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结友爱是好事,朋友多也是好事,但世界上的任何事物都是辩证的,物极必反,什么事都不能过分。我们既要团结,但又不能把主要精力放在处理朋友的关系上,更不能结成帮派式的铁哥们儿、铁姐们儿。道理很简单,勿结成铁哥们儿、铁姐们儿和维护铁哥们儿、铁姐们儿都需要时间和精力,如果处理不好,反而会被哥们儿、姐们儿之间的鸡毛蒜皮弄得精疲力竭。另一方面,如果结成哥们儿、姐们儿,就会有一种人多势众的感觉,就会有一种胆壮不怕的意识,而且聚在一起,就总想干点什么,如果有人有不良的想法,很可能在哥们儿、姐们儿义气下一起去做,时间久了,往往会做出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人与人之间出现矛盾的时候,往往喜欢争取第三者的支持,联合起来对付自己的敌人。可是,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今天的对头,可能明天就会成为盟友,特别是对立双方都是自己的领导上级的时候,做下级的千万要当心切不可因为一时头脑发热而拥护一方,反对另一方,最好的办法是两边谁也不得罪。
清末陈树屏做江夏知县的时候,清朝著名大臣张之洞在湖北做督抚。张之洞与抚军谭继询关系合不来。有一天,陈树屏在黄鹤楼宴请张、谭等人,座客里有个人谈到江面宽窄问题。谭继询说是五里三分,张之洞就故意说是七里三分,双方争执不下,不肯丢自己的面子。陈树屏知道他们明明是借题发挥,是狗扯羊皮,说不清楚的。他心里对两个人这样闹很不满,也很看不起,但是两人都比自己官大,自己谁也得罪不起。于是灵机一动,从容不迫地拱拱手,言词谦恭地说:“江面水涨就宽到七里三分,而落潮时便是五里三分。张督抚是指涨潮而言,而抚军大人是指落潮而言。两位大人都没说错,这有何可怀疑的呢?”张、谭二人本来都是信口胡说,听了陈树屏这个有趣的圆场,自然无话可说了,于是众人一起拍掌大笑,不了了之,停止了“争辩”。
试想,如果陈树屏附和张、谭二人中的某一位而反对另一位,那一定会惹恼另一位。都是上级,谁给他一点颜色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因此,在上司之间采取“等距离外交”的态度,可能是最保险的。如果说陈树屏在小事上采取这种态度还不足以服人的话,那么范文程的例子可以告诉我们,在大是大非问题上,“等距离外交”的态度都是明智之选。
被康熙皇帝誉为“元辅高风”的清初大臣范文程历经清太祖、太宗、世祖、圣祖四朝,官至大学仕兼太子太师,在建立和巩固清王朝中屡出奇谋,是一位颇有远见的政治谋略家。其在清廷任职二十多年,参与军国机密要事,极受皇帝重用。朝廷每次议政,以及草拟各种文书最后都要征求他的意见,并按他的建议进行修改删订。他谋略过人,上下左右的人都很看重他。太宗皇太极死后,权力斗争十分激烈,很多人成为皇家政治斗争的牺牲品,唯有他巧妙地避免了皇族内部的派系之争,最终得到保全。
1643年,清太宗皇太极病死,因为皇位继承问题事先没有安排,满洲贵族之间爆发了残酷的斗争,一时间血流成河,双方势不两立。在这场斗争中,作为政治谋略家的范文程可以说有举足轻重的分量,但是出于保身的目的,他始终保持清醒头脑没有向任何一方倾斜,并且在任何一方向他请教斗争策略时,他都以臣是朝廷之臣,只为朝廷尽忠,立君乃皇上家事,臣下不便干预为理由,巧妙地回避了,没有得罪任何人。
实际上这就叫英明。如果你没有能力去参与这场竞争,在上司的眼里,不论哪一方,你也只是他们利用的工具。假如你一旦站错了队,后果是不堪设想的;相反,如果你保持中立不偏袒任何一方,当他们的竞争结束后,你照样可以获得他们的信任。所以,你没必要为没有把握的未来去冒险。而这时候,最为明智的手段就是不轻易表态。
汉高祖刘邦灭楚、平定天下之后,开始对他的臣下论功行赏,这时就出现了彼此争功的现象。
刘邦认为论功劳萧何最大,封他为侯最合适不过,给他大量的土地也实属应该,可是其他人却不服,私下里议论纷纷。大家都说:“平阳侯曹参身受十二次伤,而且攻城略地最多,论功劳他应该最大,应当排第一,要封地他也应该占最多。”
刘邦心里知道,因为封赏问题,委屈了一些功臣,对萧何是偏爱了一点。可是,在他心目中,萧何确实应该排在首位,可身为皇帝又无法对这一想法明言。
正当为难之际,关内侯鄂君似乎揣摩出了刘邦的心思,不顾众大臣反对,上前说了一些言不由衷的话:“群臣的意见都不正确,曹参虽功劳很大,攻城略地很多,但那只不过是一时的功劳。皇上与楚霸王对抗五年,丢掉部队、四处逃避的事情时有发生。是萧何常常从关中调派兵员及时填补战线上的漏洞,才保汉王不受太大的损失。楚、汉在荥阳僵持了好多年,粮草缺乏时,是萧何转运粮食补充关中所需,才不至于断了粮饷啊!再说皇上曾经多次逃奔山东,每次都是因为萧何出力,才使皇上万无一失,如果论功劳,萧何的功劳才称得上是万世之功。现如今,汉王即使少一百个曹参,对大汉王朝又有什么影响呢?难道我们汉朝会因此而灭亡吗?为什么你们认为一时之功高过万世之功呢?所以,我主张萧何排在第一位,而曹参其次。”
刘邦听了关内侯鄂君的话,自然是非常高兴,因为关内侯鄂君的话说到了刘邦心坎里去了。刘邦连忙说:“好,好,就这么定了。”
关内侯鄂君因揣摩出刘邦一直想封萧何为侯的心思,然后顺水推舟、投其所好,挑刘邦爱听的话说,刘邦自然非常高兴,刘邦的心愿落实了,鄂君也因此被刘邦封为“安平侯”,封地超出原来的一倍。但是,鄂君也因此得罪了平阳侯曹参以及那些为平阳侯争功的大臣们,此举虽赢得了皇帝的赞赏,但同时也为自己埋下了隐患。
古今一理,虽然说职场不是官场,现在不比往昔,但在领导与领导之间保持平衡,范文程的处世不能不说有很多可借鉴的地方。
一个人避免绝对犯错误是不可能的,问题是要为自己的错误留下开脱罪责的余地。尤其是在有人想陷害你时,你必须要有所准备,使保你的人特别是上级领导有话可说。
却说纪晓岚,十年含辛茹苦,修成旷古未有的《四库全书》之后,又在皇上60岁的千叟宴上,为皇上的宴会增色生辉,于是就在千叟宴这天,皇上降下谕旨,提升纪晓岚为都察院左都御史。纪晓岚高兴不迭,上疏恭谢。
清代都察院是全国的最高监察机构,专司考察官吏,整饬纲常。最高行政长官,便是这左都御史一职,官级为从一品,皇上对纪晓岚的器重,可谓非同一般。
然而,正所谓“福兮,祸之所倚也。”到了这年四月,出了一件麻烦事儿,叫刚上任不久的左都御史纪晓岚碰上了。员外郎海升的妻子吴雅氏死于非命,海升的内弟贵宁,状告海升将他姐姐殴打致死。海升却说吴雅氏是自缢而亡。案子越闹越大,难以做出决断。步军统领衙门处理不了,又交到了刑部。经刑部审理,仍没有弄出个结果来。原因是吴雅氏之弟贵宁,以姐姐并非自缢,不肯画供。
经刑部奏请皇上,特派大员复检。
这个案子本来事并不大,但由于海升是大学士兼军机大臣阿桂的亲戚,审理官员怕得罪阿桂,有意包庇,判吴雅氏为自缢,给海升开脱罪责。没想到贵宁不依不饶,不断上告,一时轰动全国,终致惊动了皇上。
这回皇上派左部御史纪晓岚,会同刑部侍郎景禄、杜玉林,带同御史案崇泰、郑激和东刑部资深历久、熟悉刑名的王士菜、庆兴等人,前去开棺检验。
纪晓岚接了这桩案子,也感到很头痛。不是他没有断案的能力,而是因为牵扯到阿桂与和珅。他俩都是大学士兼军机大臣,并且两人有矛盾,长期明争暗斗。这海升是阿桂的亲戚,原判又逢迎阿桂,纪晓岚敢推翻吗?而贵宁这边,告不赢不肯罢休。他何以有如此胆量,实际是得到了和珅的暗中支持。和珅的目的何在?是想借机整掉位居他上头的军机首席大臣阿桂。而和珅与纪晓岚积怨又深,纪晓岚若是断案向着阿桂,和珅能不借机一块儿整他一下吗?怎么办?纪晓岚这时断案,只有圆滑了。
打开棺材,纪晓岚等人一同验看。看来看去,纪晓岚看死尸并无缢死的痕迹,心中明白,口中不说,他要先看看大家的意见。
景禄、杜玉林、崇泰、郑激、王士菜、庆兴等人,都说脖子上有伤痕,显然是缢死的。这下纪晓岚有了主意,于是说道:“我是短视眼,有无伤痕也看不太清,似有也似无,既然诸公看得清楚,那就这么定吧。”于是,纪晓岚与差来验尸的官员,一同签名具奏:“公同检验,伤痕实系缢死。”这下更把贵宁激怒了,他这次连步军统领衙门、刑部、都察院一块儿告,说因为海升是阿桂的亲戚,这些官员有意袒护、徇私舞弊、断案不公。
乾隆看贵宁不服,也对案情产生了怀疑,又派侍郎曹文植、伊龄阿等人复验。这回问题出来了,曹文植等人奏称,吴雅氏尸身并无缢痕。乾隆心想这事与阿桂关系很大,便派阿桂、和珅会同刑部堂官及原验、复验堂官,一同检验。这样纸里的火炭包不住了,只能将真相奏明:吴雅氏被殴而死。
于是讯问海升,海升见再也隐瞒不住,只好供出真情,是他将吴雅氏殴踢致死,然后制造自缢的伪像。
案情完全翻了过来,原验、复验官员几十人,一下子都倒了霉!乾隆发出诏谕:“此案原验、复验之堂官,竟因海升系阿桂姻亲,胆敢有意袒护,此番不严加惩做,又将何以用人?何以行政耶?”阿桂革职留任,罚俸五年;叶成额、李阔、王士菜、庆兴等人革职,发配伊犁效力赎罪,皇上在谕旨中一一判明。
唯独对于纪晓岚,乾隆皇上恐怕军机大臣和珅会借机报复,便有意开脱,在谕旨中这样写道:“朕派出之纪晓岚,本系无用腐儒,原不足具数,况且他于刑名等件素非谙悉,且目系短视,于检验时未能详悉阅看,即以刑部堂官随同附和,其咎尚有可原,着交部议严加论处。”皇上都原谅了他,那叫别人还说什么?只给了他个革职留任的处分,不久又官复原职。和珅本想借机把立足未稳的纪晓岚赶下台去,如今看皇上有意袒护,只好作罢,没敢挑起什么事端。
生活中,我们每个人都会遇到这样的派别纷争,有时候尽管自己不想卷入其中,但是却又身不由己,无法全身而退。这时候,就需要我们有足够的智慧,巧妙地周旋。人生一世,千万不要使自己的思维和言行沿着某一固定的方向发展,而应在发展过程中冷静地认识、判断各种可能发生的事情,以便能有足够的回旋余地来采取机动的应对措施。因此,做人一定要给对方留余地,这不仅能表现你的宽容,更为重要的是,给自己留一条后路。留一分余地给别人,就是留一分余地给自已。留有余地,就不会把事情做绝,你便有回旋的余地,如果将来有什么事情发生,你就可以从容转身,使自己能够进退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