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为什么男性和女性实际上并不存在

实际上并没有性别这码事。真正说来,人类的性别有600万种,每一种都顺着一个连续轴排列,从统计学上来说,不是靠近男性一端,就是靠近女性一端。画图来表示的话,一边是男性,另一边是女性,画出来的图就是一个大大的U字形。绝大多数的人都处在图上两个尽头的某个位置上。一小部分人位于中间某处,值得注意,就像杰里·斯普林杰的节目中那个牛仔。任何餐厅都不会修建600万个卫生间,有的只是“男厕”和“女厕”让我们去解决问题。

你在认定自己是男是女方面有麻烦吗?你的生殖器只能说明部分问题。不能只是跳着华尔兹上前说道:“我有阴茎!让我进树上巢屋玩吧!”“我有阴道。我们去逛街购物吧!”

且慢。要成为男人和女人,需要一整套身体上的零件和心理上的小配件。许多男人没有配齐全部男性零件,而许多女人没有配齐全部女性零件。我们很多人是一样有一点,在大脑中互相影响。

比方说,我的大脑中就有女性零件。

看看我吧。我看上去就是个典型的男子。我的行为举止也像个典型的男子。我对男人的玩意儿很在行。我能接球和投球。我的方向感很好。我对简·奥斯汀腻烦透了。格子花呢跟格子花呢既然是完全一样的东西,它们怎么可能不“相配”呢?不管怎么说,究竟什么是“环境氛围”?她居然胆敢说,她在说话时我看比赛就是粗暴无礼的举动。她就是那个我想看比赛时喋喋不休的人。

可是,在研究生物进化的整个过程中,我做了一些证明男女之间认知差异方面的测试,结果发现了让人心烦的事情:

我有一个女性大脑。

我有阴茎!我敢发誓!因此,只需坚定不移地、带着男子气概确定这一点:我肯定有阴茎。相信我吧,我在测试时检查核实了好几遍。

一切都起始于我厌倦了阅读学术文献的时候,那时我突然迷上了罗恩·范·德米尔和阿得·杜鼎克撰写的《大脑测试包:对头脑之谜的互动式三维探索》(朗宁出版社,1996)。我知道该书肯定能增进知识,因为范·德米尔就是写了有立体跳出式图片的《芝麻街》图书的那个家伙(嗨,很有意思,对吧)。

首先,我参加了女人应该擅长的测试。看吧,这些颜色类型中,哪一种逐渐褪色成为跟样本完全一样的类型?噢,显而易见,样本有着细微的明暗浓淡变化,从浅紫光蓝色到碧绿色到青绿色到矢车菊蓝,而那些测试的类型就没有变化。我一定是把这个类型搞错了,因为太容易分辨。现在,我应该在头脑中确定出这种对等关系。似乎又是太容易了。你想告诉我说,大部分男子都无法确定?这些项目中哪一项跟那些项目相匹配?再明显不过!这些图片中的哪一张有一个微小的细节跟其他图片不一样?再简单不过!

我只用了半分钟就完成了测试。我核对了答案,完全正确。这明显说明男人占优势。我等不及向女朋友展示这种优势。科学证明,我永远是正确的!

接着,我参加了男人应该擅长的测试。这应该是轻而易举之事。等等,这些全部都是相同的三维形状,只需翻个面?我看这些形状好像都不一样。我猜答案是B。我要是在这张折叠的纸上戳个洞,再把它打开,我应该预计得到,所有的洞都在打开的纸上。我是什么人,现在成了折纸专家了?为啥针对男人的测试难度大得多得多?嘿呀,一个抽象的理论词难题!我讨厌这些题!我应该在今后的12天里卖掉多少蒲耳式的东西才能弥补有24%亏空的——什么?我选C。

我花了5分钟时间才做完了测试。我核对了答案,1/3答错了,还有1/3纯粹是蒙对的。

我不能干男性的智力工作!

更糟糕的是,我对女性的智力工作胜任愉快。无疑,我得少吃露娜能量棒。

再试试迷宫游戏。哈!我走完全部迷宫还不到一分钟!打败了那个姑娘!我的男性智力又恢复啦!

于是我检查了答案。女人走迷宫是靠记地标。男人走迷宫的典型做法是靠几何图形,甚至不会去注意地标。我记不起所走路线的抽象形状,但我记得迷宫中的每一个细节。

我合上测试书,两耳发烧。我的大脑里没有睾丸。

我从图书馆飞奔回家,换上法兰绒衣服,拿起操作手册,举起一些重物,订了牛羊肉和啤酒。我忽然想到,要把汽车发动机拆开:我有大多数男同胞都没有的手艺。

我寻思着:“太酷了!我有女性的大脑!这便是我有那么多女性朋友,而且可以通宵达旦闲聊的原因!这也是我有直觉,比较敏感,善于倾听的原因!说不定我可以利用这一点来勾引女人上床!”(我并没有说我大脑里的全部零件都是女性的。)

回到更新世的热带大草原上,我就是那个打猎时迷了路,听到野猪冲过来就尖叫,意外地将长矛投中了格罗克的家伙。跟我一起打猎的同伴痛打了我一顿,打得我痛哭流涕,然后把我送回了家。我在家里照看孩子,缝制漂亮花样,听别人说话触景生情,样样在行。后来,男子汉们又出发去追踪一头巨大的食肉熊了,我上了他们的老婆,让他们的睾丸肿胀,把我那少女般的男孩基因传递下去。

令我着魔的不是我的成绩。令我着魔的是,我碰到的所有女性问题都很简单容易,一目了然。所有的男性问题都困难重重,使我眉头紧锁,让我头痛。

研读所有这些男女认知测试报告,最有趣的莫过于读到一种性别对另一种性别表现的反应。不光是男人女人发现自己的测试很容易,关键在于,他们看不到另一种性别是如何看不到的!

在阿契人中间,女人气的男子称为潘鸡。粗略翻译一下,意思是软蛋或胆小鬼。潘鸡不狩猎,但要纺织和跟姑娘厮混。别的阿契人要作弄他们,让他们成为下流玩笑的笑柄。如果阿契人成为了英勇非凡的猎手,就可以多有一些子孙后代存活下来,那么潘鸡的基因如何会连绵不断地冒出来?这是勇敢的猎手们一定想知道的一个谜,因为他们外出狩猎,把女人和潘鸡留在了家里。

我有5年时间在湾区当保姆,唯一的男保姆。母亲和孩子都很喜欢我。父亲则容忍我。对每100个想要女保姆的家长来说,就有一个小男孩对所有那些阿姨感到十分厌倦,而想要人跟他角力摔跤。我垄断了这个市场,母亲们开始向别的母亲推荐我,而我的保姆生涯就自动延续下去了。特别是有一次,在提到走廊里阳光太强的时候,我主动提供免费咨询,解释了为什么桃树正好不能像报春花一样起作用,增添流动感。

看上去,我身体上大部分可见部位是男性的,我大部分看得见的行为也是男性的,然而,我有些认知才能更适合于采集坚果,照顾小孩。

约有90%的妇女的大脑与女性行为密切相关。约10%的妇女有男性化的大脑,她们中再有约10%是同性恋。

据估计,80%~85%的男人其大脑与男性行为密切关联,15%~20%的男人有女性化的大脑,他们中有些人是同性恋。

这些都是极其粗略的估计,从各种渠道采集而来的数据,但好像男人有可能成为同性恋的概率是女人的两倍。

美国人成为同性恋的百分比大体是多少?我们又得依赖民意调查,就像我们用来确认总统支持率的那种民意调查,充其量也就是大致的估计。根据这些调查,我们估计,4%~5%的男人,2%~4%的女人,终其一生,大部分时间主要是同性恋。2000年美国人口普查确认了有多少对同性恋夫妻是以终身伴侣的身份同居在一起,据推断,全部人口中的同性恋比例是,2.5%的男性和1.2%的女性是同性恋者。

2:1的差距在众多的推断评估中都是一致的,尽管两种性别中都有7.5%的人经历过同性别人的性吸引。加里·J.凯茨是《男同性恋和女同性恋图册》一书的作者之一。他说,女人对自身性特征的观念比男人更易变一些,因此,女人较少以女性身份来标示自己的欲望。有趣的是,约有3/4的变性人是想要变成女人的男人(在美国大约有60000人),只有约1/4的变性人是想要变成男人的女人。

加利福尼亚大学洛杉矶分校的研究人员鉴别出了54个基因与确定一个人的性特征有关。这些基因可以用很多种组合方式来开启和关闭,以创造出你自己独一无二的性倾向。

我们怎么可能全都沿着这样一条五彩缤纷的彩虹排列呢?我们不该得到养育吗?大自然干吗不使我们都成为男性或都是女性,一了百了?

得啦,首先,最开始的时候,我们都是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