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过的,他生命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只属于我,因为我的存在,他的心脏才会跳动。他怎么可能会杀人呢?
"都怪你,许隐墨--"林楚君歇斯底里地号叫着,要不是周围的人把她拉住了,她一定会扑上来。
罗唯走过来,抱起了我,往人群外走。我茫然地看着他,摸着他的脸,喊他:"西晨,崔西晨,你要带我去哪儿?"
6
那天夜里,警察来了我家。
我一直没有睡,一直蜷缩在墙角,我无法让自己相信所发生的一切是真的。
听着街上的声音,多么希望我期盼的那个人赶快出现。这么多年来,我很容易就能分辨出崔西晨的脚步声。我一直在等,我也无数次走到他的房间,他的床是空的,冷月清辉,洒落一地白霜。我的心又在等这个男孩的孤寂与不安中经历着一场万劫不复的煎熬。
直到警察出现在我的家里,例行公事地搜查了每间房子,我还不愿意相信我晚上所见是真的。
在爸爸和琴姨惊惧与迷惘的目光中,我被他们带去了派出所录口供。他们提了什么问题,录了什么我不知道。我哆嗦着重复着说:"没有,没有,崔西晨没有杀人,不可能杀人。"
我反反复复地说,也不管坐在我对面的那个戴着大盖帽的男人越来越严肃的脸和越来越不耐烦的提醒,我只能重复这句话。我的思想里除了这句,再也没有其他的意识了。我觉得我就像死了一样,已经死了。
爸爸很快给我找了律师。律师跟我说什么,我也不知道。我流不出泪,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我疯狂地想着崔西晨,想他现在在哪里,这么冷这么黑,他在哪里,他在做什么。我知道他必然分分秒秒想的是我,只能是我。
天微微发白时,我从派出所出来。冬天的凌晨,街上没有行人,只有街灯林立。偶尔刮起一阵风,听到全世界都在一种可怕的摇撼中。
琴姨一直在抹泪,爸爸一路骂个不停,骂崔西晨,骂琴姨,骂我,骂我和崔西晨无耻,闹兄妹恋,现在闹得满世界都知道了。毫无意义的谩骂,令这个男人看上去有种老年人特有的啰唆与固执。是的,他老了,老得很厉害。我向来对他冷漠,只因他从一开始就对我冷漠。
在派出所,警察问我:"你和崔西晨什么关系?"我开始一直低着头,在他问这句话时,我抬起了头,很坚定地说:"我们是情侣关系。"这是我心中唯一坚定的信念。不管崔西晨做了什么,他是我的第一个男人,也将会是我的最后一个男人,我坚信。
我突然感觉到很冷。冷,让我清醒又疼痛。
回到了家中,我又去他的房间里看了一遍,我的手指一点点抚摸过他睡的那张床,那上面全是他的气息,这间房,全是他的气息,淡淡的柠檬香。柠檬香是他的最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