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一看到“偷”字,就感觉这种方法非君子所为。事实上,两千年前的孙武就已经知道“兵者诡道”的道理,更何况我们这些现代人。说话有原则固然没错,但在面对不同的人,针对不同的事时,要采用灵活的技巧还是非常有必要的。
所谓偷换概念,就是针对一些容易产生歧义的概念,做修饰语、所指对象等方面的改变。比如有人说“这个报告我写不好”,这句话的歧义就在于,到底是“我”写不好,还是“我写”不好。前者侧重于能力,后者侧重于身份方面的不适合。如果结合说话的具体场景,甲明明知道对方说的是前一个意思,却故意问“你写不好,那谁写合适?”这里面就运用了偷换概念的技巧。
再比如一个年轻人在逛公园的时候,不小心把一个木制的椅子给弄坏了,管理员让他赔,年轻人却反问:“为什么要我赔?”管理员说:“损坏公共财物就应该赔偿。”年轻人却说:“作为‘公共’的一分子,公共财产也有我的一份,刚才我弄坏的那个就当是我的那一份吧,总不至于还让自己赔自己的东西吧?”在这个例子中,年轻人故意混淆集合概念和非集合概念,因为“公共财产”是集合概念,也就是说它是无法分割的整体,而年轻人为了逃避责任却故意按照自己的想法把它当成非集合概念。
1926年,鲁迅到厦门大学教书并兼做研究工作,当时的校长林文庆经常克扣办学经费,本想有所作为的鲁迅对此非常不满。一次,林文庆把研究院的负责人和相关教授都找去开会,提出要缩减经费。虽然大家都提出了反对意见,但林文庆依然不予理睬,反而无情地说:“学校的经费都是有钱人出的,你们在这嚷嚷有什么用。只有有钱人,才有发言权。”
这时,在一旁已经忍了很久的鲁迅走出来,顺手从口袋里摸出两个银圆放在桌子上,振振有词地说:“林校长,我有钱,现在可以发言了吧。”林文庆压根没想到有人会来这么一出,顿时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紧接着,鲁迅有理有据地把缩减经费的弊端系统地讲了一遍,教授们纷纷点头。林文庆一时也找不到可以反驳的理由,最后只能作罢,并收回自己缩减经费的主张。
在这个故事中,谁都知道林文庆讲的“有钱”和鲁迅说的“有钱”完全就是两码事,但鲁迅巧妙地利用了人们潜意识里对“有钱”的直观理解,为自己的发言找到了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
移花接木与偷换概念类似,但依然有自己的特点,它是通过剔除对方论据中不好的一部分,换上对自己有利的点,进而达到四两拨千斤之效。比如,在辩论场上,一方为了证明“行”比“知”难,就说道:“要是行简单,孙行者为什么不叫孙知者?”另一方顺势说道:“对方辩友可能不知道,孙行者只是大圣的小名,他还有一个法名叫‘悟空’。‘悟’是不是‘知’的意思?法名是不是比小名更正式?所以,按照你们的逻辑,大圣也认为‘知比行难’,对吧?”
在一般的辩论中,移花接木的难度较大,用的人不多,但真正用到位了,其说服力极强。当然,辩论现场风云变幻,不是随时都有“悟空”“行者”这样的素材可供提炼,所以,更多的“移花接木”需要从对方的观点、立场中进行归纳和演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