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暗恋:秘密的美妙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比得上一个孩子暗中怀有的不为人觉察的爱情。因为这种爱情不抱希望,低声下气,曲意逢迎,热情奔放。这和成年女人那种欲火剧烈,不知不觉中贪求无厌的爱情完全不同。只有孤独的孩子,才能把全部的热情集聚起来。我毫无阅历,毫无准备,一头栽进自己的命运。

——《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

著名影星徐静蕾出演的电影《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改编于奥地利著名作家茨威格的同名小说,人们看过之后,无不感叹这部作品印证了那句经典名言:“我爱你,但与你无关。”这是一个少女(徐静蕾饰)从小爱上一个中年男作家(姜文饰)的故事。从13岁时第一次遇见这个男人,她就深深地爱上了他,不知道怎样去表达爱慕的女孩一直暗恋着这个男人,对他生活的细节记得一清二楚,对他出版的作品耳熟能详,买他的每一本书就为了见到他的名字。恋了一辈子,始终没有勇气向他表白,直到将死之际,才写了一封直到她死后他才会看到的长信,告诉他,她一直恋着他的事实。她在信的开始就说:“我的一生,一直是属于你的。而你对我的一生,却一无所知。在将死的时候,我不求你的爱,也不要求同情和慰藉,对你只有一个要求,就是相信我写的一切。”这个男人读过信后,一声长叹。这个电影以一丝遗憾的气氛告终。

其实,暗恋这个词,多少有些遗憾的意味包含在里面。暗恋,即对另一个人心存爱意或好感,因为种种原因这种爱意没法告白。通常所爱的对象并没有这样的爱意或好感,很少出现双方互相暗恋的情况。暗恋是没有回报的爱。没有表白,原因通常不外乎胆怯、怕被拒绝、一方或双方已有伴侣,暗恋对象可能意识到或没有意识到暗恋者的深情。暗恋现象在男性和女性身上出现的概率相当,而在青少年群中出现较多。英国心理学家研究,在英国每年至少有100万人深陷单恋,痛苦不已。

也许,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一段暗恋的故事。也许是在情窦初开的年纪,对某个异性产生羞涩的好感,或者甚至在早已嫁娶的中年时期,对某个场合邂逅的异性甚至同性产生难以名状却又无法表达的爱慕。英国心理学家研究指出,情感特别丰富的“情种”,甚至每年可能会单恋别人3到4次,60岁以上的老年人中也会有单恋者。英国有一位百岁老翁单恋上一名92岁的老太太难以自拔,最后甚至计划与其“情敌”决斗。据统计,英国人每次单恋持续的时间长度平均为36天。

暗恋和恋爱不同的是,它是深藏在心底的一种爱,不想或不能让心中恋着的对方知道。不管未来有没有表白,有没有最终牵手,或是过去的爱恋,或者直到现在一直进行着,在我们的心里,这段恋情应该是特别值得回味的。有人说,暗恋是初恋的初恋,暗恋更多地发生在少年时期。成年之后由于社会性增强,人们逐渐开始表达自己的感情。但是对于我们来说,往往是那段没有表达的爱,像是回音一样,在我们的脑子里回荡,总是有一番特别的味道。中国是一个喜欢暗恋的民族,我们发达的诗歌散文,很多都是暗恋升华成文学作品的产物。下面是席慕蓉写的《一棵开花的树》。

如何让你遇见我

在我最美丽的时刻

为这

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

求佛让我们结一段尘缘

佛于是把我化做一棵树

长在你必经的路旁

阳光下

慎重地开满了花

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

当你走近

请你细听

那颤抖的叶

是我等待的热情

而当你终于无视地走过

在你身后落了一地的

朋友啊

那不是花瓣

那是我凋零的心

成年人往往喜欢用性的眼光来看待恋情,往往忘记了少年时代的纯真。年少时纯真的爱情往往由于不能表达给对方而转向文字或艺术中的哀伤。大作家歌德的成名之作《少年维特之烦恼》就起源于他自己的暗恋经历。每个人的心里,或多或少都有一支暗恋的歌。

为什么没有表达爱呢?有的人是因为自卑,怕受伤害。有的人是因为一直是朋友,怕一旦恋爱就做不成朋友了。有的是因为生不逢时。有的是因为对方已经有了伴侣,于心不忍。有的是因为自己暗恋的人也正在暗恋着另一个人。唉,暗恋的原因包罗万象,宁愿留遗憾在心,也不愿说出那几个字来。这是何等的悲壮!马来西亚歌手品冠的歌里唱着:暗恋是一种礼貌。就连百度百科上也这样解释:暗恋是一种纯净古典的情感,古典的爱可以在寂寞中无声地生长,而洁净的爱可能会有盲目犹豫和创伤,但一定不会有任何的功利性和目的性。它无私心,仿佛为了信仰存在。著名专栏作家连岳说:爱情是稀有物质。那么暗恋,可以被称作稀有的暗物质。暗恋的力量是一种聚集的能量,在一定条件下可以成为成功的动力。在英国心理学家的研究报告中披露,暗恋的最重要现实意义在于它可能会激发人的最大潜力。这里,我们就从心理学上看看为什么会有暗恋这种“甜蜜而忧伤”的力量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