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给了他们一些便拿走了另外一些。比若对女人的理解与忍耐,对慵常生活之刻制性接受。
胡兰成是使一代才女张爱玲萎谢的坏男人。人们目睹着离开胡兰成后张爱玲作品的黯然,只是我们为什么不愿意承认,如果没有胡兰成的出现,未见得有张爱玲的盛世。看过《山河岁月》,胡兰成的文字竟在张先生之上。而是他的无耻却也在常人之上。最最可恶的是,他用那样的好文笔为自己的花心狠狠辩解。说什么我与女人之间,不是爱而是知。他的所谓知,不过是知道女人的软肋,拿捏得当。试问哪个与女人相知的男人可以不明白她们为爱而放掉世界的痴心?还要说出“我已有妻室,她并不在意。再或我有许多女友乃至挟妓来玩,她亦不会吃醋”这样的混帐话。
坏男人的才学有境界,花心亦是有境界的。他们给了女人常人无法给予的养份并送上同等的伤害。才气与好色同样咄咄逼人的霑叔去世时,曾经同居长达14年并被他称为“我一生不可以再爱一个女人好似爱你这么深”的林燕妮未去送行。倘若不曾伤到刻骨又如何会决绝至此。只是林燕妮的一生再不可能回避这个坏男人的名字,既便今日,她也承认与黄霑在一起有许多值得回味的时光,“我们可以互相激化起到很好的化学作用。我让他作更好的曲,他让我写更好的小说。”
哲学家斯宾诺莎说:“精神上的不健康与不幸,一般都能够追溯到过分地爱某种难免起变化的东西。”爱情是难免起变化的东西,与坏男人的爱情更是比冰融成水更快起变化的东西。如果想要健康与有幸,你所拼死力抓住的不应该是他的爱情,而是那些不怎么容易起变化甚至像发达根须一样留在我们身体里的东西,比如人文的理念、事业的提升及心灵成长的痕迹。
98年秋天的高原是默默站在窦唯身边的女人,因他的一句“高原是我的爱人”而无怨无悔,06年暮春的高原淡定自若地站在媒体面前,说“我不希望我和他最初的爱变成这样一个笑话,毕竟是真的一个人在爱过另一个人”,说“如果不选这条路,我怎么会变得像今天这么坚强”。一个浮躁的文青成长为一个真正的女人,是因为身边那个坏男人给了她非同寻常艺术化的爱与同样剧烈的伤害。
坏男人的离去义无返顾。或许为了名利,或许为了理想,或许有意远离尘世柴米油盐,他们生活在自己的空间内、在凡人所能理解之外。不属于你,或她。
“他那么优秀,你把握不住,放弃算了。”“找个平凡男人过日子吧,你能控制他,即使最后受伤,也是他不是你。”当你与某位多情才子狭路相逢,闺密的职责是劝你放弃。因为我们习惯了以是否可能长久或是否最终结果为你飞他而不是他飞你来决择一段爱情的开始。谁也不愿意看你最后哭哭啼啼肝肠寸断。但是否女人选择那些平庸的或比你境遇更差的男人便一定天下太平。当然不是,不过是天下太平的可能性大一点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