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西晨走近我,深情地看着我笑,他旁若无人的说:"我怕你没带雨伞,所以出来接你。"
他不去看林楚君,我也不敢看林楚君,我可以想象林楚君的表情。
我垂下眼睑,匆匆和林楚君说了再见。路上,崔西晨一直给我撑着雨伞,讲着我们这次的旅行计划。
晚上,我们坐上了通往南岳的长途客车。在车上,我们两个躺在一起,第一次我们靠得那样近。黑暗中,我们小心翼翼地从各自的毛毯下伸出手,紧紧握着,一直握着。
到南岳是凌晨两点。这时的小城镇,宁静恬淡,空气清爽,飘荡着植物甜美的芳香。街道两旁仿古的建筑和高大的玉兰树沉默凝立。雨刚停,白色街灯盛放如莲,灯光在潮湿的街面闪烁着清幽的光芒。
前一夜两个人都没有休息好,我们的身体疲倦,而头脑却异常兴奋。路边有很多酒店,但没有空置的客房。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叫华夏的小酒店,老板娘告知我们只有一间标间,有卫生间和热水供应。
"那就这样吧。"我恳求地看看崔西晨,他目光澄明,表示同意。
那是一间很小的房间,陈设简陋,两张铺着白色床单的单人床、一张书桌、一台电视机,好在看上去很清洁,墙壁雪白。我选了靠卫生间的那张床。
洗了一个热水澡,我和衣躺在床上。崔西晨看看我,调皮地问:"你难道怕我把你强奸了?"
不是怕,我只是羞怯,从来没有在男人面前宽衣解带过,从来没有跟哪个男人共处一室过。虽然无数次地幻想过,渴望过,憧憬过,却不知道要如何面对如何处理。这样的场面真有些尴尬。为了掩饰心里的慌乱,我只好催促他快去洗澡。
躺在床上,卫生间传来潺潺的水声,像一首催眠曲。我很快就睡了过去。迷迷糊糊中,觉得有两片温热柔软的东西在我额头如蜻蜓点水般地掠过。我抬起沉重的眼皮,看到面前有个人影晃动,翻一个身,又沉沉睡去。
睡到上午十点才起来。睁开眼,就看到崔西晨坐在床沿边安静地注视着我。这目光,像一尊伫立千年的雕塑发出的,而我是他眼睛里沉睡了千年的公主,终于被他的深情所唤醒。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对他有了这种前世今生的牵挂与痴缠,还有这牵挂与痴缠里生长出的细细绵绵的忧伤。
我的崔西晨!
"快起来吧,你真像头小猪,睡得那么香。刚刚老板娘上来叫我们下去吃午饭呢。"
我娇嗔地捶了他一拳,然后爬起来,洗漱后就和他牵着手下楼吃饭。
老板娘是和善热情的中年妇女,她招呼我们坐下,有些怜爱地问我睡好了没有。我笑着点头。她又问了一句,"你们还是学生吧?"我脸一红,羞怯地说:"我们是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