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不可理喻的爱情

非理性的行为可以说出成千上万种,请猜一猜,最为极端的非理性行为是什么?

我们可以作出肯定的回答:是爱情!

在爱情的领地里,没有道理可讲,也没人跟你讲道理。

在爱情的领地里,是数学家与逻辑学家最无用武之地的地方。

为什么一个前途光明的年轻男孩纵身从高楼的顶层一跃而下?为什么一个貌美如花、青春活泼的少女套上绳索,将自己吊死在屋梁之上?为什么一个成绩优秀、多才多艺的高中生有一天在教室里默默吞下一整瓶的安眠药?为什么一个事业有成、家庭和美的成功男人忽然有一天抛弃了财产和家室,和一个妓女私奔出走?为什么一个待人和善、温柔体贴的人突然有一天将利器刺进自己深爱的人的胸膛?为什么有的人几十年以后仍对初恋情人念念不忘,愿为其倾家荡产?为什么有的人不断地追求伤害自己的人,对真正爱自己的人置之不理?为什么有的人为了一名同性而终身不嫁、终身不娶?

与爱情关联的形形色色的人和事不断地在我们身边发生,世界的多姿多彩在爱情领域被演绎得淋漓尽致。无论什么种族、什么社会形态,总有那么多疯狂的“他和她”的故事不断地发生,世间总有那么多“忘不了,忘不了”的感叹,有那么多还不清也贷不够的情债,哲学家、画家、诗人、歌手、心理学家、苦行僧,无论是解读爱情、歌颂爱情、描述爱情还是剖析爱情、摒弃爱情都无法绕过爱情,都无法解答爱情的真谛,爱情,真的是一个永远说不清的谜题吗?

一个男孩给女朋友过生日。在餐厅吃饭前将菜单递给这个女孩,说:“你喜欢吃什么自己选。”女孩勃然大怒,将菜单甩在一边,闷声不说话。男孩很诧异,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她干吗这么对自己。男孩很生气,但还是哄了哄她。女孩哭着说:“干吗不帮我选?”

在我们平常生活中看起来合理的事情,一旦来到了爱情的国度,就改变了它的法则,变得不可容忍。平常我们看来不屑一顾的事情,一旦来到了爱情的国度,就变成了稀世珍宝,令人迷失。有人说,爱情是一种病,一种魔障,一种疯狂,有人说,爱情是一件傻事。但是尽管这样,没有人愿意被剥夺生病和犯傻的权利,甚至一生疯狂不断,一辈子沉迷在非理智的爱恋之中。爱情,是人们最严重的非理性消费。

有些夫妻,不管是长相外貌,还是内在气质,还是文化水平,还是家庭背景都很般配,人们称之为天生的一对,地设的一双。还有一些夫妻,可能在上述这些方面差距都很大。可能是老夫少妻,可能是老妻少夫,可能是女的比男的高,可能是文化水平相距甚远,可能是家庭背景差距很大……让人感到这两个人怎么样也不会走到一起来。别以为般配的就一定幸福,也别以为不般配的就一定过得不好。爱情的质量与之无关。生活中不是常有人这么说吗,我就是爱他(她),或者我就是讨厌他(她)。没有理由,也不需要理由。在这里,理性的力量逊于非理性的力量。

在花前月下,捧着恋人的脸的时候,看着那普普通通的五官,你一定认为那是世界上最俊秀的脸。你的恋人一定曾经对你说过这样的话:“你是世界上最美丽(聪明、可爱)的人。”事实上,这并非花前月下的谎言,而是在那朦胧的情景下,人已经进入了一种意识恍惚的类催眠状态。在爱情状态中,人们的知觉被歪曲,情感高度卷入。周围的一切都不见了。今天必须洗的衬衣,明天早上要交的作业,周围的喊声、水滴声、钟摆声,都统统远去吧。这时人的意识范围狭窄,注意力高度集中,不受任何事物的打扰。头脑不受自己控制,眼前的这张脸庞就是整个世界。除了恋人的脸庞,你什么也看不见,除了两个人的喃喃私语,你什么也听不清了。相信这种感觉,每一个经历过爱情的人,都会有体会。

因为人此时不受意识的控制,于是各种非理性的行为悄然而至。

为什么说人们往往在爱情面前身不由己、心不由己?一个意志坚定的人可能不受催眠师暗示的影响。但是在爱情中,意志再坚定的人也难以不被催眠。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正是恰当地体现了在爱情面前的理智几乎是不可能的,难免会有身不由己、心不由己的时候。因为在爱情中,人人都是催眠师,人人也都是被催眠者。

热恋中的人几近疯狂,这是人们时常看到的现象。有长跪街头求爱的;有点燃蜡烛、拉起横幅在女生宿舍楼下表忠心的;有斩断亲情,离家出走的;有失恋后心灰意懒遁入空门的;更有甚者,因爱而寻死觅活。也许有人说,这是年轻人的心理冲动所致。但这个解释不能令人满意。热恋的疯狂几乎不分年龄。40岁的成年人,70岁的老年人,只要恋爱起来了,那股疯狂劲一点也不比年轻人差,至少内心的感受是一致的。看看媒体描述的杨振宁与翁帆的那股亲热劲,两人挽着手,一脸幸福的神态。杨振宁声称:翁帆是上帝送给他的最后的礼物。多么浪漫而富有诗意的语言!

在网上看到一篇文章,写得很质朴,却也很真实、很生动地勾勒出热恋中的人们那股疯狂劲。

人们都说女人的心是海底针,难以摸到,但它还有可以让人琢磨下手之处。可爱情呢?你是说不清道不明,一旦被它缠上,你就身不由己变得疯疯癫癫,办起事来常使人感到莫名其妙,甚至目瞪口呆:“这家伙怎么了?这是他吗?有病啊?”一连串的问题都出来了,旁观者清,但任你怎么劝说,他也不会听你的,仍然是我行我素。你不相信吗?那好,我给你讲一个故事。

我们公司的老总姓轩名易,在一次陪客户吃饭的时候认识了一位端盘子的小姐,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地迷上了她。要说这位小姐长得也不是十分漂亮,给人的感觉就是天真、幼稚、淳朴,说起话来总是笑眯眯的,一蹦一跳地惹人喜爱。用我们轩总的话说“爱的就是她这个劲!”这下好了,因为我是司机,可有事干了。轩总每天都要叫我去送一次花,最后总算把她约了出来,两人疯狂地好上了。轩总对她是百依百顺,也对我约法三章,“严格保密,就我们两人知道,尤其不能让我太太知道。”她叫小红,家在农村,姐弟六个,她是老四,家里很穷,她小学都没上完就辍学了。据说是她父母为了要生一个儿子被乡政府罚得连饭都吃不饱,所以她们姐妹四个都跑出来打工,她和大姐在一起,二姐和三姐在另外一个城市,这都是我后来听说的。

她和大姐住在租来的不足10平方米廉价的房子里。轩总看后就另外又租了一套房叫她们搬了过去,然后安排小红去学电脑,只要她喜欢,轩总就依着她。为了她,轩总对公司的业务过问得少了,开会也可推迟,这都是从来没有过的。公司里的人都觉得奇怪,轩总现在好说话了,这是怎么了?不少人跑过来问我,我能说什么,你还是亲自问他好了。我自己还搞不明白呢,不就一个姑娘吗,天天都得见面,一会不见就得打电话,至于吗?真是不可思议。更让人想不到的是,小红姐俩回家收麦才一天,轩总晚上就给我打来了电话,让我过去有事办。他问我:“你上次送她大姐回家,路还记得吗?”我愣了一下:“记得啊!”怎么了,你想去呀?那可是有300多公里啊!这是我自己心里想的,没敢说。

“你去把汽车油箱加满,等着我。”

我疑惑着没有动,说:“你……现在去找小红?”

“还愣着干什么,去加油啊!”

我把油加满,坐在车里等着他,心里说:“这么晚了还去家里找她,路还那么远,这不有病吗?真是的,过两天她不就回来了,用得着这么心急火燎地去找她。”这话只能想不能和他说,你要和他说那不是找骂吗。

等我们上了高速公路,他忽然问我:“什么是爱情?”我猛然一听到“爱情”这个词,好半天没有醒悟过来。就听他说道:“爱情真的很伟大,要不怎么从古至今那么多人在赞颂它。我现在才领略到它的魅力。你知道吗?我第一眼见到小红的时候,那只是一粒火星的燃起,和她约会那是又添了一把柴,到了我们心与心的交换那就好比是干柴的火上又浇上了一桶油,我现在是身不由己,一天不见她我心里就堵得慌。这种感觉我和我太太谈了三年恋爱都没有出现过,今天我算是体验到了。”

我沉默着,而他陶醉在甜蜜的回忆中……

我们现在来解一解这位司机老弟的困惑。

为什么他对他的老板的所作所为感到不理解、不可思议呢?原来,他俩是处于两个不同的系统之中,也就是两种不同的意识状态之中。司机是处于清醒的意识状态,因此凡事都在作理性分析,比如说,天色已晚,跑300公里去见一个刚分别了一天,并且过两天又可见面的人,实无必要。再说此人也不是什么要人,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也不是貌若天仙的小姑娘。在一个理性的人眼里,的确是有病。可那位轩老板的状态却与之迥然有别,由于他已处于类催眠状态之中,他的注意点、兴奋点已完全集中于一点,就是那个他深深爱着的人,他的价值观已无法用常理去评判。在他的眼里,在他的心中,与那位他爱着的女孩相关的一切行为,都是重要的、必要的、有价值的、至高无上的;凡与之不相关的行为,不管在别人眼里有多重要,在他看来都无足轻重。你没法与之讲理,他也不和你讲理。他整个人已处于意识状态与无意识状态之间。不涉及这个女孩的时候,他在意识层面,尚能清晰思维,正常工作。一旦涉及那个女孩,瞬间就转换到无意识层面。在他的无意识层面中,只有一个亮点,那就是这个女孩,以及与这个女孩相关的一切。所以,在别人眼里,他几近疯狂、类似痴癫。而他自己却浑然不觉,认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很有道理,直至对他人的责难感到没法理解。

这种疯狂可能让你体验到什么叫“甜蜜”,把你送进天堂。

这种疯狂也会让你“情令智昏”,把你送下地狱。

一辈子不“疯狂”一把,好像是白活了;但疯狂过了头,如果运气再差点,也许就没好果子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