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不要以为非理性行为就不好。一个永远理智的人是乏味的,一次只有理智的人生是枯燥平淡的。诗人说,绝对的理智是一把双刃剑,会让拿着它的手血流不止。契诃夫的《装在套子里的人》,描写别里科夫晴天带雨伞,耳朵塞棉花,把脸也躲藏在竖起的大衣领里,用的物品都有一个套子,他总是嚷着:“千万别闹出乱子啊!”这样的人生又何尝不是一种悲哀呢?虽然人要靠理智来主导生活,美化生活的却往往是那些非理性的“荒唐事”,适当的幻想和浪漫扩展了我们的生活半径。
爱情中,这种令人费解的非理性行为可是太多太多了,可能也正是由于太多太多,人们好像反而对它漠然视之了。
相恋的人解释不出相爱的原因,于是想象出月下老人的红线,拴住彼此不能分开,想象出前世今生的姻缘,坚定地认为此生相爱是注定的。其实,爱情并非如远古的经文那样神秘不可言传。观察陷入恋爱的人的状态,那种迷恋、痴迷的心境,爱情原来是盲目与非理性的一种鲜活写照,无一例外是精神恍惚的类催眠心理状态。
且看心理学家对爱情的一些研究:
爱情体验主要是由一种温柔、挚爱的情感构成的,一个人在体验到这种情感时还可以感到愉快、幸福、满足、扬扬自得甚至欣喜若狂。我们还可以看到这样一种倾向:爱者总想与被爱者更加接近,关系更加亲密,总想触摸他(她)、拥抱他(她),总是思念着他(她)。而且爱者感到自己所爱的人要么是美丽的,要么是善良的,要么是富有魅力的,总而言之是称心如意的。在任何情况下,只要看到对方或者与对方相处,爱者就感到愉快,一旦分开,就感到痛苦。也许由此就产生了将注意力专注于爱人的倾向,同时也产生了淡忘其他人的倾向,产生了感觉狭窄从而忽视其他事物的倾向。似乎对方本身就是富有魅力的,就吸引了自己的全部注意力和感觉。这种互相接触、彼此相处的愉快情绪也表现为想要在尽可能多的情况下,如在工作中,在嬉游中,在审美和智力消遣中,尽可能地与所爱的人相处。并且,爱者还经常表现出一种想要与被爱者分享愉快经验的愿望,以至平时常听人讲,这种愉快的经验由于心上人的在场而变得令人愉快。
在西方学者对爱情心理的研究中,还听到过来自情人的自我报告。他们说:时间的迁延全然消失了。当他处于销魂夺魄的时刻,不仅时间风驰电掣般飞逝而过,以至一天就宛如一分钟一样短暂,而且像这样强烈度过的一分一秒也让人感到好像度过了一天甚至一年。他们仿佛以某种方式生活到另一个世界中去了,在那里,时间停滞不动而又疾驰而过。有人曾要求爱因斯坦用通俗的方式解释相对论。爱因斯坦答道:当你伸手向父亲要钱的时候,20分钟会像两小时那么长;当你与相爱的人在一起时,两小时只有20分钟那么长。
这就是爱情中的人们。
…………
读过以上描述,我们是否可以认定爱情就是一种类催眠状态?我们是否可以断言情场就是催眠场?
关于爱情与催眠,弗洛伊德在《集体心理学和自我的分析》一书中有一段精当的表述:“从爱到催眠只有一小步之隔。这两种情形相同的方面是十分明显的。在这两种时刻,对催眠师,对所爱的对象,都有着同样的谦卑的服从,都同样地俯首帖耳,都同样地缺乏批评精神,而在主体自身的创造性方面则存在同样的呆板状态。没有人能怀疑,催眠师已经进入了自我典范的位置。区别只是在于,在催眠中每一样东西都变得更清晰、更强烈。因此我们觉得用催眠现象来解释爱的现象比用其他方法更为中肯。催眠师是唯一的对象,除此别无他人。自我在一种类似梦境的状况中体验到了催眠师的可能要求和断言的东西。这一事实使我们回想起我们忽略了自我典范所具有的一个功能,即检验事实实在性的功能。”
英国科学家还从神经生理学的角度解释了爱情为什么是盲目的。研究发现,脑部扫描显示,当情侣沉溺爱河时,会失去批判能力。扫描显示,爱情会加速脑部奖赏系统特定区域的反应,并减慢作出否定判断系统的活动。当奖赏系统想及某人时,脑部会停止负责批判性社会评价和作出负面情绪的网络的活动,这就很好地解释了爱情的魔力,也很好地解释了爱情的盲目性,即处于一种意识恍惚的类催眠状态之中。
接下来,我们就来看看在种种光怪陆离的性与爱中,爱情与催眠的不解之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