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日常生活中的催眠现象

如果有谁认为,催眠术只是发生在催眠施术室里面的现象,那你就大错特错了。生活中有大量催眠或类催眠现象,其中有些定会让你触目惊心!

·一宗迷案的两个主角

怀达与麦尔,一个是丧尽天良的罪犯,另一个是手握正义之剑的法医;一个利用催眠术进行犯罪活动,另一个运用催眠术侦查惊天奇案。他们虽然都不是催眠术的开业医生,但对催眠技术的使用都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

这就是著名的海德堡事件。

后来,这个事件的主角之一,法医麦尔先生出版了《催眠状态中的犯罪》一书,将案情完整地公之于世。

那是在1934年,德国海德堡的E先生向警方提出控诉:“有人使我的妻子产生各种疾病,并以此诈骗钱财。”警方接到这个怪案后感到一筹莫展,后来只好请法医麦尔先生进行调查。麦尔医生首先找到E夫人,对E夫人的身体与心理进行了检查。诊断的结果表明:E夫人全然没有精神病的症候和身体方面的疾患。然而,E夫人却丝毫想不起犯人的住所和其他详细的情形。

但是,E夫人对于与罪犯无关的记忆完全没有障碍。麦尔医生由此判断E夫人必定接受了催眠暗示。事实上,E夫人也说:“那个人把手放在我的额头上,之后,我就迷迷糊糊地什么都不知道了!”

麦尔医生也是一位精通催眠术的大师,他用同样的方法,把手按在E夫人的额头上进行催眠诱导。E夫人立即陷入催眠的状态。重复操作数回后,使E夫人陷入更深的催眠状态,然后,麦尔医生让E夫人想起首次与此人认识的情形。

“那是在我还没有结婚以前的事,由于胃部的不适,我准备到海德堡去看医生。途中,在车上,那个人坐在我的对面。我们聊天,谈到我的病时,他说他也认为我有胃病。然后,他自称是贝根医生,专治胃病的权威。

“到了海德堡车站后,他请我去喝咖啡,我觉得有点不安,不想去。但是,他拿起我的行李,很亲切地握着我的手,对我说:‘好了,走吧。’说完,我就迷迷糊糊地跟着他走了,好像没有了自己的意识。从那以后,我都在海德堡车站和他碰面,但是,我想不起来治疗的地方。”

麦尔医生又和E夫人作了几次催眠面谈。在施术过程中,麦尔医生“制造”了E夫人和那个人见面时的情境,使当时的情境在E夫人的脑海里重新浮现。E夫人说:“我不知道这是哪里,应该是海德堡的某个建筑中的房间里,这个小房间里面只有长椅子和桌子。我们见面时,他说:‘四周一片黑暗!’四周就真的变得黑暗,然后才带我到那个地方去。他把房门一打开,四周又亮了。在那个房间里,我不记得他是如何为我治疗的。”

过了几个月之后,有个名叫法兰兹·怀达的男人因诈骗罪被捕。这个男人的长相、发型、衣着等,和E夫人所描述的贝根医生完全相符,连欺诈的手法也完全相仿。带E夫人前往指认后,E夫人说:“他就是贝根医生,没错!”但是,怀达却矢口否认,坚称自己不认识她。没想到,E夫人后来又说:“我不知道,不太清楚!”只差一步,确定罪犯的结果竟遭失败。

由此看来,有必要唤起E夫人更为深层的、更详细的记忆,而这是相当困难的工作。麦尔医生意识到,罪犯对E夫人催眠后,可能不只是暗示她忘掉其间的过程,还要她连催眠的经历都完全忘记。这时,要再唤起她的记忆,难度很大。

然而,麦尔医生坚信一条心理学法则:那就是人只要经验过一次的事情,就不可能完全遗忘。这个记忆一定还被保存在大脑中,只是未被意识化。他决定让E夫人进入更深的催眠状态,一定要把这段经历给追回来,他相信他是能够成功的。

麦尔医生所设定的技术路线是:让E夫人想起与事件有某种关系的观念,靠这些观念寻找联想的线索,借此成功地让E夫人恢复完全的记忆,从而得以顺利地破案。

麦尔医生通过催眠术进入E夫人的无意识,让她就这一事件作自由联想。

E夫人随口说出了“游泳池”,接着又回忆起自己和怀达在游泳池里。

在后来的催眠分析中,E夫人脑海中又浮现了下面的景象。

“眼前浮现白色的浴巾,两端有蓝色条纹的浴巾。啊!对了,后来又在怀达医生那里看到过有浅紫色条纹的浴巾。”

由于这句证言,警方立即搜索了怀达的住宅,找出了E夫人叙述的这两条浴巾,成为证据之一。而后,E夫人还想起下列数语。

鞋子——鞋店——5马克

莱伊皮特比诺

汽车——6071

科玛巴斯

17——信——怀达——不能去——黑暗——19-3

洛基萨泰忽

E夫人醒过来之后,麦尔医生让她看着这些字句联想,竟然一件事她都想不起来。再度让她进入催眠状态,立刻有许多情节在她脑海中浮现。

对于“鞋子——鞋店——5马克”,这使她想起怀达曾在某个鞋店买了一双黄鞋,是用他的旧鞋去比量尺寸,而后付了5马克。警方找到了这家鞋店,证明确有此事。

对于“莱伊皮特比诺”,E夫人说:“怀达告诉我:‘当警察调查这件事时,你自然会想起莱伊皮特比诺这个词,这样,你就不会说出任何不利于我的事。’”

对于“汽车——6071”,E夫人说:“我和怀达去游泳时,看到过6071这个数字,好像是汽车的牌照号码。”警方后来查到了这个号码的汽车,证实怀达曾化名租用此车。

对于“科玛巴斯”,这个词引出了下面这段记忆。

“我和怀达在饭店吃饭,一个叫B的男人走近怀达,和他说话。怀达告诉他:‘我经手这件事,包你满意。’然后,便收了20马克。后来,怀达带我到M大街的一栋房子里,有个金发女佣出现,说:‘B先生正在等候。’怀达把手放在我的额头上说:‘不论你怎么想,都要照B先生的要求做。过后,你会毫无记忆。你想起科玛巴斯这个词之后,会突然陷入很深的睡眠中,忘记自己置身何处和其间的一切经过。’

“怀达经常对我做这种实验,因此,我每次听见‘科玛巴斯’这个词,就会失去意志力。至今,我都想不起来那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绝不是私生活不检点的女人……真是羞死人了。”

对于“17——信——怀达——不能去——黑暗——19-3”,E夫人说:“我不能去的时候,就写信到卡斯欧B街17号,收信人是怀达。我一写完信,四周就变得一片黑暗,不知道自己写了一些什么。”

最后那个19-3是一个关键记号,对E夫人的记忆可彻底压抑。先前,警方试着让E夫人指认怀达,E夫人后来又变卦了,说自己一无所知,就是因为19-3这个关键数字,令E夫人又陷入了丧失记忆的状态中。

此外,怀达又对E夫人说:“你若超越我所设立的记忆界线,必定会死亡。”以此句暗示作为威胁,使E夫人心生强烈的恐惧感,让记忆的压抑更完善。

为使E夫人完全忘掉在催眠期间所发生的事情,以及准备阶段的所有的行动,怀达又设置了一些关键数字或字句,作为两个人之间的密码,并以这些密码操纵催眠的开始与结束。如一听到“科玛巴斯”这个词,E夫人立即就会进入很深的催眠状态,只要知道他们之间的密码,任何人都可以控制E夫人。前面谈到的怀达先生把E夫人带往一个叫B的男人的住所,B就是利用这个密码迫使E夫人与他发生肉体关系。由于E夫人的记忆受到了很强的压抑,麦尔医生花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才让她逐渐地恢复。到这个阶段,只要能使E夫人记起有关情景的关键,即可轻易回想全部的经过。在前面的例子中,游泳池就是一个关键,继续利用这些关键,E夫人终将能够把那时的情景和所有的交谈都一一交代清楚。

E夫人被导入很深的催眠状态中,接受麦尔医生的暗示,如做梦一样地回忆起当时的情景。

“1930年的秋天,一个星期二的黄昏,约7点钟,贝根医生拉着我的手,说:‘我们走吧,天快黑了,不久,一切都会看不见了,我带着你走,你只管跟着我来吧。’然后,虽然我睁着眼睛,却什么都看不见,我一直跟着他走,四周一片黑暗,仿佛是深夜。”

麦尔医生继续进行诱导。

“你很清楚是在哪条街上,电车行驶的方向和两旁的店铺,你都看到了。想想看,你现在置身何处?”

“不知道。我们急着赶路。那个人说:‘你不知道你在哪里,跟我一起走就没事了。什么都别怕!’他握紧了我的手,四周一片漆黑。那个人常小声地对我说,你什么都看不见,四周一片黑暗,跟着他走。他打开房门,我又能看见了。”

E夫人突然停止说话,好一阵子,只是猛摇头,以手作势,好像要挡住什么。

“那个人把手放在我的额头上,说:‘躺到长沙发上休息,你要接受治疗,安静地睡下!’我现在正在接受治疗,而且,完全地睡着了。只听到那个人说:‘这里发生的事,你一点都记不住。’”

这时,E夫人再度摇头,用双手抗拒着什么似的,发出呻吟,而后啜泣出声。麦尔医生让她继续说。

“……之后,那个人问我:‘你知道我对你做了什么吗?’但是,我那时无法回答。现在,我都知道了。我躺在长沙发上,那个人要吻我,我推开他,想大叫,却发不出声音,也不能动。他把我的手拉到他的背后,压到我的身上,说:‘你已经不能抵抗了,醒来时,也不能动。’经过了这么久的时间,我根本就忘了这件事,一点都想不起来了,可是,这幕景象现在又浮现了,我突然又想起来了——那个人令我好丢脸啊!”

E夫人哭得十分激动,很难让她恢复平静。

麦尔医生拿给E夫人一张白纸,暗示她:“这是怀达的信,念出来吧。”E夫人立即产生了幻觉,把白纸当成信,开始念出声。

“本月十三日,四点,到海德堡的车站出口处来。这封信必须撕毁。——贝根医生。”

清醒时完全没有印象的信,却在催眠状态中,经由幻视得见全貌。

麦尔医生还用其他各种方法做催眠分析,进行调查取证。

结果发现,怀达还曾以催眠术暗示E夫人产生许多病症,造成了很大的痛苦,并以此诈取钱财。

最初的暗示是:“你的横膈膜正在化脓,一定要动手术。”当E夫人从催眠状态中醒转过来后,被告知已在催眠中接受了手术,请她支付医药费。E夫人说:“在回家的途中,我感觉开刀处隐隐作痛,所以,我认为自己真的刚动过手术。”

接着,E夫人又因接受暗示,左手的手指僵硬而无法动弹。E夫人说:“1931年,我左手的手指突然变得很僵硬,无法弯曲。之后,手指又曲缩而无法张开。怀达说,这是手指的肌肉有毛病。这种情形持续了几个月。只有经过怀达的按摩,手指才能张开。”

E夫人的丈夫E先生说:“有8~10周的时间,妻子的手始终发麻,连手指都无法弯曲。接着的两周,手指又握得好紧,指甲都陷入手掌的肉里了,流血不止。我用力想扳开,手指都几乎要折断了也拉不开。妻子说,那是因为注射的关系。”

怀达就是利用这种令人生病的暗示诈骗他人,手段实在恶毒。

E夫人继续说:“现在,我明白为何会有这些痛苦了。每当我行事与怀达的要求不符时,他就对我暗示:‘这里会痛,那里也会痛。血液会浑浊,肺会烂掉。’到了后来,我的父母和丈夫都不给我钱了,我只好告诉他我没有钱。他说:‘那好,我倒要让他们知道我的厉害。只要你的病情加剧、症状恶化,他们就非得拿钱出来。’于是,我的胃痛变得十分的剧烈,除非让怀达抚摸,否则不会好转。那些痛苦,都是他为满足自己的欲望而加之于我的,我到现在才明白。”

怀达以这种手段,从E夫人手中骗走了约3000马克。此外,如前面所述,怀达不但凌辱了催眠中的E夫人,还利用E夫人的身体卖春赚钱。

到1933年,E夫人的丈夫和家人开始起了疑心,商量着要报警。E夫人把这件事告诉怀达(因为E夫人身不由己,对怀达掩不住任何隐私),怀达便指使E夫人去杀她的丈夫。方法之一是,暗示E夫人,她丈夫因为有了别的女人而要杀她,使E夫人滋生憎恶的感情(含着杀意的感情)。此外,再暗示E夫人对此事不动声色,甚至要没有感觉地去行动,要无意间置她丈夫于死地。

关于此,E夫人回忆道:“1933年至1934年间,我为了治疗的事和高昂的医疗费,不停地和丈夫起争执。怀达说,如果我丈夫死了,我就不会再有痛苦了。他要我去药店买有剧毒的清洁剂,掺入丈夫的食物中。还说,我丈夫死亡之后,便不再有人怪我了。

“起初,我很犹豫,但却突然失去意志而无法思考。回家后,丈夫见我兴奋过度而禁止我出门,所以我无法去买药。但是,必须要实行的观念强烈地控制着我,令我痛苦万分。第二天才逐渐平静,去除了这个念头。

“怀达接着又要我从丈夫的抽屉中取出勃朗宁手枪藏好,趁丈夫熟睡之际把他解决掉,再把枪放到丈夫手中,装出他是自杀的样子。我说自己不能这么做,他就抚摸我的双眼,说:你好好休息吧!你一定会照我所交代的去做的。后来又说了些什么,我不记得了。

“按照他的指令,我取出勃朗宁手枪,藏在挂在床头的画后面。半夜我多次惊醒,找机会下手,终于对准丈夫的额头扣下扳机。只听到‘咔嚓’一声,没有子弹射出,所以依然没事。丈夫事后才发现手枪失踪。从画后面找出来之后,我就不知道把枪收到哪里去了。

“我告诉怀达,丈夫很担心我的事,准备报警。怀达抚摸我的眼睛,说:‘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毒茸。你把这些毒茸和普通的茸分开炒,让你的丈夫吃那些有毒的茸。’我依言行事,但是,丈夫认为那些毒茸味道不好,没有吃完。两个小时后,丈夫嚷着胃痛,上吐下泻,我却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坏事。但是,我现在一听到‘茸’这个字,就毫无理由地觉得害怕。

“又有一次,怀达给我一包白色的粉末,叫我掺在丈夫的咖啡里。但是,当我回到家,那些粉末已散到我的口袋中,所剩不多。丈夫喝过掺了白粉的咖啡之后,又嚷着胃痛,还请了医生来诊断。”

还有一次,E夫人受到暗示去破坏她丈夫的摩托车刹车系统。怀达还让E夫人告诉E先生手刹很危险,叫他不要使用,给E夫人借口,使她感觉不到有杀人意图。然后,很强烈地暗示E夫人去松开脚刹的螺丝,E夫人也照样做了。

E先生后来回忆道:“有一次我骑摩托车出去,前面平交道的栅栏正好放下来,我立刻踩脚刹,没想到竟失灵,急忙用手刹,结果还是撞了上去,受了点伤。类似这样的意外,后来又发生了一次,伤到我的手臂和膝盖。”

E夫人六次试图谋杀她丈夫,但苍天有眼,E先生每次都幸运地脱险。

怀达不仅企图杀害E先生,最后还要让E夫人自杀,以毁灭证据。有关这件事,E夫人叙述如下:

“1933年,我由于病痛和金钱的压力,既担忧又激动。怀达叫我去找附近的医生,拿到班脱邦药的处方。然后,必须在晚上8点时服5片,利用闹钟半夜再服5片,剩下的5片到次日下午2点再吞服。但是,医生不开给我这种药,所以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E夫人对班脱邦药的作用一无所知,她如果真的拿到班脱邦药,而且依怀达的吩咐吞服,她必定会丧失性命。

这次计划失败后,怀达感觉到自身的危险了。因为E先生此时已经对这位身份不明的贝根医生产生怀疑,说不定何时会去报警。怀达也不知道自己暗示E夫人压抑记忆能达到何种程度的效果,更坚定了要让E夫人自杀的决心。于是,他再度暗示E夫人,使她的心极度不安,濒临绝望的深渊,强化她自杀的意念。

E夫人谈到有关这段期间的事情时说:

“我把医生不肯开班脱邦药的事告诉他。他就说,我以后会因痛苦而死亡,全身的血会发臭腐烂,化为脓水,最好还是现在趁早自我了断。他提议我可以从飞驰的汽车上跳下去,毫无痛苦地死亡。我对前途已绝望至极,为了自杀决定去搭乘火车。但是,我在火车上认识了一位老妇人,她不断地安慰我,使我去除了自杀的念头。

“之后,怀达又对我说,我丈夫因为不知我常和什么样的人见面而非常嫉妒,他的嫉妒是有原因的,然后,劝我再去自杀。他说:‘你的丈夫对你不忠,他一定会找借口跟你离婚,甚至会杀了你!’

“我绝望得想投莱茵河自尽。但是,因为女仆跟着我出门,妨碍了我的跳河行动(这一点经女仆证实,确有此事),我痛苦到了极点。丈夫无法理解我的烦恼,我的所言所行他毫不明白,经常指责我,怀达又以我若背叛他必招致毁灭来要挟我。当时的我,真是痛苦万分。”

就在这个关键时刻,E先生向警方报了案,麦尔医生的出现,使怀达遇上了一位同样的催眠高手。一切真相大白,怀达被判处10年的刑期,正义终于得到了伸张。轰动一时的海德堡事件落下了帷幕。

·巴黎惊演系列催眠谋杀

《知音·海外版》2005年第1期刊载了一篇刘哲的文章《巴黎惊演系列催眠谋杀》。该文生动而详尽地描述了太阳圣殿教的教徒以催眠术为工具杀人越货。

2000年秋季一个炎热的夜晚,在巴黎戴高乐国民运动场的起跑线上,正准备做第二次加速练习的女运动员已经各就各位。教练瓦罗拉告诉队员,只要他一敲三角铁,队员们就必须集中最后的力量加速。

教练发令过后,队员起跑了。离撞线还有十几米远,瓦罗拉一扬手,三角铁随之发出清亮的脆响,队员们纷纷提速,一一冲过撞线。

可是,第三跑道上的辛迪撞线后依旧在飞速奔跑,她的速度越来越快,似乎有某种力量在牵扯着她。突然,“喀嘣”连着几声闷响,辛迪一下子倒在地上,接连翻了几个滚,不再动弹了……当市警察局的西蒙·埃萨尔探长闻讯赶来的时候,可怜的辛迪早已经停止了呼吸。尸检没有显示辛迪服用过任何药物。

2001年2月,来自瑞士的加特和露丝准备在自由广场上举办他们的婚礼。婚礼舞会开始前,司仪为了能引起人们的注意,在麦克风前用银匙敲了一下手中的香槟酒杯,大家安静下来,准备听新郎说些什么。

可是,刚才还风度翩翩的加特此时却突然傻了似的,两眼发直,嘴里喃喃自语。加特走上讲台后,猛然拽住自己的领带,把它缠在自己的脖子上,开始使劲地拉扯。随着“嘎吱”的加力声,加特两眼上翻,口、鼻喷出血来,然后一个踉跄摔在地上。尖叫声顿时响成一片。

西蒙觉得辛迪和加特的死都太离奇了。一年后,第三起案件发生了。

2002年9月27日,加拿大的蓬特以旅游者的身份来到巴黎。4天后,蓬特死于一场神秘的车祸。据肇事卡车司机介绍,他是被卡车活活挤死的,谁也不知道他在什么时候跑到了车尾挨撞。

西蒙突然想到辛迪在撞线前曾经听到教练敲击三角铁的声音;加特在准备讲话前,司仪曾经用银匙敲碰酒杯;卡车司机曾经轧飞过一根钢管,钢管撞到水泥墙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这其中有什么联系吗?

西蒙回到警察局后,给他熟悉的一位医生打电话:“会不会有让人一听见就想自杀的声音?”那位医生一愣,随即以嘲弄的口吻说:“你是希望新发明一种武器吗?”西蒙只好把这三个案子一五一十地告诉那位医生。医生沉吟了一会,用犹豫的语气跟西蒙说:“我个人认为,这些可怜的人可能是受到了催眠。对他们催眠的人也许会把某种声音当做钥匙,这是心理学的术语。指的是在施行催眠术的时候,对受术人暗示思维开始和结束的信号。”

“你能帮助我调查这几个案子吗?”

“我可以向你推荐一位这方面的专家。他就在巴黎,名叫儒埃尔,欧洲一流的心理学专家,精通催眠术。”

西蒙马上给儒埃尔打电话,儒埃尔很痛快地答应了,并请西蒙次日下午来诊所与他会面。

第二天,西蒙探长如约来到儒埃尔的诊所,走道两边的玻璃橱窗里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体育奖杯和奖牌,最新的一枚是前一年国民运动会的男子800米中长跑亚军奖牌。

“我喜欢体育,尤其是长跑。”不知什么时候,儒埃尔出现在西蒙身后。“哦,是的。”探长连忙表示敬意。

“这是基督赋予我的力量。”儒埃尔谦虚地说。西蒙心里忽然一动。基督教教民在表达类似感激的时候,通常会说“这是上帝赐予的!”这位医生的信仰显然不是简单的基督教。

走进会客室后,西蒙简单地介绍了案情。听西蒙讲述完,儒埃尔马上表态:“这些人来自不同的地方,又发生在不同的时间,我不能肯定他们是被催眠后自杀的。没有谁会无缘无故地给这完全不相干的几个人做深层暗示。”

回到警察局后,西蒙突然意识到,要是这几个人相干呢?西蒙跳起来,飞一般地跑向巴黎警察局中心计算机资料室。这里是世界上最大的档案资料库之一。

西蒙先调出辛迪的资料,总共16页,最后一页标注一栏中一行字引起了他的注意:1990年加入“太阳圣殿教”。西蒙又调出加特的资料,在最后一页同样的位置,赫然打印着:1991年加入“太阳圣殿教”,不同的是,加此标注的是国际刑警组织法国分部。西蒙从计算机网络上直接进入加拿大的皇家骑警数据库,找到蓬特的资料,果不其然,蓬特也是“太阳圣殿教”的信徒。

西蒙下意识地在计算机上输入儒埃尔的名字,在长达30页的记述里,竟然有一半是内政部关于他和一名姓迪芒布罗的人组织从事“太阳圣殿教”活动的记录!

儒埃尔自己参加了2001年的国民运动会,辛迪遇害的时候,儒埃尔很可能就在一旁。加特的婚礼是在自由广场举办的,那里是公共场所,而且儒埃尔很有可能就在宾客之中。蓬特也是“太阳圣殿教”信徒,那他来巴黎和儒埃尔见面也是可能的。

但是,儒埃尔为什么要杀害他们呢?2003年年初,在西蒙的一再请求之下,局长专门为他配备了几位犯罪心理学专家。一段时间的工作过后,西蒙的几位助手肯定了他的判断。但最使西蒙为难的是证据。

西蒙大胆地决定去儒埃尔的诊所,寻找线索。

2003年4月24日午夜,西蒙独自从儒埃尔诊所的库房溜了进去。在办公室靠窗的一角,有一个加保险锁的铁柜,西蒙取出特制的钥匙,轻轻打开柜锁,里面是一摞摞的文件。西蒙从中找出“名单”和“传真”两本文件。

西蒙根据案件发生的日期,抽出了相关的十几份传真。发现迪芒布罗告诉儒埃尔,辛迪、加特和蓬特打算退出“太阳圣殿教”并索要他们交纳过的巨额教费,为防止秘密泄露,应该马上送他们到“天狼星”去。西蒙知道,“送到天狼星去”的意思就是要杀死这几个打算退教的信徒。

2003年4月29日,在西蒙探长的一再要求下,法国重罪法庭颁发紧急逮捕令,逮捕涉嫌三宗谋杀案的主凶吕克·儒埃尔和约瑟夫·迪芒布罗,后者就是“太阳圣殿教”的“教主”。

4月29日下午3点,当全副武装的警察闯进儒埃尔的诊所时,这里已是人去楼空。西蒙立刻向法国内政部申请在全国范围内通缉儒埃尔和迪芒布罗。

2004年3月5日凌晨,瑞士弗里堡州突然发生火灾。消防队员在两座山区别墅中找到25具烧焦的尸体。所有的成年人均系太阳圣殿教成员。法医的检验报告证实,他们在死前均被注射了致命的毒药。经瑞士警方确认,在25具尸体中有太阳圣殿教的核心人物——约瑟夫·迪芒布罗夫妇和他们的两个儿子。然而,儒埃尔和太阳圣殿教账户上的受害者捐献的3780多万法郎的巨款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6月27日,有人在格勒诺布尔发现了儒埃尔的行踪。当天晚上10时,西蒙带着数十名警察包围了儒埃尔藏身的戏院。

走进空荡的戏院,西蒙停住了脚步,在舞台昏暗的灯光照射下,一个巨大的背影正对着他。儒埃尔带着诡异的笑容转过了身,冲着西蒙低沉地说道:“来吧,亲爱的探长。这一次我是绝对逃不出你的手掌心了。”见状,西蒙伸手拦住身后的同事,他自信地掏出手铐和配枪,紧盯着儒埃尔走上了舞台。

见西蒙走近,儒埃尔的表情渐渐变得僵硬起来,那双深棕色的眼睛发出无比邪恶的光芒,“探长,看着你脚下的舞台,它正托着你向上,这种力量将把你带入天堂,来吧……”猛然间,儒埃尔掏出一只金属打火机,随着“叮”的一声脆响,西蒙愣住了神。伴着儒埃尔的喃喃低语,西蒙竟不由自主地抬起枪口向着自己的太阳穴指去……

一同执行抓捕行动的刑事心理警察部的一名专家意识到西蒙被施心理暗示,着急地叫出了声,“西蒙,那是个圈套。”情急之下,他扬起枪托砸向戏院墙壁上的玻璃灯罩。

所幸,碎玻璃落地的清脆响声终于惊醒了正准备扣动扳机的西蒙,他把枪口对准了儒埃尔,“想不到解开杀人暗示的钥匙就这么简单。准备接受审判吧,人渣!”

见状,儒埃尔的嘴角颤抖起来,他眼中的光芒黯淡了下去。警察们蜂拥而上,将这个穷凶极恶的伪君子按倒在地……

·教徒的试罪

美国心理及精神科医生施瓦茨博士在《心灵遥感之谜》一书中有这样一段描述:

《马可福音》中说:“若喝了什么毒物,也不必受害。”有一些教徒将这段经文奉为命令,进行马钱子的考验。马钱子是一种容易找到的剧毒药草,广泛用于灭鼠剂。毒药试罪法颇为罕见,教徒们认为吞食马钱子是对信念的最严格的考验。这种考验多在仪式的高潮中进行。我们观察到的例子是两个年龄分别是52岁和69岁的男子在吞食马钱子,估计他俩的体重分别为68公斤和75公斤,时间是饭后3小时。进行试罪之前,其中一位教徒轮番在座位上站起又坐下,浑身哆嗦,又吼又笑,他大谈自己1英寸厚的胡桃木棺材、下葬的安排及“与魔鬼打交道”的体验。接着,他感到“神的力量”降临到他的身上。他在“大喊大叫”、形同疯狂的时候,那位年轻一点的教徒刚结束以火烛、铜斑蛇和炽烈燃烧的炭块进行的考验,走来走去,吹口哨,劝教友兄弟照上帝的命令办。

突然,随着一阵乱糟糟的吟唱《复活颂》的声音,老教徒掏出小刀剔掉满满一瓶马钱子的封口,用刀口挑了一些毒药倒在一杯水里。他搅了搅,在12秒钟内连喝了两三大口,随后将杯子递给那位朋友。他也喝下大致同样的分量。“在我的肚子里它就像凉水一样……味儿比蜜还甜。”两个教徒喝下去的马钱子略多于80毫升。

然后,两人立刻重新开始祷告,跳来跳去,拍手唱歌。8分钟后,那位年轻一点的教徒豁达地同意取血进行分析。26分钟后,他提供了尿样。他们吞服马钱子后始终没有出现抽筋、惊厥或其他症状。

在我们观察的所有教徒中只有4个人进行过马钱子试罪法。有位教徒自称曾吞服过四五次马钱子。“我觉得神——一种凉幽幽的感觉顺着脖子下来了,我有一次喝了半瓶。”为了强调马钱子的毒性,几位教徒谈道,其他一些教派的牧师将教徒们吞服过的马钱子液洒在肉上喂狗,狗吃了以后很快便抽搐而死。

由于马钱子极易被肠胃吸收,用它来进行试罪十分罕见。5~20毫克的剂量就会产生痉挛,并可在15~45分钟内致死。马钱子的特点之一就是会产生感官刺激,如疼痛、痉挛等。与巴比妥酸盐等毒品不一样,长期服用马钱子不会产生抗药性。

作者观察到的那两位教徒各自口服的马钱子剂量完全足以产生痉挛或其他中毒症状,以至于致命的效果。马钱子试罪法本身的危险性理所当然排除了用人进行试验的设想。人们可能会假设,完全没有出现痉挛和其他继发症,这与一些可变因素有关,如吸收、解毒、马钱子的新陈代谢等。同样,在进行马钱子考验时,我们很难既取样研究,又不会给当事人造成比较严重的伤害。

在许多西方民族的古代历史上,火的考验曾起过重要的作用。在中世纪欧洲,基督教牧师主持试罪,包括用开水、沸油、滚烫的烙铁和燃烧的木头来检验人是有罪的还是无辜的。后来,烈火试罪法泛滥成灾,教会在1215年第4次拉特兰会议上明令禁止。但这种仪式禁而不绝。例如,1725年,在血腥的法国宗教改革期间,据报道:“有一位叫萨拉曼蒂的改革者被吊在一个熊熊燃烧的火盆上方达9分钟,身上只披了件忏悔服……”几个世纪以来,烈火试罪法以多种形式传入其他民族的文化,在世界的某些地区一直延续至今。在纽约市发生过这样一件事:一位名叫库塔·巴克斯的前印度神秘主义者平平安安地走在炭火上,燃烧温度估计为660℃。

再请看以下情景:

一根布质吸油绳插在一个盛满煤油的奶瓶或番茄汁瓶里,点着以后,橘黄色的火焰喷出8~24英寸高。教徒缓缓将张开的手放进火焰的正中。他们一般是将火端平,让中心的火焰接触掌心,时间达5秒钟或更长。有两位教徒3次将脚趾、脚底直接放进火里5~15秒钟。有一次,有个最虔诚的信徒在手脚上涂满燃油,然后伸到火焰的正中。皮肤的燃油腾起白色浓烟,但没有燃起来。那位教徒掌心拢作杯状,试图引燃掌心的一小摊油,却也只是闪烁了几下。与此相反,涂有油的烙铁头和木钉一接近火就燃烧起来。有5位女教徒将肘部、前臂、上臂在火焰中来回移动,每次好几秒钟。其中一位妇女患红斑病,年年春天发病,接受火的考验前后,情况没有什么变化。在所有这些火焰试罪的事例中都找不到疼痛反应的证据,没有红肿起疱、烧焦燎毛等情况,或出现烧焦的气味。

作者对当地人讲述的火焰试罪的历史作了考证,没有发现任何自相矛盾之处,却得到一些更有趣味、更有参考价值的材料。例如,“那位最虔诚的教友”双手扶住肩上熊熊燃烧的木棒,在教堂里走了一圈,一点事也没有。据说还有一位牧师曾跳上火红的铁炉,坐在上边,手脚插进燃烧着的煤里,一边还在做祷告。有位教徒更是远近闻名,他能把头和脖子伸进火红的铁炉里达几分钟之久。

接受火焰考验的人不分男女老少。在冬天的礼拜会上,教友们之间用手传递烧红的煤块不是什么稀罕事(“摸上去像是天鹅绒”)。年轻的姑娘则搂抱着火炉烟管。一位男教友讲了自己的一段经历:他用“煤油”火焰去烧自己的掌心,一点事也没有;接着,他发现一段油绳绽开了,从而使他从催眠状态中清醒过来。他心里一急,手上顿时受到剧烈烧伤。无独有偶,一位女教友以前经常接触滚烫的玻璃灯罩,一天晚上做祷告的时候停电了,她条件反射地抓住了明亮的煤油灯,当时她没有处于催眠状态,手被严重烧伤。可以这么看,当教徒们没有入迷的时候,他们也和旁人一样会被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