Ⅰ

少女时代的我,一直以为分手以后的两个人是可以做朋友的,我也见过分手以后确实还能够做朋友的情侣。可是,一直到我的第二段恋爱结束我才知道,分手以后的两个人是做不了朋友的。

分手以后,我和他形同陌路。

G君是我的第二位前任,我们是姐弟恋,我比G君大一级,年龄上也大几个月,算起来我是他的学姐。若不是我写这篇文章,我似乎快忘了我的生命中曾经出现过这么一个男生,在我最暗淡的岁月里给过我一丝温暖,像一束光照进我的生命。我像落水的人一般抓住最后一根浮木,却没有想到会陷入另外一个深渊。

在没有和F君相爱之前,我一直以为G君会是我生命里的最后一个男人,我的一切会随他变得不一样。但现实证明,一切都是我的一厢情愿。

G君是在我的感情空窗期里闯入我的生命里的,故事的一开始就是我并不喜欢他。可是,谁知道后来我居然爱上了他,为他哭到痛彻心扉,差点撞死在马路上。

分手很久以后,我无意间听到庄心妍的歌曲《再见只是陌生人》里的一句歌词,“其实我,想要的并不过分,爱过你,至少我坦诚承认”,我的心百感交集。

在开始一段恋情之前,谁会想过,此时眼前亲吻你、拥抱你的人,认真而无比虔诚地说着“我爱你”的人,后来只是成了你爱过的人。

Ⅱ

即使现在我和F君相爱,但在他面前,我从未避讳爱过G君的事实。虽然我和G君的恋爱并不长久,虽然后来我们形同陌路,但我从来没有否认过自己曾经爱过他的事实。

G君开始向我告白的时候,我一点都没有放在心上。他说,他要追我。我说：“学弟你真幽默,放着貌美如花的学妹不追,来追我一个过气的老学姐,你这不是逗我吗?”

G君再次强调：“学姐,我就是喜欢你这种类型。”到了后面,他突然打了一行字：“十三,我是真的喜欢你。”听他提到我的名字,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怪怪的。

寒假过后,开学的时候已经开春了,但天气依旧很冷,由于从温暖的家乡来到北方,换了地方,我很不适应,没逃过感冒一劫。我不知道G君是怎么知道我生病的,当我和他第一次正式见面的时候,G君把手里的感冒药递给我。那一天是下午,阳光有些刺眼,他把感冒药递给我后,走得飞快。我看着他的背影,感觉心里怪怪的,我什么时候也会接受别人的关怀了?

那段时间我确实挺闲的,晚上经常和他聊天。后来他约我吃饭,在他第三次邀请我的时候,我答应了和他去吃饭。后来我才知道,人的很多感情就是在饭桌上培养的,只是那个时候的我太愚钝。

我发现,我并不讨厌G君,所以我经常答应和他去吃饭,去约会。其实,不过就是去轧马路,去街上溜达,去逛书店,去逛公园。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我和他逛公园的时候看到有人在策划告白活动,有爱心蜡烛、蛋糕,当时就想,我是不是也应该开始一段恋爱了。

那一天我和G君道别的时候,G君握住我的手,眼里含着泪说道：“十三,你就答应做我女朋友好不好?”那一瞬间,我的脑海里闪了一下F君的笑脸。若是没有F君,是不是我就不会犹豫了?那天,我还是没有接受G君的告白。

Ⅲ

学校放假的时候,G君约我去大理。或许是我内心一直对大理充满好奇,所以我答应了G君的邀请。那天,我们没有买到火车坐票,只买了两张站票。将近4个小时的路程,G君一直站着,我还好,不用站太久,因为可以和邻座的女生挤一挤。

G君说：“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一个人的丽江,两个人的大理。”我问：“什么意思?"G君说：“丽江是用来寻找艳遇的,大理是恋人们去的地方。”他那么说的时候,我忍不住笑了一下。我是第一次去大理,G君是第二次,他对大理基本熟悉,带我去了古城。我们两个人去吃了木瓜水、凉粉,很便宜,才几块钱,但吃得很开心。

古城玩够了,他又带我去了洱海。G君租了一辆单车载着我,绕着洱海看风景。其实,那个时候也挺难为他的,四月的天很热,他还要载着我,因为我不会骑自行车。上大学以前,都是F君用摩托车载我的,我什么车都不会骑,也没有学过。

那一天,阳光明媚,洱海的风很大,我穿着紫色鸢尾花裙,裙摆很大,我站在洱海的岸边,G君给我抓拍了一张照片。照片上的我,长发飞舞,笑容灿烂。那时的我从未想过,美好仅仅是一瞬间而已,他只是路过了我的世界。

从大理回来以后,我和G君恋爱了,他像得到糖果的孩子一样,很开心。回想和他恋爱的开始,我总觉得有些荒唐,都不知道怎么开始的,也没说过我愿意,或许是行动默认了一切。

Ⅳ

我开始创作第一本小说的时候,刚好是在G君告白前不久。后来,他知道我喜欢写作,时不时地也会和我聊聊。有时,我遇到写作瓶颈的时候,也会和他探讨一下情节。

我和他继续约会、吃饭,他从最初热情饱满,变得越来越漫不经心,越来越冷淡。我对他的态度,却从开始的冷淡变得越来越上心。记不清那天发生了什么,我在路灯下抱头痛哭,G君在一旁安慰我。那个时候,他说：“十三,你还有我。”听着那一句话,我睁开朦胧的双眼,看着他的脸,突然觉得,他是从来没有过的陌生。

G君待我很好,但就是不知道哪里欠了一点什么,说不清楚。后来,变成了我约他吃饭,他态度上变得有些不耐烦,他说：“十三,我真的很累,你可不可以自己一个人去。”我一向敏感,自知他的态度已有所转变。再后来,我忍不住提了分手。第一次,他没同意;第二次,他同意了。

我才明白过来,那一刻,我已经失去了他,分手的那个下午,我逃了两节班主任的晚课,在宿舍阳台上哭得心都碎了,从来没有那么伤心过。原来,你想知道你爱不爱一个人,看看你会不会为他哭就知道了。

爱是美好,也是伤害。

过了几个星期,我终于忍不住提出对G君的挽留。那是我对她的第一次挽留,也是最后一次挽留。G君说：“我们还是不要再继续下去了,我们没有以后。”那个时候,我无比认真地以为G君会是我生命中的最后一个男人,我以后会嫁给他,我们会有自己的家、自己的孩子。谁知道那只是我一个人的一厢情愿而已。

G君说：“十三,我们以后还是可以做朋友,你有什么不开心,还是可以和我说。”我说：“我们就这样吧!别再说什么了。分手以后还做朋友,算什么?”那个晚上,我又在被窝里哭了一场,待我没那么伤心的时候,我删除了一切关于G君的联系方式,包括和他有关的所有照片,什么都没有了。G君在我这里留下的,除了一段回忆,还有一本我们一起去书店他送我的席慕蓉的诗集,再没有什么别的了。

我和他的恋爱,来得快,去得也快。分手以后,我把及腰的长发去理发店剪得用头绳都扎不住了,算是和过去告别,我要从头开始。

新学期开始,我又和他打了照面,他没和我打招呼,我也没有理他。我从他身旁走过,骄傲而面带微笑,看他的时候如同一个路人,就好像我和他的那段恋爱只是一场荒唐的梦。

Ⅴ

有人问：“十三,分手以后还能不能做朋友?”没和G君恋爱之前,我一直认为可以,和G君恋爱以后,我认为不能。因为朋友意味着,在你难过的时候,对方可以逗你开心;你想去玩,想去吃好吃的,对方都可以带你去;你委屈了,对方可以为你出头;你受伤了,对方可以安慰你。分手以后,如果还能做朋友,只能说明你们没有爱过或者爱得不够。

和F君相爱以后,我和F君吃饭,F君低头的时候,我忽然想起我的闺密,她说：“十三,G君低头的时候很像F君。"G君个子不高,长相白净清秀,F君个子很高,五官精致,每个侧面都很美,那一瞬间,我才意识到,我之前爱上了G君的什么。

自打F君离开我以后,从此,我喜欢上的每一个人都像他。有时候是性格,有时候是侧脸,有时候是背影。

我终于明白,G君拥抱我的那一瞬,恍惚间,我以为是F君。F君他终于回来了,对我说：“十三,余生,我还你幸福。”

后来,F君说：“十三,我是来还债的。”我说：“你慢慢还,最好连下辈子的也还清。”

我生命中的前任们,谢谢他们的出现和离开,让我做了一场以为爱情可以地老天荒的梦,我在梦里学会了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