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我很幸运,能出生在一个鼓励孩子努力工作、实现目标的开明家庭,我每天都对此心怀感激。我的父母算是早婚,白手起家,并很快就有了四个孩子。早年,他们为了支付我们的教育经费陷入债务危机,为了我们年复一年地贷款。他们很清楚,教育能让我们有机会实现我们梦想的一切,且不会被现实束缚。因此虽然过程很痛苦,但他们还是选择这么做了。他们从不会质疑我和妹妹能否做得像哥哥们那么好,或者怀疑我们能否在做自己(包括保持女人味)的同时实现自己的目标。
父亲曾对我说过一句话,时至今日我仍时常想起。那是我还在上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我去配了人生中第一副眼镜,黄色的镜片和可乐瓶底一样厚(嘿,那还是看《雌虎双雄》的年代)。我想尽一切办法不戴这副眼镜,比如我会坐到第一排以便看清黑板,以及让妹妹在我之前做视力测试,这样我就可以争分夺秒地背下视力表上的字母(当然,现在我不太理解自己当时为什么那么抵触眼镜,毕竟它和我身上的背带裤、脸上的雀斑,以及中分的多萝西·哈蜜尔[1]发型很般配)。
那天我第一次戴着眼镜去上学,最后我哭着回家了。我记得当时父亲问我为什么难过,我告诉他我不想戴眼镜。
“我也戴眼镜啊。”他说。
“不,你不明白,”我告诉他,“我想变漂亮。”
他说：“萨莉,你很可爱。看看格洛丽亚·斯泰纳姆,她就戴眼镜,她不仅样貌出众,还能改变世界。”
针对父亲的这句话,我总结出以下几点：
•我父亲认为女性可以美貌与智慧兼备。
•他认为女性可以改变世界(请注意,那可是在20世纪70年代的南卡罗来纳州)。
•这位名叫格洛丽亚·斯泰纳姆的女性改变了世界,她还戴着眼镜,而我的父亲明确表达了对她的欣赏。
他以此为我树立了一位榜样,让我觉得被欣赏,也让我明白哪怕戴着眼镜,我还是我。调查研究结果显示,决定女性职场是否成功的人际关系里,父女关系算一个。父亲的支持会赋予女儿自信[2]。这一点在我身上得到了印证。如果我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信任我,相信我能凭一己之力获得成功——并且我是个女孩儿——那么我当然可以相信自己。
很久之前,我在职场上也得到过类似的支持,这真的非常幸运。
我的第一份研究员工作是在桑福德·伯恩斯坦公司(SanfordBernstein),华尔街没有人愿意给我一份这样的工作,而这里的调研主管给了我一个机会。(好吧,还有一家公司,不过人力主管发现我有一个孩子之后就收回成命了。我当时惊呆了,第一反应就是：“你不会这么对待男性,对吧?”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当然不会!”)
我曾亲切地称呼伯恩斯坦公司为“错位玩具之乡”,因为我们这个团队的成员并非毕业于常春藤大学——那可是华尔街标配。团队里的每个人都特别聪明,但都没有传统意义上的华尔街人士应有的资历和背景。比如我们团队中的一个成员,在来这里工作之前是一个出租车司机。公司在招聘时寻求的是员工身上一种旺盛的斗志(甚至是不安分)。因此这里的每个人都可以用“斗士”来形容。
我在伯恩斯坦公司第一次晋升是在我怀孕至中后期的时候。我特别吃惊,还特意说明了自己的处境,但得到的回应只是一个耸肩。
伯恩斯坦公司不仅在用人方面对现状发起挑战,还鼓励我们在调研方面打破常规。如果我们拿不出什么与众不同的东西,就该问自己,发布它有什么意义。我的一个调研涉及某家公司,而这家公司的CEO不喜欢我即将发布的内容,并要求我的领导“跟我谈谈”(意思就是,告诉我只能表扬他们)。领导确实找我谈话了,但是没有训斥我,他说：“我跟他保证我会找你谈谈,所以就找你谈谈,不过按照你的想法做就好了。”其实领导的态度告诉我,我确实发现了很有价值的东西。
于是我不需要按照他人的想法工作。这样一来,我不需要在表演上浪费时间和精力,因此我思考问题更清晰、工作更轻松,也能学到更多的东西,能以一种“职业流”(careerflow)的状态工作。
后来我工作的另一家公司与伯恩斯坦公司完全不同,这家公司的CEO不喜欢被挑战。我很快便了解到这一点,因此我说话前要先把握好会议室的氛围,以免说出什么话令他发飙。我心里经常嘀咕：“哇,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做,真不知道该说什么。”那种感觉就是：我不知道如何说话,其他人却说得很好。
先抛开快乐与否不谈,你觉得我在哪家公司更有效率?是能做自己的那家公司,还是说话前要判断形势的那家?是我感觉舒适,相信自己的想法会被聆听的那家,还是每次开口说话压力都会骤增的那家?
就是在比较过这两家公司完全不同的工作氛围后,我开始相信,与其把每个人都训练成拥有同样工作模式的人,不如发现每个人的优势,并允许他们发挥自己的优势,这是更成功的用人策略。同时我也开始相信,允许女性以真我工作,让她们发掘并提升自己的优势,能帮她们提高工作效率。
职业女性的优势是什么呢?本章我将会提炼出几十项研究结果的精华,这些研究表明,女性特有的六项优势能使公司进一步壮大、效益更好,工作环境也更舒适。这些优势包括：有风险意识,有大局意识(这是女性能够化繁为简的原因),关注关系维护,目光长远,热爱学习,以及热衷于创造财富,追寻意义和使命。在后文中我不仅会讨论每种优势在商业世界能发挥的作用,还会告诉你们如何能够发掘并发挥这些优势,使我们的职业更上一层楼。
请不要将其解释为“女性比男性更优秀”或“男性比女性更优秀”。从正面的角度指出女性的优势并不意味着贬损男性,只是单纯地点明事实,即多样性本身就是力量。不同女性带入职场的不同优势会与她们身边职业男性的技能达成一种临界平衡。
优势一：有风险意识——女性对细节的关注正是企业需要的
回想一下典型的华尔街交易大厅的样子,一水儿的西装革履的白人男性,是吧?现在你再想象一下,如果这个大厅里有形形色色的男女呢?
前面我从各个角度分析了金融危机的诱因,而后得出一个结论：在2008年到来之前,如果华尔街能与美国出现的新气象保持同步,换句话说,如果所有位于华尔街的大型银行拥有更高程度的多样性(以及更多的女性员工),那么金融危机或许就不会那么严重。
这不仅仅是我得出的结论,其实是数据得出的结论。调查结果显示,我们在2007—2008年市场崩溃前看到的资产泡沫比现在的更大[3]。有一种声音是说,当每个人的思维、行为模式都一致时,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度会更高,这会带来更高的舒适度和更盲目的协调性,人们就不会对他人的决策有所质疑。也就是说,职场中“不好意思,我能把这些数字记下来吗”的声音更少了,而“嘿,各位,咱们去喝一杯吧”的声音更多了。
这种舒心的同僚情谊会导致自负,进而导致更多差错的出现。这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如果每个人的思维方式都一样,毫无多样性可言,那么人就很难意识到风险的存在。在这里,没有人唱反调或者煞风景,十分融洽。
我在华尔街做第一份调研工作的时候就遇到了这种阻力。还是在桑福德·伯恩斯坦公司,我记得很多人语重心长地对我说：“萨莉,你马上要犯的错误会让你的职业生涯在开始之前就结束。”
这枚重磅炸弹来自美国人寿保险公司的高管,此人几个月前在发现我们是老乡、都来自南卡罗来纳的查尔斯顿后,热情地把我带进股票研究业。
我完成了人生中的第一份股票调研报告,然后交给他以供查验。那时候我还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人寿保险助理(甚至还没做到分析员的职位,就是一个基层助理)。为了完成我的第一项工作任务,我深入研究了美国人寿保险公司不断壮大的次级抵押贷款业务(那时候“次级”这个词还未真正投入使用)。当时公司在传统人寿领域的发展几近饱和,为了拓展多样化业务,公司将触角伸到了次级贷款,以寻求进一步的发展。
我坚信增长只是虚假的面具,其背后是信贷环境的迅速恶化。那时候不是2007年,而是1994年。我的报告的标题是：“Whoa,Nelly”(美国谚语,意思是拉住你的母马)。
美国人寿的高管告诉我,我的分析报告有明显的错误,并且与经验丰富的分析师的共识相悖,充其量只能说是不走寻常路。其他的分析师都着眼于增长,为什么我揪着风险不放?他问我：“综上所述,你为什么要犯傻发布这篇报告?”
这让我想起我踏上职业生涯之初,一位就职于华尔街大型企业的成功分析师曾建议我,发布熊市预警一定要慎重。他告诉我,如果你看好一只股票,且判断正确,那很棒,你是英雄,人人都爱乐天派。
判断是牛市,结果错了!哦,好吧,没有损害就不算犯规。人人都有可能犯这种错误。判断是熊市,结果对了,你顶多能得到勉强的尊重。但如果你判断是熊市,结果错了,他告诉我,你就完了,会被开除,被踢出局,一切都会结束。
这位分析师还告诉我,华尔街是世界上唯一能让人闷声发大财的地方,只有傻子才会像黛比·唐纳[4]那样站出来。换句话说,如果想成为一个成功的分析师,我要做的就是关注上涨,而不是风险。
在我听着美国人寿这位高管的谆谆教诲时,我的每个毛孔都在出汗——我从来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多毛孔。但我说不清楚为什么当时还是发布了那篇负面的调查报告,且只字未改(最近我做了一些商业人格测试,结果显示我属于“抗议型”,这可能就是原因吧)。
当时确实不是因为我对报告的正确性有多大把握,毕竟我刚进入这个行业,那些高级分析师都没发现我所认为的问题,我有什么资格这么肯定呢?我之所以发布那篇报告,更多的是因为我发现了风险,证据就摆在那里,我分明听到了它的声音,而且很疑惑为什么没人讨论这个问题。不论我是对是错,我觉得自己应该让投资人意识到这种风险的存在,尤其在当时那种无人提及的情况下。
结果证明,我的研究是对的。公司在报告下一套产品的收入时,其信用恶化越发明显了。事实上,比我预期的还要严重。
其实,这种对风险的视而不见并非偶然。回顾过往,我们发现,在华尔街,这种过度承担风险的现象在金融危机发生之前与日俱增。事实上,我在华尔街工作的这些年里,几乎所有人都抱持着能扛住风险的骄傲,高管坚信他们对风险了解得很透彻(事后才发现,他们完全不了解)。行业里人人都试着承担一个又一个风险。与此同时,风险成倍上升。
很明显,都是自负搞的鬼。但是这种冒险行为算不上诱因,它更像是华尔街缺少多样性所导致的极具破坏力的群体思维的一种症状。坦白地讲,就是缺少女性的存在。
这是真的。研究表明,女性对于风险的警觉性天生就比男性要高。这就是为什么女性比男性更容易成为优秀的投资人(包括个人投资人[5]与职业投资人[6])。如果初创企业的管理团队中有女性,会比只有男性的团队为投资人带来更丰厚的收益,由女性担当首席财务官的企业进行价值破坏收购(value-destroyingacquisition)的概率更低[7]。女性超速、闯红灯、酒驾的比例比男性也低得多[8]。
我在美邦亲眼看到了这种性别差异。例如,有一次我们团队对公司某产品的客户进行调查,很明显,男女客户都不了解“账户托管”这种产品到底是什么(差不多有84%的人并不了解这种产品)。男女客户都不太愿意花时间阅读上百页的产品介绍(这真不能怪他们),也没人真的去问他们的金融顾问账户托管到底是什么。差别在于,尽管不了解这种产品,但男性还是会投资,而女性不会。女性不了解这种产品的风险,因此保持观望态度。
女性的风险意识能为商业带来什么呢?首先是更高的透明度,其次是更好的决策。女性的风险意识不仅意味着犯错的概率更低,还意味着更强的拨乱反正能力。
它体现在哪些方面呢?对于领导与管理层来讲,它意味着能清醒地分辨自信与能力的区别[9]——女性会积极寻求自身的盲点(我的盲点是比较容易被乐天派吸引),在感觉“不对”的时候会重视自己的直觉,会接纳而不会试图压下那些直觉,会直言不讳而不会讳疾忌医。
它意味着鼓励辩论,勇于做反对者,保证所有情况都被考虑到、所有角度都被分析到;意味着乐于讨论计划的潜在缺点,即使所有人都认为事情急转直下的概率低得可笑;意味着感谢唱反调和勇于揭露真相的人,而不是排斥或开除他们;意味着乐于说出与会议桌前大部分人相左的意见,每个人都认真倾听他人的想法与意见,即使(或特别是)那些不急于发言的人。这些都指向思想多元,最后得到的是更强的创造力与创新力。
在任职美邦和美林期间,我每天都要确保自己进行风险评估。开会的时候,我会反复问：“什么是‘每个人都知道的’风险?有没有‘当局者迷’的我们没看见的风险?”换句话说,《华尔街日报》封面报道的那件所有人趋之若鹜的事——甚至监管者都有所涉猎——如果我们用一种新的视角来分析,能不能看出其中的不妥之处?
对我来说,风险意识就是竭尽所能地接收坏消息。因此,当商业问题浮出水面时,没有人会紧张或者害怕。这能有效地防止小错误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我觉得没人会认为商业世界的风险越来越小。随着世界变得更技术化、更复杂,联系也更紧密,也会有越来越多的意想不到的风险。这也意味着女性不自负、风险意识强的天性会变得越来越有价值。
因此请记住,不论你在企业担任什么职务,指出看到的风险并不会让你成为一个保守者或胆小鬼,或被人指责“缺乏团队精神”。相反,对你的老板或公司而言,你能提供的最有价值的服务就是说出这句：“稍等,不要这么做,我们再仔细考虑一下这个问题。”
优势二：有大局意识——女性更擅长处理复杂问题
经济危机使我重新评估许多自认为了解的商业规则,数量还真不少。例如,如果你在之前问我,更擅长处理复杂问题的是男性还是女性——就是在做商业决策之前会统筹全局的人,我会说男性。毫无疑问,我会说那是他们的天性。我会想起小时候我哥哥在他的房间里搭建十分复杂的轮船模型,一个小时接一个小时不停地做。还有那群一起长大的小伙子,要么终日闷在车库里鼓捣老旧汽车,要么努力背诵晦涩的棒球统计数据。
我还会想起经济危机前我还在华尔街工作的那段时间,眼见着那些业内人士(大部分是男士)不停地设计出越来越复杂的产品,不停地为其添加新的功能和复杂的设计。
因此,那时候的我会说,女性天生就喜欢简约,至少从商的女性是这样的。在我看来,女性永远在给事情做减法,至少我所在的公司是这样的。我以为这就是事实,但在做了所有这些性别调研之后,我的看法改变了。有个类比我觉得很形象,假设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餐厅里点菜。男人几乎不看菜单就说：“牛排,三分熟。”女人则会像一位要参加律师资格考试的志存高远的考生一般仔细地研读菜单。
“好吧,”她沉思着,“牛排确实不错,我最近缺少蛋白质。但是鱼看起来很新鲜,富含欧米伽–3.且脂肪更少。或者我可以来一份鸡肉沙拉,这样我还可以吃甜品,这家餐厅的巧克力慕斯很有名。特色菜看起来也不错,不过太贵了,而且鸡肉沙拉是它的招牌。蒜蓉焗虾听起来很不错,但正在约会,吃一堆大蒜似乎不太好……”
这是真事儿,“女性对着菜单犹豫不决”这种事并非刻板印象。当在一堆选择中做决定时,女性的大脑的运作部分实际比男性要大。经过脑部扫描,我们发现在做决定的时候,女性整个大脑的不同区域都会发亮[10],而男性的大脑活动只停留在一个区域。
因此,女性更善于评估复杂形势,而男性可能会被一大堆选择搞得焦头烂额。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研究表明,当复杂度上升时,男性的投入降低,因此决策质量下降,而女性的投入依旧维持在一个较高的水平[11]。在面对复杂的决定时,女性并不会把事情归结为简单的非黑即白,而是深入分析灰色地带。因此许多研究结果[12]表明,女性的大脑更能应对复杂问题,看问题更全面。
经济危机时期,我发现了能证明此结论的证据。我周围的男性都在拼命处理流向他们的大量的新信息,不断向自己的设计加入与之前完全相同的数据。比如,我听到他们的一句口头禅就是“每次市场把X准备好了,就得被Y弹回来”。但是当然,这次情况不同了。
这种男子汉风格的决策方式——果断、强硬——在当时或许很受用。它让人感觉很踏实,就好像有一个人牢牢控制着前进的方向。美国社会标榜的就是自信与勇敢的决定。
相反,美国文化中对思考的重视已经退出历史舞台,晚餐桌上那个慎重的女人,被看作优柔寡断,让她看起来毫无说服力。大众认为,不能快速做决定是需要克服的问题。但事情真是这样吗?
虽说这个故事里的服务员可能不得不反复询问女人是否要点菜,但她点菜的方式本质上是没有问题的。她是在分析菜单的复杂性,权衡利弊——参照心情、口味、健康、成本等方面的变量——然后做出最好、最全面的选择。
男人的选择看起来更快、更有效率(确实如此),但可能女人才是那个吃得更开心的人(并且胆固醇的摄入量可能更低)。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却能证明大局意识对行为的影响。这是女性的天赋,不仅利于点菜,更利于做生意。它能帮我们注意到细节,识别重要规律,为做出更聪明、更明智的决策奠定基础。
我身处投资行业,很清楚这种能力帮了自己多大的忙。作为一名分析师,我的脑子里时刻存储着一份因素清单,从利率到管理计划再到新产品,还要不断补充最新的数据。我并不喜欢考虑这么多事,而是享受这个过程。这种技能——整理各种数据和细节——十分有用,不仅在投资方面,在任何职业里它都是很有价值的技能。这种技能还在不断升值,因为这个世界的信息化程度越来越高。
这通过我们的晨间例行之事便可见一斑。当只是一个研究分析师时,我获取信息的方式是在去上班的地铁里读报,主要是《华尔街日报》和《纽约时报》商业版。现在我才发觉,这种开启一天的方式已经算很轻松了。
时至今日,闹钟一响,我就拿起手机,从全球上百个信息渠道中获取信息,甚至刷牙的时候都在看。从早到晚,我都保持读和听的动作。当然,有一小部分是看猫的视频。不过除此之外,就像大部分人一样,我获取信息的数量与几年前相比高了很多倍。
商业世界在日益全球化、联通化的同时,也变得越来越复杂了。不论我们身处何种行业,如今绝大部分人都要和来自其他文化背景的同事、消费者、客户打交道,体验不同的价值体系,乃至遵循更多种不同的规则、规范和观念。
我们今天经历的信息爆炸使从海量数据中发现规律的能力变得格外重要,有更多需要过滤和加工的信息,更多需要权衡、影响决策的选择。
要很好地控制这种复杂性,就需要我们花时间做“假设分析”,然后花更多的时间做更多的“假设分析”。这反过来促使我们从各个方面评估选择,建立事后分析评估模型,发现意外因素,吸取教训,以及理解研究发现。
作为一个研究分析师兼创业者,最初我控制复杂性的方法或许就是违反直觉。我会在信息的海洋中徜徉片刻,然后关注细节,尽可能多地学习、总结。我会在哪个细节是否重要的问题上保留自己的意见,然后自我消化。
一般来讲,事物的规则和联系会随着时间渐渐浮现出来。我不知道自己的潜意识多长时间上一次班——针对一个复杂问题,在清晨起床后或者夜里微醺时,脑海中会突然跳出一个念头,然后我莫名其妙地就顿悟了(比如,这么多年来,我曾有过早上一起床就意识到我的一份Excel表格里存在错误,以及这个错误是什么。我赶紧打开电脑,那个错误真的就在那里等着我,但这并非常有之事)。
解决问题的能力对于所有职业乃至生活的方方面面来说都是最重要的技能之一。你要解决的问题可能是应付未来的新客户或新项目,如何更好地解决一个用户体验难题,在餐厅里点什么菜。问题本身并不重要,做出成功的决策,着眼全局、控制复杂性的能力才是至关重要的。
通常来讲,这种能力需要通过思想的多样性才能得到提升。这也是为什么现在许多十分焦灼的问题——不论是商业还是其他方面——都需要多个人共同解决。幸运的是,我们女性同样很擅长构建各种关系与连接——同事、顾客、客户——这种能力不仅能帮我们控制复杂性,还能帮我们升职加薪、提高声誉等。这便是接下来我们要探讨的。
优势三：关注关系维护——建立联系如何对工作、公司以及盈利起作用
你也许能举出很多有趣的例子证明女性在感受他人情绪方面特别在行。但对于男性来说,这可不是他们的强项。我还记得之前有一个资深的男同事,反复向上司保证,他的一位下属会“欣然接受”公司管理政策的调整——只见那位下属愤怒地冲出房间,手机一整天都关机,且拒绝再回到办公室——永远(是的,这是真事)。每次想起这件事,我都会笑出声来。
不过除了有趣的案例,也有研究证明女性更有同理心,是优秀的连接者,是天生的关系建立者,这些技能对商业成功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例如,女性比男性的情商(EQ)高,而情商就与读心和构建关系有关[13]。关于不同性别建立关系的不同趋向,另一个研究发现,男性更倾向于组建大规模男性群体组织,而女性更注重培养私人情谊[14]。因此,女性在职场中构建的联系的紧密程度更高。这不仅让我们成为优秀的合作对象与有价值的团队成员,还赋予我们更强的使命感。
如今,技术变革持续增速,越来越多的职业面临被人工智能与自动化技术取代的危险,这种关注人际关系的特质会给女性带来更好的机会。为什么?想想有哪些工作是机器人或算法永远无法取代的：经理、心理学家、社会工作者、医生、护士、戒毒顾问、小学老师等。这些职业有什么共同点?人类特质是从事这些工作的前提条件,包括构建关系、同理心以及同情心。
女性关注人际关系会给公司带来什么好处呢?其中之一是更高的积极性。盖洛普的一项民意测验[15]发现,女性经理手下的员工工作积极性比男性经理手下的员工平均高出6个百分点。其实在12项积极性测试中,女性经理的员工得分高于男性经理的员工得分有11项。这很值得欣慰,因为员工高度的工作积极性会提高企业在盈利、生产力、生产质量以及消费者忠诚度等方面的表现[16]。
当我还是一位研究分析师时,我第一次认真思考了人际关系在商业中的作用。有一次去拜访我调研的一家公司的投资关系部负责人,他的办公桌对面的布告牌上一直挂着公司首席董事的照片。谁会这么多年一直保存这张照片呢?我问他留着这张照片的原因,他说：“我得记着,这些人并不只是名字而已,他们是真实存在的人,我是给他们打工的。”
客户至上肯定是女性带入职场的——毫无疑问,而这是一件大事,因为不论身处哪个行业,想客户之所想是成功的制胜法宝。以我在华尔街的经验,这并不容易做到。
还是回到桑福德·伯恩斯坦公司,我在那里对美国人寿保险公司的股票做了一个极具风险意识、很有争议但非常正确的股票预期。在调研人寿保险行业一段时间后,我负责调研华尔街更受瞩目的行业并大获成功,后来便升职做调研主管(我还记得那时候,我手下的那群分析师的年纪都比我大且大部分都是男性,我就在这样的环境中工作了多年)。
我是在1999年获得晋升的,是公司第五个获得这个职位的人。来到一个更具挑战性的岗位上——我人生中的第一份管理工作——我以调研分析师的工作方式详细分析了新工作的内容,包括评估机会、分析风险,并在把握整体的时候关注细节。我试着不去把工作内容看作销售金融产品,而是服务大众。
那时,华尔街的大部分调研机构服务的客户有两类,这两类客户的利益是相互冲突的：一类是投资型客户,他们希望通过我们的调研,找到可以廉价买进(高价卖出)的股票;另一类是法人型客户,他们希望自己公司的股票能以高价发行。简单来讲,就是一类人希望“低买”,另一类人希望“高卖”。对我这个职位的人来说,这两种利益简直无法调和：符合了一类人的要求,就会让另一类人失望。
我在仔细思考过后,认为这种根本的利益冲突对我们来讲,就是一种商业风险。如果我们真想做到客户至上(以投资型客户的案子为例),怎么能损害他们的利益呢?
正如我看到的,解决办法就是通过取消投行业务,专心做好服务工作,真正服务于我们的投资型客户。当我拿着方案去找伯恩斯坦公司的CEO时,很多人反对取消投行业务。首先,取消该业务会让我们损失上百万美元的收入(而我们并不像有些公司那样每年能赚数十亿美元之多,因此放弃上百万美元真的是一件大事)。其次,这会伤害我们的员工——那些研究分析师——因为收入来源的减少意味着公司付给他们的工资会比其他同行少。甚至连我们的投资型客户——我们就是为了他们才要这么做的——也告诉我们这个想法并不明智。我还记得当时有一个人告诉我,他认为我们应该留在投行业务中,因为更多的收入能让我们做更多的投资,这样他作为客户自然是受益的。最后一个不能中断投行业务的论据是：没有一家公司这么做过。这个想法简直太疯狂了,没人会以身试法(我永远不会忘记那时的高盛调研部主管对我进行了一番颇有帮助的男性说教——那时候男性说教还没消亡)。但我们还是做了,我们取消了投行业务,放弃了那些收入。要为投资型客户——就是那些我们服务的人——做正确的事,这似乎是唯一的选择。
之后的几年里投行都是一项亏本生意。很多分析师为了高薪跳槽到别的公司。在其他公司的人的眼里,我们生于平凡,甘于乏味,就是无可救药的二线人员。这么说吧,那时候在伯恩斯坦公司工作这事儿是无法拿到酒会上吹嘘的。你得说,你在伯恩斯坦公司起步,后来跳槽去了一家大公司工作。
20世纪90年代末,互联网泡沫[17]破灭了,投资人赔了很多钱。赔钱的地方总有律师,纽约首席检察官艾略特·斯皮策就此展开审查。他发现：当初我们离开投行以避免的利益冲突,正是一些同行痛苦的根源。也就是说,分析师告诉投资人买一只公开股票,私底下却把他们称为“提款机”。这种行为不只发生在一家公司,好几家公司都有这种情况,包括前面故事里提到的几家。
最后,我们放弃的上百万美元的收入就这么赚回来了,因为我们不用像其他同行企业那样支付数十亿美元的罚款。当然,企业声誉也丝毫未损,这可是无法计算的。
这也是为什么我于2002年春登上了《财富》杂志的封面,上面印着我的面部特写照图,题目是《最后一个诚实的分析师》。
我知道,这很惊人,对吧?我下在客户至上的赌注——重视人际关系——赢了。
艾丽薇斯特的工作宗旨也是客户至上,坚持与女性同事充分交流,理解她们的需求。我们一直在进行客户测试,直到可以说,我们是在和客户“共创”生意。在写第一行代码之前,我们花了大量的时间与会员沟通,包括当面约谈、网上交谈,因为我们相信,在“她工作的地方与她见面”,与她密切合作,对我们的工作十分重要,这样才能发现我们和她的共通之处以及我们的服务还缺少什么。不是我想到了艾丽薇斯特正确的发展方式,是客户帮我们发现了它。客户对产品的塑造是我之前在大型企业工作时完全想象不到的。
我在从业经历中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管理方式——非常女性化的管理方式——就是倾听,认真倾听,倾听我的团队以及客户的心声。我从来不会假装在听,心里却想着已经知道答案了。
不论我们是管理一个人,还是100个人,注重人际关系会让我们成为更好的领导者。铁腕老板的年代应该过去了。现在的商业世界越来越需要老板们意识到,员工的生活不是只有工作。我们当中的很多人都有家室、有宠物、有外部利益、有就医需要、有兴趣爱好。真的,坐班已经是很久远的过去式了。像极限运动一样,必须要靠通宵加班和临时出差才能完成的工作并不受欢迎,年轻点的专业人士会成群结队地转行。为什么不能接受我们都是人的事实,不能承认我们都需要一点私人空间呢?这才是聪明的生意经。
优势四：目光长远——女性如何消灭危险的短视行为
当我询问女性创业者缘何创业时,她们的首个典型回答就是打造一种自己想要的商业模式。还有一种说法是创造一种社会缺失的产品或服务。这些回答的背后都是想要构建长久的商业模式。
你在融资过程中,许多投资人会问：“你的退出策略是什么?”意思就是,你是否计划卖掉公司或股份化。据我了解,很多女性会说：“退出策略?我没有退出策略,我想把它长久地做下去。”
猜到我接下来要做的事了吧?我要把这种心态与华尔街进行对比。当我还在华尔街工作的时候,听到的永远是“这个季度是有史以来最重要的季度”,意思是我们的目标就是“再创新高”,即为我们的股东创造尽可能多的季度盈利。三个月为一个季度,这就意味着老板们做的很多决定短期来看效果很好,但长期来看可能是灾难性的。
我在担任花旗集团首席财务官时亲眼看到了这赤裸裸的一幕。当时我偶遇一群买方投资人来做业务更新,他们给我留下了格外深刻的印象。如今那些人已经不再是股票高频交易人或赚快钱的对冲基金经理了,从理论上讲,他们现在就是从事普通的衍生品交易、被人尊敬的共同基金经理,受雇帮你用养老储蓄做投资。
其中一个著名资产管理公司的投资经理问我们公司的CEO：“你对花旗集团的增长预测是多少?”我们那位胆大的领导给出了一个雄心勃勃的数字,一个会让银行收入增长比全球经济增长快得多的数字。你可能会说：“嗯,但是没有一家大型银行的增长速度会是经济增长的几倍吧?”你是对的,这种情况不可能发生,或者说,这种情况很危险。
虽然这已经是一个过分乐观的预测,但这位“方特勒罗伊小爵爷”一样的投资经理对此却嗤之以鼻。他使劲翻了一个白眼,然后非常夸张地叹了一大口气(他们说翻白眼就是一种不加掩饰的蔑视,好吧,这种蔑视还真的丝毫不加掩饰)。
那一瞬间我思绪万千。其中一个想法就是：“你这个混蛋。你的爸妈看到你在商务会谈中翻白眼会怎么想?”另一个想法就是：“哇,哦。”
会议一结束,CEO把我叫到一旁说：“我们需要加大杠杆。”他的意思是,我们需要承担更多的金融风险以求更快增长,而且这事儿需要马上执行(其他促进增长的方式,比如开分支机构,需要花好几年才能见效,而加大杠杆见效很快)。
我一次又一次目睹“当下兑现”与“延后兑现”之间的冲突,以及这种“当下兑现”的决定是如何损害公司与客户的利益的。这种情况不仅常见于华尔街,当下仍有很多商业领袖并不以长期发展的眼光为公司寻找可持续的发展道路,而是为股价短期猛涨寻求捷径。
他们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2010年,阿斯彭的研究报告[18]结果显示,当企业想在短期内获取更多的收益时,会推迟对调研与发展的投入。这就意味着创新发明的减少,长远来看,突破性进展就会变少[19]。
那么,如何抗击短期主义?答案只有一个：女性。
研究显示,女性——这和我们与生俱来的风险意识是紧密相关的——善于从长远角度出发考虑问题。这种长期发展观对于老板来说极具价值,反过来也能帮我们自己。
长远发展意识不仅是考虑决策对于下周或下个月有什么影响,而是它们对明年、5年后乃至20年后的发展意味着什么。在职业选择上,这种思维影响着我们是选择一个工资略低的岗位,还是为了晋升选择横向调动。
这种思维对于女性的职业规划格外重要。男性倾向于在职业生涯早期奋然前行,并在比较年轻的时候达到顶峰。而女性则更偏向于走走停停、有更长的工作年限,因为女性的寿命更长。因此女性应选择在一家能接受员工遵循自己的自然职业节奏,并且不会惩罚休假的公司工作。我们需要意识到,员工的贡献不该按月衡量,而应按年衡量。我们需要更多支持休假,拥有慷慨且富有弹性的政策的企业,员工可以在想享受私人生活的时候选择休假,从长远来看,这样的员工的工作效率与忠诚度更高。
对于创业者来说,长远发展观意味着花更多的时间设计商业计划以保证准确,或者在产品研发方面投入更多的资金以求长久发展。企业会延迟上市以规避季度盈利的市场压力,选择的投资人也会是长期合作伙伴。比如,在艾丽薇斯特,我们要找的创业企业投资人并不是看谁给我们的条件更好,而是要找那些真的会以长期规划发展为己任的投资人。
根据我的经验,不论是在股票市场,还是在个人职业甚至私人生活中,很多人太过注重短期盈利。社会让我们习惯于把人生看作一场大规模赛跑,谁先到达终点谁就胜出,因此我们总是在找捷径。但是龟兔赛跑的寓言告诉我们,缓慢而稳健的前进策略才会让你赢得胜利。
优势五：热爱学习——女性如何让企业走在前沿
我享受管理美邦的那段经历。管理美林的那段经历,我只能说是喜欢。
几年前,我有机会换一份新的同类工作。晚春的某个早晨,我走在曼哈顿的麦迪逊大道上,打算去确认新工作的最后细节。一切都那么美好,直到……我并不太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我摔倒了,而且摔得很严重。事情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我甚至来不及反应。我从地铁站入口楼梯那里滚了下去,最后面朝下趴在地上。直到现在,一想起当时的突然、意外以及疼痛我还直打寒战。我的钱包飞了出去,手镯碎了一地,鞋甩掉了。据围观人称,当时现场就像旧货市场。我跳了起来,第一反应就是：我还能去开会。然后我吐出了一颗牙齿,发现血正不停地往外流,滴在人行道上,我便改变了主意。
让我来罗列一下这一跤摔出的问题：一颗断了的牙,脸颊缝了四针,下巴脱臼,颌骨丝状骨裂,膝盖流血,颈部受损,以及复视问题。
我从来不信预兆这种事,但如果世界上真的存在预示不该接受一份工作的征兆,我确定这算一个。于是我放缓了入职流程。一个月过后,我叼着一根吸管吃着流食,反省自己为什么深爱美邦的工作,但对美林只是喜欢。
在这两家公司工作的时候,我和共事的团队合作得很愉快,我也真的很佩服和欣赏共事的金融顾问。我在这两家公司的主要任务之一都是帮助家庭做未来计划,而我进入这两家公司的时机都是它们正在转型的时候,因此两份工作都很烧脑、极具挑战性。
在服用了止痛药和羽衣甘蓝口服液几个小时后,我发现这两份工作的不同之处在于,在美邦工作的时候,我是一边学习一边做事的。鉴于这两份工作存在共性,因此我在美林以做事为主,学习机会少了,但我和很多职业女性一样,是热爱学习的。
我从小就热爱学习,爱买文具,痴迷于新铅笔盒的味道以及在一本崭新的笔记本上写下自己名字的感觉。上大学的时候,我喜欢一拿到书就开始阅读,热衷于旁听不属于自己专业的课程,而且痴迷于拿A。天啊,我甚至喜欢考试(最近我收到女儿的短信,她现在就读于我的母校,即北卡罗来纳大学教堂山分校。她问我,她真的很喜欢考试,是不是疯了。这让我感觉很窝心)。
不仅是我,我越来越意识到,女性十分热爱学习,而且更擅长做需要学习新技能的工作。的确,当今女性的受教育程度高得前所未有,拥有研究生学历的女性占总人数的57%,拥有本科以上学历的则占62%[20]。此外,我们不仅热爱学习,还擅长学习：一项最新的分析显示,女生的成绩整体而言比男生高[21]。(当然,这两种特性是相关联的：想想喜欢翻开卷子,看到那个闪亮的A的女性有多少!)
这种学习取向也被女性带到了职场。很多女性认为职业成功的要素之一就是她们能否持续学到东西,不断挑战自我。其实,89%的艾丽薇特网站成员表示,学习机会是她们判断是否接受一个新工作的决定性因素,还有10%的成员将其作为考量因素之一[22]。也就是说,99%的成员十分重视学习,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了。
随着商业变革速度的加快,热爱学习这一特质也变得越来越重要[23]。试想一下：电话的普及花费了半个多世纪,但智能手机作为2002年的产物,十几年后的今天已经无处不在了。电力花了30年才达到10%的应用率,而平板设备的应用率达到这个数字只花了不到5年。就在5年前,汽车的设计周期约为60个月,如今已缩减到24—36个月。互联网是1990年前后才出现的,如今它的家庭普及率已不下60%,而洗碗机花了50多年才达到相同的普及率。这些现象向我们传达的信息很明确：事物的前进速度变得越来越快,这就意味着我们要学的东西越来越多。
在埃森哲近期对职业人士展开的调查中,有91%的人表示,最成功的上司就是那些有能力适应不断变化的职场人[24]。结合我前文论证的,得到这个结果也就不奇怪了。更进一步讲,社会变革速率持续提升,学习能力也变得前所未有的重要,尤其当我们想要在职场上更进一步的时候。
综上所述,不用我说你也明白,职业轨迹也在不断变化。曾经人们的职业路径是：以一个实习生的身份在一家公司起步,40年间一直做着同质化的工作,等级也在不断提升(需要做的实质性工作越来越少,周末时间越来越多),最后戴着金表在这家公司光荣退休。
如今我们迈入了不断变化的时代,这种陈旧的工作路径已经被淘汰了。现在的人在一家公司持续工作的年限平均为4.4年。的确,数据显示跳槽的频率逐年提高,一个80后一生可能会换15~20份工作[25]。
那么为了适应这种新职业路径需要我们具备什么素质呢?没错,就是不断学习。在当今社会,终身学习的心态在不断升值,因为这种心态会让我们有能力适应变革。
如今人们在找到工作后,边工作边学习的模式已经不能满足时代的需要了。我们得为了一份工作学习相应的技能,谋得工作,随着科技的发展,这份工作也会不断对你提出新的要求,你需要新技能以保持竞争力,适应工作的需要。不要觉得只有菜鸟才需要从头开始,这种学习过程在我们的职业生涯中不会只出现一次,而会反复出现。
我也曾经历过这种重大转变。我的父亲在70岁时是一个律师,他在20岁、30岁、40岁、50岁乃至60岁时一直是律师。我在20岁时是一个不快乐且不出色的投行人士,30岁时成了研究分析师,40岁时成了财富管理集团的主管,现在我50多岁了,成了一名企业家。这些转变的驱动力主要源于我根据商业世界的变化不断地学习与改变。
随之而来的就是机遇,几年前得不到的机会,现在唾手可得。在漫长的职业生涯里,我们每个人都有能力彻底改变自己几次(参见第八章)。我们有能力辞职、创业甚至开创新的企业。只要我们不断学习,就无所不能。我见过许多女性借着改变的东风成就自我,那么如何才能做到呢?
许多女性选择回到学校攻读学位,或利用晚上或周末时间上课学习新技能。我还听说越来越多的女性开始谈论“副业”,即全职工作之外做一份兼职。对于她们来说,这不仅是一份额外收入,还是一种学习和扩充技能库的方式。
我们还寻求更多的辅导,也越来越擅长追随行业最新的发展趋势。我们会加入咨询委员会或非营利委员会以扩展知识面和人脉。我们会自学,因为我们热爱学习,也因为我们意识到学习对职业的长远成功来说有多么重要。
企业在意识到持续学习的重要性后,会为员工提供最新的技能与技术培训,提升员工的工作积极性与技能。有些公司还会向员工提供学术假期,员工可以发展外部兴趣,学习新技能、新知识,然后把新知识带回公司。这是一种双赢。在学习上投资的企业会在经营与员工两方面得到回报——员工会有很好的精神状态与工作效率,他们会给公司带来更多的收益。
学习的机会越来越多,当然要感谢互联网：现在有技术碰撞(Skillcrush)和技术分享(Skillshare)这样的线上教学网站教授编程和编码;琳达网(Lynda.com)提供的学习内容包括网站设计与应用开发、设计和摄影、市场营销等;可汗学院和Udemy这样的线上大学则为用户提供了大量课程,从有机化学、世界历史到机械工程,不一而足,并且这些课程的费用比传统课堂教学便宜得多,甚至是免费的。
由此可见,学习机会随着持续学习的需要和愿望的增加而增加。越来越多的女性开始充分利用这样的机会——女性也应该这样做——让自己在公司中变得越来越不可替代,并能投资于未来。
优势六：热衷于创造财富,追寻意义和使命
我把自己最喜欢的特质放在最后说,即我们热衷于创造财富,追寻意义和使命,在生活中的各个方面都是这样的。这真的是一个很棒的特质(我的意思是,谁又会不想创造意义、完成使命呢,对吧?),而且你可能会因此对企业乃至社会形成巨大的影响,更别提自己的职业了。
现在我充分认识到,只有在职业稳定和职业路径明确的情况下,追寻意义和使命才会成为最优先考虑的事。如果事业刚起步,或者工作还不稳定,与其他现实因素相比(包括稳定的收入、在理想的行业立足等),追寻工作的意义和使命可能就没那么重要了。但许多女性随着职业的稳定,对影响力的向往——尤其是在我们花费了那么多时间的工作环境里——会不断增强。
我的职业使命很坚定,就是要帮助女性实现自己的职业与经济目标,消除性别收入差距。这个使命是几年前才出现的,这就是为什么我现在写这本书,以及为什么我决定身先士卒,创立艾丽薇斯特,开始企业家那种充满风险且有些可怕的生活。
我坚信这是值得的。为什么?请记住,在美国,尽管女性投资的力度还无法与男性比肩,但是女性掌握的可投资资产约有11.2万亿美元[26]。数据显示,女性的大部分财产存在银行里,并未被投入股票和基金市场,这很大程度上是因为现有金融服务不能满足女性的需要。一份报告指出,大约有3/4的女性表示,从服务和产品的角度来说,她们对现有行业很不满意[27]。
因此,弥补差距——为女性提供她们需要的投资策略与服务——不论是从行业背景,还是这件事的重要程度来说,我都有一种使命感。现在,我很确信,为女性推动金融服务系统改革是我想要追求的事业。
被事业激励着不断前行的女性可不仅我一个,很多女性都是这样的。借助艾丽薇特这一平台,我见过太多女性不仅要养家糊口,更要扬名立万。调查显示,女性在工作中追求的首先就是“意义和使命”,而男性首先追求的是钱[28],对职业女性来说,钱只排在第四位,排在学习机会以及与优秀的团队合作之后。此外,根据艾丽薇特的一项投票结果,57%的女性表示有“职业使命”,还有16%的女性表示她们正为此奋斗[29]。
对很多女性来说,在工作和生活中追寻使命是非常重要的,这就意味着女性会选择到一家有明确使命的公司工作,或在自己以后的工作或角色中寻求价值。我永远不会忘记在2001年“9·11”事件之后,在伯恩斯坦公司工作的那段日子,我们中的绝大部分人完全没有心情工作,完全是逼着自己上班。和平年代,股票研究业务的工作就像游戏似的：你选择的股票会比市场的表现好吗?你发布的研究报告能引起客户的兴趣吗?你能在市场跟风之前就看出热门的股票或投资项目吗?但“9·11”事件之后,我们失去了那么多朋友和同事,谁还会在乎这些?
那时候伯恩斯坦公司的调研副总监是丽莎·莎莱特,她真的很优秀。她提醒我们,我们的工作变得前所未有的重要。我还记得她对我们说,“9·11”事件之后,市场会变得极度不稳定,因此我们为客户提供的理性指导会变得格外有价值。换句话说,股票研究不再是游戏了,它的存在十分必要。我顿时觉得我们的工作很重要,而且可以告诉你的是,这种感觉比年终奖的激励更有效。
研究表明,公司为员工指明工作意义与使命会带来实际收益。这是很简单的道理：如果我们对公司的事业深信不疑,且全身心投入工作,我们就会有更昂扬的斗志,会更努力地工作,也更容易带来效益。另外,创立一个能给世界带来积极影响的企业绝非易事。幸运的是,如今科技的进步极大地降低了创业成本,为新行业带来技术支持,越来越多的女性(和男性)在使命感的驱动下开始创业,并在过程中收获更持续的收益。
很多初创公司,比如沃比·帕克(WarbyParker)、汤姆布鞋(Tom’s)、诚实公司(HonestCompany)和斯特拉&道特珠宝,把使命置于突出位置,坚持不忘初心。你在沃比·帕克和汤姆布鞋每买一件商品,它们就会给穷人捐一件。斯特拉&道特的使命则是为女性提供灵活的创业机会以提高女性在经济环境中的融入度。此外,它每卖出一件美丽的珠宝首饰,就会为失业人士提供一个工作机会。杰西卡·阿尔巴(JessicaAlba)的诚实公司的关注点则是商业驱动力。是的,它是卖化妆品和婴幼儿产品的,但它同时也设有调研与教育基金,生产利于人类也利于环境的好产品。
在艾丽薇特网站工作时,我每天都能看见越来越多的成功的公司开始重视追求意义与使命。它们在会堂宣扬正确的价值观与使命,认真倾听员工关心的问题,并且把钱投到它们承诺过的地方。最近,我了解到有一家公司每个月会给员工一天假,员工可以选择去孩子的学校,或者去国际仁人家园,也可以去施粥现场做义工。
身处这样的工作环境的员工对他们的工作坚信不疑,因此更快乐、工作效率更高。认为自己的工作很重要的员工不会一直盯着时钟,等着5点下班,或在星期天晚上突然胃痛,或觉得和“真实生活”脱节而对工作敷衍了事。我们可以按照这个思路来思考：一个能得到公平薪水的女人会给公司带来很多益处,如果她还觉得自己的工作很有价值,甚至在改变世界呢?她会变得势不可当。
[1]多萝西·哈蜜尔是美国花式滑冰运动员,曾获得1976年冬季奥运会冠军和同年世界锦标赛冠军。——译者注
[2]StephanB.Poulter,TheFatherFactor:HowYourFather’sLegacyImpactsYourCareer(NewYork:PrometheusBooks,2006).
[3]SheenS.Levine,EvanP.Apfelbaum,MarkBernardetal.,“Eth-nicDiversityDeflatesAssetBubbles,”PNAS.org,October12.2014.
[4]黛比·唐纳是一个电视节目角色,指带来坏消息的人。——译者注
[5]Seeresearchsummarizedhere:KiraBrecht,“AreWomenBetterInvestorsThanMen?,”U.S.News&WorldReport,September15.2015.Here’sanexample:BradM.BarberandTerranceOdean,“BoysWillBeBoys:Gender,Overconfidence,andCommonStockInvestment,”UniversityofCalifornia,Davis,2001.
[6]“50LeadingWomeninHedgeFunds2015.”HedgeFundJour-nal,2015.
[7]GuoliChen,CraigCrossland,andSterlingHuang,“FemaleBoardRepresentationandCorporateAcquisitionIntensity,”IN-SEAD,August7.2014.
[8]2009TrafficSafetyCultureIndex,AAAFoundation.
[9]TomasChamorro-Premuzic,“WhyDoSoManyIncompetentMenBecomeLeaders?,”HarvardBusinessReview,August22.2013.
[10]Thestudy“foundgreaterneuralconnectivityfromfronttobackandwithinonehemisphereinmales,suggestingtheirbrainsarestructuredtofacilitateconnectivitybetweenperceptionandco-ordinatedaction.Incontrast,infemales,thewiringgoesbetweentheleftandrighthemispheres,suggestingthattheyfacilitatecommunicationbetweentheanalyticalandintuition.”“BrainConnectivityStudyRevealsStrikingDifferencesBetweenMenandWomen,”PennMedicinepressrelease,December2.2013.
[11]GijsbergStoetetal.,“AreWomenBetterThanMenatMulti-Tasking?,”BMCPsychology,October24.2013.
[12]See,forexample,RebeccaShambaugh,“IntegratedLeadershipandItsConnectiontoHumanIntelligence,”shambaughleadership.com,retrievedFebruary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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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TamasDavid-Barrettetal.,“WomenFavourDyadicRelation-ships,butMenPreferClubs,”PLoSONE10.no.3(March16.2015).
[15]MarkCrowley,“HowtheWrongPeopleGetPromotedandHowtoChangeIt,”FastCompany,April29.2015.AlsoseeGallupReport,“StateoftheAmericanManager,”May12.2015.
[16]“Q12Meta-Analysis,”GallupInc.,1993–98.2006.Ananaly-sisacross199studies,covering152companies,44industries,and26countries,showedprofitabilityup16percent,productiv-ityup18percent,customerloyaltyup12percent,andqualityup60percent.
[17]Forananalysisofwhatthismeanscomparedwiththevalueofthedollartoday,seeBrettArends,“Opinion:ThisIsNoth-inglikethe2000Dot-comBubble,”MarketWatch,March25.2015.
[18]“Short-termismandUScapitalmarkets:acompellingcaseforchange,”AspenInstituteBusiness&SocietyProgram,Au-gust2010.
[19]JohnR.Graham,CampbellR.Harvey,andShivaRajgopal,“TheEconomicImplicationsofCorporateFinancialReporting,”JournalofAccountingandEconomics40(January11.2005):3–73.Theyfoundthattoavoidmissingtheirownquarterlyearn-ingsestimates,80percentwerewillingtoforgoresearchanddevelopmentspending,and55percentwerewillingtodelaypromisinglong-termprojectsthatmettheirfirms’internalreturn-on-investmentrequirements.ArecentMcKinseysurveyyieldedsimilarresults.
[20]FastFacts,“DegreesConferredbySexandRace,”NationalCenterforEducationStatistics,retrievedApril12.2016.https://nces.ed.gov/fastfacts/display.asp?id=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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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SylviaAnnHewlettandAndreaTurnerMoffitt,“HarnessingthePowerofthePurse,”CenterforTalentInnovation,May1.2014.
[27]JacquelineNelson,“WomenandWealth:TheInvestmentSec-tor’sNew—andCrucial—Frontier,”GlobeandMail,August9.2014.
[28]AndreaTurnerMoffitt,“WhatYouNeedtoKnowAboutWomenInvestors,”Inc.com,June12.2014.
[29]EllevateNetworkpoll,February29.20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