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出去,我不想看到你--滚--"她从床上跳起来,歇斯底里地朝我喊着,眼泪也滚滚地落下。
她的情绪失去了控制,医生和她的家人都跑进来。
"我不想见到你,你再也不是我的朋友,滚--"林楚君的眼睛里全是碎裂的刀片,片片射进我的心脏。
她不顾手上吊着盐水,随手抓到枕头就朝我丢,连挂盐水瓶的铁撑子也一股脑儿地砸下来。
倪喜红吓得赶紧护着我,把我往门外推。我转过身,走出了那间冰冷的病房。
倪喜红不知我们发生什么事了,惶惶跟在我身后,一个劲儿地在后面问我:"隐墨隐墨,你和楚君怎么了?"
我已没有半点力气说话,想着林楚君那张苍白美丽的脸,整个人倚着墙体瘫软下来。
走出住院部,天空那么阴霾。人民路的梧桐叶已经发黄,风过,枯死的树叶翩跹而下。城市的街道、树木、建筑、人群都是灰色的,灰得彻底又绝望。
天是灰色的
路是灰色的
楼是灰色的
雨是灰色的
下雨了。
我听到玻璃的碎裂声,尖锐的,干脆的,急促的,决裂的。同时,心底有什么东西就在这个灰色的、空洞的世界分崩瓦解了。
在一片死灰中
走过两个孩子
一个鲜红
一个淡绿
我和林楚君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