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勐

认识苏美很多年了,从清韵论坛,到乌青的果皮村,又到博客大巴的春风镇,春风镇是个好地方,这么多年了,我忘了很多事情,但偶尔还会想起它。后来,大家各自进入角色,开始真正的生活,苏美关闭了春风镇,我以为她不写了,忽然有一天,收到她的短信说送书给我,这时候我才知道,她原来一直在写,而且已经是豆瓣名人了。一晃又是多年,苏美越来越像个女战士了,低调,沉稳,弹无虚发。最近,她又要出书了,是一本读书笔记,她找我写一个序,我心里有点不安,我不是名人,也从没给人写过序,甚至我都没看过她读的那些书,但我还是答应了,很难讲为什么,没准只是为了春风镇。

我现在管苏美叫二姐,倒不是为了亲切,主要是觉得二姐这个名字的人设更生动一些。认识好多年了,只在五道口匆匆见过一面,更多的时候,我们彼此都只是一个映像,搞不好还是多年之前的,就像星星闪烁的光。说实在的,我不喜欢那样,朋友还是多点生活的气息才好。“二姐”是我对苏美的更新,正如苏美眼中的包法利夫人、林四娘、吕无病、白秋练,仿佛与我们处在相同的时空里,参与着我们的现实生活。比如林四娘吧,白天参加各种文艺趴、作品研讨会,晚上不睡觉彻夜研读《金刚经》,女鬼读佛经,这得是有多高的精神追求啊,经苏美那么一勾勒,忍不住就要笑出声了,这不就是白天工作满满,晚上熬夜考职称的公司小白领吗?再比如霍女,一个精通媚术的拜金女,不断地换着老公或者干爹,但苏美却把她归到了侠女的行列,这个人物诠释得简直太好了,真是神来之笔,一个女人,过日子就过成了个侠女,而且把别人都嗨了起来,她自己始终是她自己,连热闹都不看,拍拍手就走掉了。那种平淡无奇,比刀光剑影更惊险,比牛鬼蛇神更诡异,不知道是不是我也嗨了,怎么还读出了银河映像的味道。

那么,苏美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呢?怎样才能让那些人物不囿于时空的限制,我想这与对人物的解读和认知有很大关系。这种互动关系,既像比特币相互间的确认,又像BT下载相互间的索取,也就是说,从他们吸引苏美去写,到我通过苏美去读,这些都是对过眼神的,而且不要忘了,这些错综复杂的互动关系后面,还有一帮叫蒲松龄、福楼拜……的大Boss,从他们的角度看,这又成了一种信托关系,大佬们以无形资产信托的方式存于世间,如此说来,苏美无疑就是其中的一名代理人,或者经营者。

我是不是把苏美说成个微商了?这非我本意,但事已至此,好吧,我们最后就谈一下苏美的商誉。若作为商家,我想苏美经营的不是刚需,也不是快餐,想来想去,最合适的还是文字,也就是说,不管是在精神世界还是在物质世界,她就是个写字的。这么说,苏美也算童叟无欺了,她没给大佬们做代言,也没打着大佬们的旗号招摇撞骗。不为行侠,只为自嗨,听着怎么有点像刚才说的那个霍女呢?当然,苏美也没霍女那么洒脱,否则苏美就成了侠女,世间也就没有了二姐。苏美之所以是二姐,是因为她也有世俗化的一面,在意气风发之余,她也会孤独,失落,抓狂,气馁……但这也许就是如此,苏美才会把人物分析的这么生动,她并没有给人物赋予新的时代感,而是恰恰把时代感给抹去了,沧海桑田,一键飞梭,背景空空如也,人物才更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