切可能出现的信号时,也有可能表现出细微的或者局部的表情。当我们看到一个细微的或者局部的表情时,就应该知道,这是一种情绪刚刚开始或者对方正在试图控制自己的情绪。

假如想要彻底消除一切情绪化的表情,那么这时就有可能出现微表情,也就是非常短暂的表情,通常只有1/5秒或者更短的时间。微表情出现在一个人试图彻底掩盖自己的情绪,消除一切可能出现的信号的时候(这个人了解自己的情绪但是不希望被别人看出来)。微表情也有可能是由于无意识中隐藏情绪所致的,也就是说,当事人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情绪。

微表情有可能是一闪而过的完整表情,也有可能是很短暂的局部表情或者细微表情。上述这3种——微表情(非常短暂的),局部表情(只出现在某一些部位),以及细微表情(肌肉没有完全收缩)——都是最难辨认的表情,但是你可以通过学习来认识它们。

测试说明

你需要一张有横线的纸,并且标出第1～14行。在纸的最上面写下这些词语：愤怒、恐惧、悲伤、厌恶、轻蔑、惊讶和愉悦。这就是下面的14张照片可能表现出的情绪。假如你认为以上这些词语不能说明你所见到的照片上的情绪,那么你可以写下任何一个你认为合适的词语。你还需要一张纸条作为书签。

首先你观看每张照片的时间不能超过1/5秒,这样就相当于一个微表情。稍后你会有机会花更长的时间来观察它们,看看你能否做得更好。

你看到的脸应该和真实的脸大小相符,也就是正常人的脸的大小。因为照片比较小,所以你要把它放到一臂左右距离的位置上,这样它在你视网膜上成像的大小就与你和别人谈话时看到成像的大小相同。

切记每次只能观看1张照片。用尽可能短的时间看一下照片,然后就把书合上。(把书签夹在那一页,这样你就能够轻松地再找到。)你很可能无法确定照片中表现的是什么情绪,但是不要看第二次。利用你的直觉,必要的时候再加入一些想象,因为即便你没有看清也有可能辨认出这种表情——这些表情都是人类共通的,在我们头脑中根深蒂固。从上面列出的词语中选出一个来描述你看到的表情,或者写下一个你认为更合适的词语。按照这种方法看完14张照片。

这时你的第二次机会来了,这次你观察的时间可以长一些。你最好先休息几分钟,并且换一张干净的纸,这样就能够避免你把上次残留的记忆带进第二次测试。准备好之后,把书放在一臂远的位置,一次观看1张照片,只能观看1秒钟(慢慢地数“一、二、三”),然后写下你对这个表情的解释。你也许会问为什么只能看1秒钟,实际上表情持续的时间肯定要比1秒钟长。我们发现,在谈话过程中大多数表情的持续时间是在半秒和两秒半之间。尽管还有很多表情停留的时间超过1秒钟,但是你在注意到这些表情的同时,还要注意对方的话语、声音和身体动作,并且你还要对这些言行进行思考,更不用说其他的干扰了。

经过两次测试之后,如果你很有耐心的话,就可以再做一遍,这一次你可以尽情地观察每个表情直到满意为止。

准备好之后,你就可以翻到后面核对答案了。记录下你的得分,并且注明其中有多少是凭直觉辨认出来的,还有多少是通过练习得到的。

认识这些表情——测试答案

照片1

轻微的悲伤。假如你想到的是相关的词语,例如忧郁、灰心、沮丧,那也是对的。这种情绪反应在她微微下垂的上眼睑。疲惫或者困倦也是对的,并不是因为它们和悲伤有什么关系,而是因为人们感到疲惫或者困倦的时候也会出现和悲伤类似的表情;但是当人们因为疲惫而眼睑低垂的时候,你往往还会看到他们的双眼变得无神,还会时而打哈欠或者摇一摇头。更多的悲伤表情见第5章。

照片2

厌恶。同样,相关的词语也是对的,但是与愤怒有关的词,例如恼怒或者烦躁,一定是不对的。这里的线索是肌肉的微微收缩使她的鼻子皱起,眼睛变小。第8章中详细讲解了如何区分愤怒和厌恶。

照片3

还是轻微的悲伤,但是这一次是通过嘴唇和微微下垂的嘴角表现出来的。把这张照片中的嘴唇和照片1中进行对比,那里的嘴唇是放松的。悲伤可以通过嘴唇或者眼睑,或者二者同时的动作表现出来,见第5章。

照片4

轻微的喜悦。任何跟它有关的词语——满足、还过得去、感觉良好—都是正确的。把这里的嘴唇动作和照片1中放松的嘴唇作比较。第9章详细讲述了喜悦的种种表现。

照片5

极力控制住的或者轻微的愤怒(烦恼),或者坚决。只有双唇微微紧张且变薄的时候,我们无法确定究竟是哪一种情绪。你不能错过这个线索,即便它有些模糊不清,因为假如你在实际生活中真的遇到这样的表情,根据它出现的场景以及当时你和对方所说的话,或许你就能够判断出这究竟是愤怒还是坚决的表情。这有可能是一种愤怒刚刚出现时的表情,它让你在局面失控之前采取措施。有时候,在对方还没意识到自己的愤怒之前也会出现这种表情。更多的愤怒表情见第6章。

照片6

轻微的或者极力控制住的恐惧。最常见的错误就是把这种表情解释为厌恶。它之所以是恐惧的表情,线索是微微拉伸的嘴唇。有时候人们在描述或者回忆过去的一段恐怖经历,但又没有真切地体会到当时的恐惧,就会出现这样的表情。第7章介绍了恐惧这种情绪。

照片7

还是厌恶。这次不是通过眼睛和鼻子表现出来的,而是她稍稍抬起的上唇。这样的表情也有可能表示轻蔑。对厌恶的深入讨论见第8章。

照片8

心烦、不快、痛苦、困惑……这些都是可能的情绪,都在愤怒主题范围内,都是在达成某种目标的过程中受到阻碍造成的。它也有可能表现了极力控制住了的愤怒。下沉的双眉和紧张的下眼睑传递了愤怒的情绪。更多的讨论以及如何分辨这些情绪在第6章中可以找到。

照片9

掩饰愤怒的表情。由于她的嘴唇流露出喜悦,所以整个表情看上去好象是喜悦的,但是眉毛并不是喜悦的。这既有可能是她在试图用开心的笑容掩饰自己的愤怒(双眉中流露出的情绪),也有可能是悲喜交加,或者由于困惑、不知所措而产生的快感。这里眉毛的动作和照片8中的相同,不过更强烈一些。愤怒的更多内容见第6章。

照片10

恐惧或者惊讶,或者只是全神贯注的表情。线索只有抬起的上眼睑,很难说明究竟是哪一种情绪。如果是恐惧或者惊讶,那么既有可能只是轻微的感觉或者极力控制住的感觉。第7章详细讲解了恐惧和惊讶。

照片11

克制住的愤怒,很轻微的刚刚出现的恼怒,或者被什么事情难住了(具体的事或者想象的事)。通过紧张的眼睑和表情出现时的情况,就能够正确理解对方的情绪。愤怒情绪的详细解说见第6章。

照片12

担心、忧虑,或者克制住的恐惧。这里眉毛的动作是这些情绪最可靠的迹象。第7章中讲解了这种动作和惊讶时眉毛的动作有何区别。

照片13

克制住的愤怒或者烦恼。这里向前探出的下颌就是线索。下眼睑也微微有些紧张。同样,在第6章中有关于愤怒表情的详尽解释。

照片14

轻蔑、得意,或者高傲。一边嘴角有些紧张,表现出了这一组情绪。轻蔑的更多说明以及它和厌恶的区别见第8章。

不要因为你认错了很多表情而失望。如果只用很短的时间观察这些表情,大多数人都不会得到5个以上的正确答案。即使花较长的时间观察,也很少有人能答对10个以上。这个测试不容易——因为这些表情都是局部的,细微的,而且有时候是两种表情合二为一的。一旦读完了本书中关于每种情绪在面部表情上的特征的讲解,而且通过观察更多的细微表情的照片,对这些表情信号有了进一步的了解以后,你就能更好地辨认这些表情了。

你是否还记得我在前面曾经提到过3种表情——局部表情、细微表情和微表情?一定要记住,即便你能够识别出局部的或者细微的面部表情,就像这里所展现的这些表情一样,或者在脸上转瞬即逝的微表情,你也还不了解这些表情为什么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下面有几种可能的原因：

细微表情●一种情绪刚刚开始

●微弱的情绪

●削弱了的情绪

●试图掩饰情绪但失败了

局部表情●微弱的情绪

●削弱了的情绪

●试图掩饰情绪但失败了

微表情●刻意抑制住的情绪

●无意识中抑制住的情绪

存在如此多的可能性,看来似乎你不太可能有效地利用这些信息了。但是能有意识地辨认出他人的某种情绪,提高与人交流的能力,就是你的一大进步了。有时候,根据当时的情景和一个局部的或者细微的表情,你就能判断出对方正在产生某一种情绪,在对方还处在不反应期当中的时候,就像我在第3章中讲到的那样,你的反应就能改变当时的形势。事实上,有时候你可以在对方自己发现之前就了解他的情绪,特别是当你看到一个由于抑制情绪而产生的微表情的时候。你还有可能在对方试图削弱或者掩盖的时候,辨认出他的情绪,这就会影响到你对他的言行所作出的反应。随着你对第5～9章中所讲述的情绪家族的进一步了解,通过不断练习如何辨认细微表情和局部表情,你将会发现,这些有用的信息可以应用到你的朋友关系、工作关系以及家庭生活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