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这个标题原先只是为了吸引异性恋男人和女同性恋者。信不信由你,我将要告诉你的,是全部你所需的有关鲣鸟的知识,不会提到一个女人。
蓝脚鲣鸟,就像花亭鸟一样,用沙子来筑窝,其目的不为别的,就是为了打动配偶。交尾之后,蓝脚鲣鸟一般都会拆毁自己的爱巢,修建更适合养育孩子的东西。鲣鸟大量地进行“繁殖性地求偶炫耀”,这是一个生物学术语,用来描述为了宝宝而大显身手的行为。
一旦有鲣鸟慢慢从窝旁经过,求爱活动就开始了。鸟窝的主人要是有兴趣的话,那只路过的鲣鸟就登上鸟窝,亮出自己的蓝脚。窝的主人要是一直望着,外来者就仰头朝天,张开翅膀,鼓起胸脯,大声鸣叫。鸟窝主人的典型反应就是把鸟喙埋进羽毛。它们爬进鸟窝,于是就听到里面传出呻吟声和鸣叫声。它们进行了交尾,主要是从屁股后面进行的。
我的部分研究工作,就是搞了一次私人科考探险,以便研究其他求偶炫耀动物。我没有得到任何资助。由于是写小说的作家,又没有博士学位,就甭想有任何科学地位。我得自己负担科考的经费。我在车上装载了科学仪器,驱车5英里,去了圣弗朗西斯科(旧金山)的贝克海滩。
同性恋者,就像花亭鸟和鲣鸟一样,用沙子筑巢,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吸引配偶。贝克海滩呈蜂窝形结构,有这种求偶炫耀动物独一无二的堡垒。一旦有缓慢游荡者从自己车里亮出身体的某个部位,求爱活动就开始了。通常亮出的不是双脚。要是堡垒的主人感兴趣的话,游荡者就会走近沙堡,进行更仔细的观察。就在他们要进窝的时候,游荡者一般都会朝天竖起自己的阴茎,挺起胸膛。此时此刻,窝的主人就会发出啸叫声,常常会把嘴巴埋进羽毛里。于是他们进入沙窝,里面便传出了呻吟声和咯咯的浪笑,尽管不再有啸叫声了。
我出于科学的好奇心,偷偷爬近沙窝。我马上就得采取规避行动了,因为那两个科学样本正在冲我表演求爱仪式。起初我感到尴尬和恼怒。难道我头上戴的科考帽子没有给他们任何暗示,我来此处是为了科学研究?不过,我以前还从来没有受到过如此众多的体面召唤者的如此华丽炫耀的引诱了。很快,我就在试验,像母鲣鸟那样扭动身子。我抖松羽毛,摆动胯部,蹒跚而行。求爱的召唤突然就停止了。噢,行啦。还是去收集数据吧。
那两个家伙搞完事之后,便离开了窝,去停车场和女人待在一起。我说着诙谐的玩笑话,试图也去凑个热闹,可那些女人对那两个同性恋家伙更感兴趣,因为他们始终是机灵鬼,该死的家伙。我一露面,我刚才的侦查行动大约就使两个同性恋家伙不吱声了。我只好慢慢后退离开,静静地观察了一下午,并且有了结论。
有着阿诺德·施瓦辛格的形体、埃尔顿·约翰的衣着、利伯瑞斯的洁癖、奥斯卡·王尔德的智慧,还有许许多多的女性爱慕者和崇拜者,然而却不利用这些得天独厚的优势去勾引女人上床,我觉得似乎精神不正常,是在犯罪。更不要说在沙子里面做爱性交啦。
有人坚持说,同性恋是一种选择,我认为他们是在说,一定有同性恋的情感。我肯定没有体验到我自己的异性恋是一种选择。我没有这种感觉:我成长为一个少年,遍观各种各样的选择,然后说道:“对啦,我看我要当个异性恋者。”我埋头干自己的事,在玩卡车,突然,苏西·普利姆顿从旁边经过,我发出“乌……乌”的声音来撩她。我知道我本该讨厌她。我昨天还讨厌她。以我对苏西的了解,她身上肯定长满了虱子。可是,根本看不出有什么合乎逻辑的理由,我猛然间觉得真的真的真的好想摸她呀。我有什么错?难道我想染上虱子?
读中学的那几年,我有这种感受,自己身上出现的异性恋性欲是可耻的秘密,不该让人知晓。在人类文明史上,除了怯懦的娘娘腔男人,没人有过这种感觉。我的阴茎不由自主地开始激烈运动,显然我得为这事到处寻医问药。我竭尽一切努力来和我的鸡鸡抗争,最终我不得不承认这一事实:我是异性恋者。我在羞愧中度过了好几年,才有勇气走出去与人交往。
世上没有任何力量能够使我做出“选择”,以便发现比利这个鼻涕虫是可爱迷人的。诚然,比利擤鼻涕的技巧很吸引人。他可以用口把鼻涕喷到空中,然后用嘴巴接住。我很羡慕他的高超技艺。我自己一试,总是把口水喷得满脸都是。我没法让唾液聚成一团,像比利那样做得顺溜。比利无疑值得追随。我想跟他形影不离。我喜欢他。就算如此,可我并不想摸他呀。突然之间,我们无论如何要惹姑娘们厌恶的举动似乎像个坏主意,跟我信奉的一切都格格不入。现在,姑娘们好像是对的,他就是那个身上有虱子的人。
如今我是成年人了。男人一般都有虱子。我好朋友的膝盖在桌子下面碰到了我,我的反应就像一个二年级的女生碰了我。“咿咿……哟!”不管与虱子相对的东西是什么,女人都有那东西。她们有反面的虱子。
在杰里·斯普林杰脱口秀节目中,那个戴牛仔帽的家伙(我把他看成是人类学家)对我说,他痛打同性恋者,因为他们的选择是犯罪。此时,我听到的意思是,那家伙有同性恋情感,但他的选择是拒斥,并对别人做出另外的选择而倍感愤怒。我觉得尤其没有必要去痛殴同性恋者——嘿,还可以多给我留些女人——也用不着强制性地在室内戴一顶牛仔帽。
可我不禁注意到,在贝克海滩的蜂窝状沙穴中,牛仔帽的作用甚至大过科考帽。
异性恋者难道不应该感谢同性恋者吗?所有相貌最帅的、穿戴最考究的家伙,结果发现都是同性恋,这一事实算得上是大事情。也就是说,异性恋女人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同我这样的男人约会。我全力支持尽可能多的男人转变成同性恋,促使异性恋女人不顾一切地一窝蜂涌向一文不名的作家。
我的室友们读到这一章时,都赞成这样的陈词滥调,说同性恋者比我长得英俊,比我穿得漂亮,比我聪明。可我一提到利伯瑞斯、埃尔顿·约翰、阿诺德·施瓦辛格,他们就装出一副作呕的样子。他们说,我提这些名字,就是一个异性恋家伙对爱赶时髦的同性恋者的典型看法。我说:“那好,有哪个比这些人更酷?”我的室友们说,我每次想跟女人约会,他们都能巧妙地夺我所欢,我要想弄清楚个中原因的话,最好是做点调查研究。
出于一己之私利,我对将同性恋归还给智人的人们进行了一番科学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