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能从阴道性交中得到高潮吗?”大多数的女人回答是：“不能!”

“这是我最不愿意回答的问题。我一直都不敢承认,其实我并不确知自己在阴道性交时到底有没有高潮。我在自慰时可以享受多次高潮,不过,我却不知道在阴茎插入阴道的性交过程中,高潮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确实那时我也会觉得很高亢,但那种高亢跟我在自慰时的高潮并不相同,所以我觉得那应该不是高潮。一开始,这份问卷让我觉得自己好像从来都没有过高潮经验似的,后来我猜想是因为我在做爱时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些事,才会让我对性高潮感到很陌生。就像我第一次跟男人性交时,一直拼命地想：‘天啊!我一定要从头到尾都记得一清二楚,因为这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时刻,是我决定要放弃贞操的一天。’但此时,我反而记不起来那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真的不知道和男人做爱到底有没有高潮,因为,我完全不晓得在阴道性交时,自己应该有什么样的感觉,如果以我在自慰时的高潮做比较的话,我想答案很显然是没有的。我很想知道这样正不正常?”

“我想我并没有过高潮经验。就我看过的资料显示,我每回做爱的感觉,都称不上达到高潮。我丈夫帮我刺激阴蒂时,总会让我达到高潮,但是阴道性交却从来没有高潮的经验。我一直很期待,而且很努力想要达到。有时,我甚至以为也许这辈子永远也不可能在阴道性交时达到高潮。我丈夫的困扰更甚于我,他为了我不能跟他一起享受到同样的高潮之乐而深感苦恼。因此,有时我会觉得这是因为我努力过头;但有时我真的感觉到高潮几乎就要来了,遗憾的是,最后还是没有成功。”

“讲到高潮就令我头痛。因为我在阴道性交时,从来都没有高潮,这让我很羞耻及自卑。我从小就很害怕被人家说成性冷淡,一直渴望能在阴道性交中获得高潮,也都源于这种羞耻心以及自卑感。我想,要改善这样的情形,唯有改变我对自己的看法才行。除非我不再为了没有高潮而内疚不已。天啊!我不晓得我是否做得到,我已经接受了为期两年的心理咨询,从中获益匪浅,但是至今还是没办法让我在阴道性交时达到高潮。”

“34年来,为了无法达到高潮一事,我一直背负着很沉重的心理压力,我一向都不敢告诉别人,怕别人会觉得我是不是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我想,我大概就是所谓的性冷淡吧!”

“我很想知道如何才能根治我在阴道性交时没有高潮的毛病。我没有钱去有名的诊所接受治疗,你的书能否给我一些提示?”

“我真的很希望不必靠阴蒂刺激,单单阴道性交就能让我享受高潮。要是在阴道性交时,对方不玩弄我的阴蒂的话,我根本就不可能有高潮。”

“我并不会因为在阴道性交时没有高潮而觉得自己不正常,但会为此而深感挫折。我想,这需要一段时间才能调适过来,而且我相信,最后一定会有个女人来告诉我如何才能在阴道性交中达到高潮。到现在为止,我还不晓得我可以去请教谁。此外,谈论这种事,我也会格外小心谨慎,因为,我并不想让别人觉得我不正常。”

“我非常喜欢阴道性交,甚至喜欢到有点病态的程度。我今年30岁,可是直到今天,我从来不曾达到高潮过。唉!我真的是受够了。”

“我结婚26年之久,非常满意我们的婚姻生活。可是,我只有一个愿望：希望能在阴道性交时达到性高潮。我真的很想体验一次。”

“要是我在阴道性交时无法达到高潮,一些跟我做爱的男人就会觉得自尊受损,不过,我根本不觉得这样有什么异常。我很难达到高潮这件事,常会让我觉得很烦。我真的很希望能像一些高潮来得易如反掌的女人,但是话说回来,既然我并不是那样的女人,只好尽量放轻松,尝试各种方式,以便能在阴道性交中达到高潮。有时我会思考阴蒂高潮的说法,是不是阴蒂的位置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因为,无论怎么刺激我的阴道,似乎都没什么作用。也许在下次自慰时,我应该试着用东西插入阴道的方式来做做看,不过,在我到达性兴奋时,就很想赶快享受到高潮。”

“阴道性交时,我从来没有过高潮。在12岁那年,我开始对自慰有罪恶感,等到我差不多克服了这种感觉,却听到另一种呼声：‘你应该要有高潮,而且你一定要用这种方式才对。’这种说法造成我很大的困扰,当我开始有了性生活之后,几乎无法自在地解放自己。自慰时,我会有阴蒂高潮,不过这需要一段时间,但在阴道性交时,却从来没有高潮。”

“我一直很在意自己在性事上到底算不算是‘正常’。目前各种讨论性事的说法,都让我觉得太过重视阴茎插入阴道性交的表现与技巧。像我就需要以手刺激阴蒂的方式才能达到高潮,这会让我觉得自己不够成熟而自卑不已。我想,应该有很多女人也和我一样,可是,却没有人愿意承认,也没有人出来说：这没有什么不正常。”

“跟新的性伴侣做爱时,我特别害怕,那是因为我在阴道性交时无法达到高潮,我为此深感羞耻。”

“在我努力了3年仍然徒劳无功之后,我开始想：我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从别的女人的经验看来,我不知能否享受到比她们更好的性生活。我对阴道性交的高潮深感好奇,不知有何特别之处?如果真的有阴道高潮,那我倒真希望有机会尝试。”

“我丈夫是最好的情人,我衷心希望能跟他做爱到我们110岁。我只能从自慰以及刺激阴蒂的方式达到高潮。在阴道性交时,我几乎没有感觉,我从未在阴茎插入阴道的性交过程中达到高潮。我和丈夫曾为此努力调整我们的性交方式,他知道我最需要的是什么,也乐于满足我的需求,所以,每次跟他做爱,我都能达到高潮。”

“我真希望在阴道性交时,可以不需要借着刺激阴蒂就能达到高潮。但是,若不刺激阴蒂,我就根本不可能达到高潮。也许,我应该跟我的性伴侣建立起长久稳固的性关系,还要对自己有信心,这样才会在阴道性交中得到高潮吧!大家都说这是信心问题,只要我愿意放心一试,而且要尽量开放自己,就一定能成功。”

“我跟朋友在几年前的‘意识成长团体’中,曾经讨论过性爱,那时我们发现,很少人曾在阴道性交中达到过高潮。话虽如此,以前大家都曾经期待自己能在阴道性交中获得高潮,而且我们也被周遭的人期待应该如此。在团体讨论中我曾承认自己无法在阴道性交中达到高潮,大家为之释怀,我也替自己感到自豪。因为我们的经验一点也不奇怪,亦非不正常,我们终于开始对自己的性爱产生好感。”

“婚后开始阴道性交以来,我一直很希望获得阴道高潮。婚后我开始吃避孕药,但这依然无法让我放松心情,我还是很害怕在婚后第一年就怀孕。我和丈夫都为了我没有阴道高潮而深感失望,因为他坚信口交是次级的性交方式,比不上阴茎插入阴道的性交。以前,我曾经埋怨过他,还央求他在阴道性交之后帮我做口交,好让我达到高潮。不过,他回绝了,他认为问题在于我不够兴奋,只要我可以大肆发春,他就一定能让我在阴道性交中达到高潮。在那段时间,每当我兴奋期过后,都会消化不良。我想,那是因为我早已学会阴蒂高潮,才会这么难以达到阴道高潮吧!经过5年的努力,我终于说服丈夫,让他接受口交跟阴道性交一样,都是很好的做爱方式,他才开始渐渐喜欢口交。”

各项研究与发现

大多数女人若无阴蒂刺激辅助,在阴道性交(阴茎插入阴道)时几乎都无法达到高潮。本研究发现,只有约30%的受访者在阴道性交中经常达到高潮。也就是说,她们无须依赖其他辅助,如以手刺激阴蒂,就能单靠阴道性交而达到高潮。

对大多数的女人来说,能在阴道性交之后达到高潮,反而是很特殊的经验。虽然有一些女人仍然可以经常在阴道性交中获得高潮,其实是来自前戏阶段的阴蒂刺激(性伴侣以手刺激她的阴蒂或靠她自慰),方能达到高潮。女人要获得高潮,依然必须依赖刺激阴蒂方能奏效。

根据前页图表的数据显示,单靠阴道性交很难让大多数女人达到高潮。事实上,有超过70%的女人无法通过阴道性交获得高潮。我们都会以为这是个人问题,但其实一点也不,这既不特殊也不是什么难题。换句话说,无法从阴道性交中经常获得高潮,才是大多数女人的真实经验。

大多数的女人会在阴道性交中获得高潮吗?

本章后续还会作深入分析,说明有些女人能在阴道性交中获得高潮的原因,其实并非取决于阴茎插入阴道的动作。而且她们采用的办法还能提供给别人作参考,以便让从无性交高潮的女人也能在阴道性交中达到高潮。

这些研究结果是否能反应出了绝大多数女人的经验,或者只能代表少数女人的状况?下面是这些研究结果与其他研究发现的比较。

萨穆尔·费雪(SeymourFisher),著有《女性高潮》(TheFemaleOrgasm)(1972)、《认识女性高潮》(UnderstandingtheFemaleOrgasm)(1973)：

费雪博士针对300位女性做了为期5年的追踪研究,受访者大多是年轻已婚的中产阶级妇女。其中大约有39%的受访者表示,她们总会在阴道性交中达到高潮。至于所谓“在阴道性交中”之意,在费雪的研究界定中,还包括在性交过程中同时进行刺激阴蒂的方式。而只有20%的受访者表示,她们无法仅靠手的刺激(阴蒂)来达到高潮。

费雪还询问这些受访者：如果只能从阴蒂刺激或阴道刺激二者择一的话,你要选择哪一种?有64%的女人说她们会选阴蒂刺激,36%则选阴道刺激。

费雪发表的数据,根本研究做出来的结果相仿：约30%的女人,可以经常从阴道性交中获得高潮。

艾福瑞·金赛(Alfredkinsey),著有《男性性行为》(SexualBehaviorintheHumanFemale)(1953.1965)：

金赛与他的同僚在50年代发表了著名的《金赛性学报告》。往后许多性学研究,大都以此为经典。金赛一再宣称,搜集了大量的女性样本,足以代表全美的女性人口。至今,大规模的性学随机调查研究,仍尚未在美国本土执行过,主要是因为受访者普遍拒答的缘故。如今,金赛虽已身故多年,但在他生前,曾经耗费心力,克服问卷抽样代表性的问题,至今金赛性学研究中心还在继续努力从事大规模的性学调查工作。

金赛与他的同僚证实阴蒂在女人性高潮过程中所占的重要地位,虽然金赛当年的研究亦清楚地定义“阴道性交的高潮”,但是我们在对照比较时,仍会出现相当混淆的状况。《金赛性学报告》将高潮分成3种：阴道性交的高潮、爱抚的高潮、自慰的高潮。不过,阴道性交的高潮还包括什么呢?一位金赛的同僚名叫沃德尔·波默罗伊(WardellPomeroy)表示：金赛把在阴道性交中以任何方式达到高潮者,全都纳入“阴道性交的高潮”。

以这样宽松的标准观之,金赛发现：大多数的女人,尤其在她们结婚多年之后,通常都可以在阴道性交中达到高潮。不过,另一方面,金赛又再三强调在阴道性交的过程中,女方始终无法获得足够刺激的现象,以及女人可以轻而易举地在自慰中达到高潮的事实。这些发现提醒我们：在女人达到高潮的过程中,阴蒂刺激扮演着决定性的角色,特别是在金赛所谓阴道性交的高潮中。金赛曾说明道：“自慰以及爱抚的技巧,比起阴茎插入阴道性交的技巧,对促进女性高潮而言,还来得更有效。”

金赛又进一步说明问题的核心所在,他认为对这些女人来说,问题并非出在她们没有能力达到高潮,而在于她们无法在“阴道性交中”获得高潮。再者,金赛从受访者中发现：大多数可以偶尔在“阴道性交”中获得高潮的女人,当她们在自慰时,都能经常且快速地达到高潮。爱德华·布莱切(EdwardBrecher)曾说：“金赛并没有说自慰比阴道性交还有趣,不过,自慰比较受女人欢迎倒是实情。而《金赛性学报告》中所要表达的是一个很简单的事实,这也是数以百万计的美国妇女们的亲身经验：无论阴道性交的乐趣如何,也无论其情感回馈如何,阴道性交绝对比不上自慰为女人带来的高潮。而且对某些女人来说,阴道性交至今仍无法为她们带来高潮。”

海伦·凯普兰(Helenkaplan),著有《性治疗新论》(TheNewSexTherapy)(1974)：

凯普兰博士是闻名的性治疗师,同时也是心理分析师。她虽然没有做过特定的研究调查,但是却拥有丰富的临床经验,她的著作就是根据这些资料而来。以下的引言中,即可看出她的基本主张：“数以百万计的妇女其实是甚为敏感的人,但她们却无法在阴道性交中达到高潮,难道她们都是‘病人’吗?”

诚如她的叙述：

从临床诊疗的印象当中来看：全美的女性总人口中,约有8%～12%的女性,从无高潮经验。至于剩下约90%的女性,她们往往会利用各种方式来达到高潮。此外,在有过高潮经验的女人中,只有不到一半甚至更少的人,可以在阴道性交中经常达到高潮,而不需借助额外的阴蒂刺激。这些临床经验的心得,跟许多性学专家的说法以及社会大众的观念,都大相径庭。一般都认为：阴道性交而来的高潮,才是正常而成熟的女人应该有的表现,若女人的高潮借助直接的阴蒂刺激,就会被视为病态。

也就是说,根据凯普兰针对90%有过高潮经验的女人所作的估计,其中的半数或不到半数者,可以无须靠阴蒂刺激就能经常在阴道性交中获得高潮。而“半数或不及半数者”的比例,均包含在本研究结果(90%)的估算中,显然凯普兰的估算是偏高了一点。

威廉·马斯特与维吉妮亚·琼生(WilliamMastersandVirginiaJohnson),著有《人类性反应》(HumanSexualResponse)(1966)、《人类性缺陷》(HumanSexuallnadequacy)(1970)：

马斯特与琼生的研究,并没有提供详细数据以资证明阴道性交高潮的频率如何。事实上,他们从未研究这个问题。他们的目的是研究性高潮。他们的研究成果中,与女性性欲最具关联的发现便是：他们证实了只有一种高潮,并非两种——亦即阴道性交的高潮,其实是来自对阴蒂的间接刺激而非阴道刺激。

从本章探讨的问题为出发点,他们的研究成果对我们又有什么样的启示?首先,马斯特与琼生所研究的受试者,都是来自可以在阴道性交中达到高潮的女人,而无法在阴道性交中达到高潮的女人则被排除在研究之外。此外,在他们的研究成果中,将上述被排除在研究之外、无法在阴道性交中达到高潮的女人,一律视为“阴道性交高潮缺陷”。不过,马斯特与琼生也发现,女人以自慰或刺激阴蒂的方式,更容易达到高潮,据他们的报告显示：受试者感觉最强且频率最高的高潮经验,都是在自慰或刺激阴蒂时发生的,与阴道性交的高潮反应相比,也是如此。

社会文化常将女人摆放在特定的社会角色上,使她们必须将自己的自然天赋加以改变、调整、委曲求全、压抑否定,甚至到了严重扭曲的地步,才能圆满地达成女人被社会文化所规范的性功能(即生养子嗣)角色,因此导致了女人的性功能失调。

再者,他们的研究目的,主要是在为有“阴道性交高潮缺陷”的女人做性治疗与提供处方,以便她们在阴道性交中获得高潮。就治疗来说,原本是无可厚非的。但是,他们仍然让女人误以为要是无法在阴道性交中获得高潮,便是病态和不正常(也就是性功能失调)却是值得批评的。有鉴于此,他们主张在阴道性交的戳刺过程中,也应对阴蒂施以间接刺激的说法,才会广受社会大众的注目。本章后续将介绍他们研究女人如何在阴道性交中获得高潮的学说。

简言之,上述性学研究的广泛共识是：大多数的女人都无法从阴道性交中获得高潮,如果单靠阴茎插入阴道性交的戳刺,而无额外刺激阴蒂,女人是无法达到高潮的。这种无法在阴道性交中达到高潮的“失败”案例,在性治疗门诊中,是女患者最常见的抱怨。其次,这证明了女人无法经常在阴道性交中获得高潮,早已是社会大众长久以来普遍默认的事实。对女人而言,要她们在阴道性交中达到高潮,或从阴道性交中获得高潮,与大多数女人的亲身经验大相违背。

阴道性交的高潮值得颂扬吗

为何我们总是认为,女人非要从阴道性交中获得高潮不可?

对这样的观点,有以下3种理由加以解释：

1.将性快感视为生殖子嗣的手段;

2.一夫一妻的阴道性交,在父系社会下扮演着重要的角色;

3.弗洛伊德提出的女性心理学说,对社会大众产生了影响。

一、性快感与生殖

首先,一般人都认为人类有与生俱来的“性趋力”以及享受性快感的天赋,以便能繁衍子嗣;因此,阴道性交才是唯一真正的性行为,其他各种方式的性快感,充其量都不过是替代品或变态行为,唯有阴茎插入阴道的性交,才是自然的性行为。

在此,有必要将上述说法加以深思明辨。对生殖而言,阴道性交是其次的,而在生殖过程中亦会涉及性快感与高潮。但是其中的关系如何?当我们再推进一步去想,其实只有在阴道性交中达到男性的高潮,才对生殖有决定性的影响。从精液射入阴道的过程来看,阴道性交为男人提供了达到高潮的绝佳机会,这可从男人轻而易举地从阴道性交中达到高潮,一如女人从自慰中轻松获得高潮便可证明。

女性高潮在阴道性交的过程中对生殖并无多大用处,那么,为何仍需在阴道性交中为女人提供额外的阴蒂刺激(其实就是在问女性高潮的作用何在)?回答这个问题,有以下4种可能的答案：

1.有些研究者宣称,女性高潮可以有助于子宫将精液深深地“吸纳”进去。不过,马斯特与琼生却对这种说法持怀疑的态度。因为在高潮当下,子宫的收缩作用是朝下进行的,所以,子宫在那时“应该是处于爆发式的状态,而非发出吸吮的动作”。为了证实这一假设,他们在阴道中放入一些类似精液的液体,在X光的照射下,清楚地呈现出这些液体正罩在子宫颈上的圆帽上,如果子宫一有吸吮的动作发出,就可以清楚地看到液体朝子宫颈内游去。结果证实：在子宫颈的开口附近,并无任何液体川流不息的情况出现。许多受试者都提到：在高潮时,她们的子宫是朝下或朝外做收缩运动。一位女士描述她的高潮如下：“阴蒂高潮来得非常锐利,带动我的肛门和阴道肌肉,发出震慑的快感与痛感。那时,不论是什么东西在我阴道里面——手指、阴茎或假阳具,都会被我的阴道给推出来。”

2.玛丽·珍·薛飞博士说道：“通常男性高潮提供了精液,便被视为是功德无量的好事,而女性高潮则被视为缓解充血的最佳方法。”不过,对男人而言,高潮也具有充血缓解的作用,薛飞博士曾特别强调：在前一次高潮之后,女人并不会马上出现充血缓解的现象,而会继续回复到半兴奋状态。此外,有时下一次的高潮更强过前一次。然而,难道这就是女性高潮的唯一作用吗?

从生殖的观点来说,薛飞博士提供了另一个理由,说明为何女人不应该在阴道性交中获得高潮：“生过小孩的女人,她们的会阴即变得松弛,精液容易自外阴部流泻出去。不过,要是女人尚无高潮的话,阴道下方的第三段肌肉还是肿胀着的,这样就可以发挥阻挡精液外流的作用。”马斯特与琼生也注意到,对某些女人来说,若无达到高潮,反而可以增加她们子宫受孕的机会。

3.第三种可能就是：女人在高潮时的阴道收缩,反而有助于男人达到高潮,因为阴道的肌肉一经收缩,便能紧抓住男人的阴茎,而且很有节奏感地把阴茎向下拉拽。所以,在这种状况下的阴道性交,根本不需要阴茎的戳刺动作。也许在别的社会文化中,阴茎插入阴道的性交,不会那么强调身体动作,也不是专由男性所主导,而是两性相互分享肌肤之亲。无论是阴茎在阴道中,或由阴道包裹住阴茎,均可通过女性高潮提供男性高潮的必要刺激。

4.此外,女性高潮的作用,或许在提供女人“接受”阴道性交的准备,以便她们能在阴茎插入阴道之前,就已达到足够的兴奋程度。绝大多数的雌性灵长类都有发情的周期,在这段期间里,她们会持续固定地升起性兴奋,如此便将生殖目的与阴道性交二者联结起来了。然而,女人却没有发情周期。从理论上来说,我们几乎可以随时随地就发情兴奋起来,我们可以通过各种方式挑起兴奋：亲吻、拥抱,甚至聊聊天。在挑逗性兴奋的过程中,一种温暖而酥痒的感觉便会升起,这是想要获得阴蒂刺激的反应,也许还会愈来愈强呢!如果一开始便刺激阴蒂,就会牵引出阴道的酥痒感,亦即“阴道渴求”,大多数的女人在此时便会很渴望能有东西插入她们的阴道中。接着,刺激若是持续不止,便会导向高潮。不过,对许多女人来说,高潮之后还会再回复到兴奋状态,但阴道性交却反而把原先的性兴奋给镇压下去。所以说,女性高潮的作用,似乎就是在保持自己的性兴奋,以便能接受阴道性交。

不过,到底“阴道渴求”以及上述的“接受”状态,与大多数女人的亲身经验是否相符?目前为止,答案似乎并不明朗,而我们可以确定的是：大多数的女人在自慰时并不会使用器具去做阴道戳刺。无论如何,将女性高潮的作用视为提供兴奋感以便进行阴道性交,是相当有趣的说法。

同理可证,既然女人并无发情周期,所以,阴蒂的部位就应该裸露在外,而非紧靠在阴道附近,这样才能常常进行阴蒂刺激。也就是说,既然我们并非周期性的发情动物,就必须有一些生理部位的特殊设计,以便可以随心所欲地挑起性兴奋,而不是一直都处在不自主的兴奋状态下。

但是,上述说法都未必正确。比方说,假使性爱的目的果真只是为了生殖而已,那么,何以在一些完全不可能生殖受精的期间当中,例如怀孕、更年期、自慰或是在无法受精的月份,甚至在童年期,我们都仍然可以享受性爱?

也许,高潮提供的只是生理的满足,如同其他的痉挛反应,例如哭、笑或身体颤抖等。因此,高潮的作用很可能就是把各种紧张感都一一解除。再者,或许除了快感之外,其实女性高潮并无别的“理由”或作用。不论是哪一种可能,保持性兴奋或提供生理满足,均无逻辑上的必然予以证明女人非要在阴道性交中获得高潮不可。

二、父权体制与一夫一妻制的阴道性交

坚持女人(与男人一样)非要在阴道性交中获得最大快乐,而且将阴道性交视为性行为的基本模式的第二种原因,便是社会形态对两性的要求。综观人类过去三四千年的历史,除了极少数的例外,大多是父系社会的组织形态。家庭的姓氏与财产,都是通过男人来传承的。宗教、法律也给予男人合法的权威,以决定社会的公共事务。但在非父权社会中,并无财产权的继承问题,或者是通过母系的亲族脉络来传承,因此,无须将阴道性交加以制度化,成为性快感的唯一基本模式。据原始社会的记载,家庭是由好几个亲族团体集聚而成,姑婶与兄弟共同分担养儿育女的责任,母亲不过是象征地拥有小孩而已,至于父亲是不存在的。事实上,当时对男人在生殖受精的过程中所扮演的角色,几乎是毫无所知的。最早的时期,阴道性交与男性高潮都跟怀孕生子完全无关,因为往往要到数月之后,才看得出女人怀孕的迹象。

不过,等到人类历史进入父系社会(2)之后,男人控制女人的性欲,就变得益发重要起来。南西·玛莫(NancyMarval)曾在一篇由《女性主义报》刊出的论文中指出：

在父权文化中,如同我们成长的社会里,性爱是很重要的问题。除了性行为的象征意义之外(展现男性霸权与主宰、控制女性性欲),性爱被父权社会预设了很实际的功能。鉴于男人无法直接涉入受精生殖、繁衍子嗣的过程,所以男人无法像母亲一样,可以清楚地宣称某某人是他的子嗣,因为是母亲亲身经历怀胎生产的阶段,才养育出下一代。虽然在正常的情况下,需要有男人提供精子,才能造成受精怀胎,但是,你绝不可能明令单由哪一个男人来提供精子。男人若为了确定自己是唯一提供精子的男人,一切便只得从控制女人的性爱下手了。

所以,为了确保男人是唯一提供精子的人,他就必须让他的新娘在婚前保持处女之身,婚后继续维持一夫一妻制的性交形态。一如金赛的分析：

在古律中,对女人的婚前性行为详加严禁的原因,主要是因为怕她们的婚前性交会威胁到未来丈夫的财产权。要求新娘直到婚礼当天仍保持处女之身,就如同要求交易中的牛羊或商品,必须维持最佳品质是一样的,而这些要求都是根据社会文化的标准而定。

为了将女人限制在一夫一妻的性交形态中,男人可以施展以下各种方法,防止女人的婚外性行为,如马莫的分析：

他可以把妻子关在闺房中,让她跟其他的男人分开,如果她胆敢违抗,他便用暴力让她屈服。或者,他还发明一些工具、机关,以防止她跟别的男人性交,例如贞操带。再不然,他干脆就把她的阴蒂割掉,借以减缓她的性欲。此外,他还可以说服她,让她以为性与爱是同一回事,所以,一旦她跟别的男人发生了性关系,她就违背了爱的神圣戒律。而最后一种办法,在今天的美国社会中最为常见。

控制女人的性欲,除了以上的理由之外(维系既定的社会组织形态),在人类历史过渡至父权社会的阶段,亦有基于政治因素,以打压在异族社会中其他形式的性爱。例如,一般研究圣经的学者皆认为：在早期犹太部落中,男对女做口交以及同性恋等,均属合法且被社会接纳的生理反应与情感关系,不过,在其周遭大部分皆为父权社会的部落中,却不接受这些性行为与性关系。事实上,约在公元前7世纪时(3),时间约在公元前6世纪。同性恋与其他各种形式的性行为,都一并列入犹太教的日常生活仪式当中,如同邻近的异族文化社会一般。不过,一些小的犹太部落,通过推行父权社会的秩序,一意巩固并扩张他们的政权势力,因此,才将男神耶和华尊为唯一的上帝。自此,除了有助于生殖受精的阴道性交之外,其他的性行为都被斥为变态,且列入宗教的禁律当中。从巴比伦难民营流亡回国途中所制定的“十诫”,用意即在排斥周遭不同文化的民族,独尊犹太人是上帝的子民。直到那时,同性恋、无关生殖受精的性交方式,才会被斥为是迦南人、异教徒所犯的罪恶与堕落。一旦犯下这些在教律严禁之列的性行为,就会被视为是叛徒、意图效忠异教徒、膜拜偶像等,并非我们今天所说的不道德或性犯罪。破坏教律者,应属于政治犯。

这些教律延续至今,演进为当今社会的教规与民法。犹太基督教的教义精神,至今仍然公开谴责一切不以生殖受精为最终目的的性行为。当今的民法即是脱胎自这些教律,所以,许多国家都严禁一切非阴道性交的性行为(无论是否在婚姻关系之内所发生的性行为,都在法律的管辖范围内),斥之为行为不检,重者甚至被判为罪犯。因此,在我们的文化里,阴道性交便被制度化而成为唯一合法的性行为。

其他非阴道性交的性行为,在当今的美国社会里,仍被视为是心理不正常的变态。不过,身体各类的接触,对其他的灵长类来说,不仅非常有趣、好玩,而且也没有人会怀疑它们的心理是否正常。此外,阴道性交亦非性行为的唯一方式,只不过是性游戏的其中之一罢了。而且,就像珍·古道(JaneGoodall)等人在灵长类的研究报告中指出：它们平日花了大量的时间在互相为对方修饰整容,在性行为的实际接触上,为时却相当短暂。它们不仅会自慰,连同性恋也是司空见惯的事。自慰及同性恋,在各类属的哺乳动物身上都看得到,如老鼠、栗鼠、兔子、针鼹、松鼠、白鼬、马、牛、象、狗、狒狒、猴子、黑猩猩等等。

然而,人类文化却把性行为预设成天赋本能,而且一定要以生殖为目的。因此,阴道性交才会被推崇为唯一的性行为模式。这种想法甚至忽略了女人在不育阶段时更高亢的性欲。其实,各种性交的方式皆如阴道性交一样,都是合乎人类基本的自然天赋。此外,自慰还比阴道性交更合乎自然习性,因为从观察自孤立状态中成长的黑猩猩得知,它们连阴道性交都不会,但是却懂得借自慰取乐,而且从出生之后便开始自慰。

限制人类之间的生理接触与性关系,都是后天的人为结果。现今的解释是,将人类各种的性接触与性关系规范到异性恋的阴道性交之中,是为了增加人口成长率而作的考量。对弱势族群而言,高生殖率乃是富国强兵的先决要件。尤其在早年的犹太部落里,不孕症被视为横遭天谴的命运。事实上,从古到今,子嗣一直都是人类社会追求富强的主要资产。从强欺弱的观点来看,人口愈多的社会,愈能发动战争,征服弱小部落,以便扩张领地与势力范围。从个人的层次来看,子嗣可继承家业,更加巩固祖业的兴旺。此外,还能利用子嗣的劳动力去帮助父母犁田、狩猎、采集食物、照顾家畜家禽(在近代社会,子女还能进工厂做工)等等。

在美国文化里,早已将追求人口极大化的欲念给制度化了,而且从这个奖励人口成长的制度来看,女人就首当其冲,成为推行此制度的理想目标。在美国文化中蕴含深层的生育偏见,将女人视为生育机器,例如对婚姻、母职、阴道性交等的颂赞,即为一例。可参看艾伦·派克与茱迪·山德罗卫兹(EllenPeckandJudySenderowitz)所著《生育偏见：母亲迷思与苹果派》(Pronatalism：TheMythofMomandApplePie)一书。

简言之,阴道性交被定义成唯一的性爱模式,而且是唯一合乎自然、健康、心理正常的生理接触,所以,女人应该在何时达到高潮的问题,也因此被决定了。

三、弗洛伊德的女性性欲学说

第三个理由是因为社会大众公认弗洛伊德对女性性欲所提出的学说是正确的,他对女性心理及心理健康的看法,早已被舆论所接纳。

弗洛伊德首先提出阴道高潮学说。他认为阴蒂高潮是幼童时期的高潮,等到女人进入思春期与男人交往之后,就会把高潮转移至阴道。弗氏认为阴道高潮的功能相当于阴蒂高潮,但阴道高潮却比阴蒂高潮更成熟。弗氏还主张,一旦女人将内在的心理冲突通过心理分析加以处理,达到所谓“整合圆满的”女性化认同,便能获得成熟期的阴道高潮。因此,只能从阴蒂刺激获得高潮的女人,在弗氏眼中便是不成熟的女人,尚未解决性原欲的基本冲突。当然,就在弗氏为女人定下如是的女性性欲学说之后,他便立刻面临到在女人身上最严重的性冷淡问题。

弗氏提出的这些学说,皆是基于错误的生理学知识。弗氏也承认他的生理学知识可能有误,因此,他日后的研究成果也可能会产生谬误。的确,在五十多年后的今天看来,他的学说诚然漏洞百出。无疑,弗氏在今天应该会接受本研究的发现,但他的后继者却始终不愿意或不肯接受。当今大多数的心理分析师以及所谓性学权威,在妇女杂志上发表的文章,依然再三呼吁女人应该要从阴道性交中获得高潮。他们大声疾呼,建议女人只要有阴茎插入戳刺动作即可,无须借助手指的刺激,再三强调“阴道的独尊地位”才是女人发挥“正常”性功能的先决要件。他们始终认为：从阴道性交而来的高潮才是女人真实的性反应,至于通过其他的方式的刺激而达成的高潮(如所谓的阴蒂主义),即是内在心理冲突的精神病症。

在心理学界,亦不乏学者出面反驳弗氏提出的女性性欲学说。弗氏主张：女人应该在阴道性交中达到高潮,否则她们便是不成熟的女人,同时心理也有缺陷。她们难以达到阴道高潮的困难,被视为是本身性格结构的问题。也就是说,她们的自我整合出了问题。她们与内在潜意识的冲突与斗争,导致了焦虑与不安,因此,没有阴道高潮,只是诸多心里不快乐的一项罢了。

目前在心理学界,尚无性格结构与阴道高潮能力的相关研究。然而,以最近大规模的调查结果[萨穆尔·费雪在《女性高潮》(TheFemaleOrgasm)一书中的研究发现]来看,却显示出完全相反的现象：

结论相当清楚：愈喜欢阴道刺激的女人,她的焦虑愈高,而且她们往往禁不起在阴道性交过程中些微的打扰或中断。这种现象不仅反应在她们的性行为表现上,也可以从她们的性幻想中找到例证。这些发现一一反驳以往的女性性欲的学说。显然,这些研究已将上述的学说逐一加以否认。如果在未来的研究结果上,还能获得其他学者的进一步支持,那么,针对以往性学理论对女性性欲的主张,都有必要加以重新审视与修正。至于愈倾向阴道性交的女人,她们的焦虑感却反而更高——必须将问题溯回起点。遗憾的是,我们对阴道性交的了解,至今还无法提出满意的解答。

不过,费雪也提出警告：

研究发现：倾向阴道性交的女人会表现出比较高的焦虑感,不过,这也并不意味着她们就是较不健康或有适应不良的困扰。因为,尚无任何证据足以反驳心理分析学说对阴道反应与成熟二者之间的关联。此外,受试者并无严重的心理疾病征兆,即使倾向阴道性交的女人会表现出较高的焦虑,却并不意味她们就相对不成熟或在心理结构上比较低劣。

费雪进一步为偏好阴道性交的女人暂作解释：

因为她们认为：唯有跟男伴亲密的身体接触,才会有强烈的生理反应,所以她们将这些生理快感都归功于男伴。因此,在她们跟男伴性交时的身体反应,都会被她们混为一谈。在她们的认识里,阴道性交的经验不只关乎她们自己的快感,也包括男伴的高潮在内。至于偏好阴蒂高潮的女人则表现出另一种极端反应,她们对性经验的认知比较倾向身体自主的感觉,而且把强烈的生理反应视为纯粹的个人快感。在她们遇到危及身体自主权的情况,通常会有所反弹。

即使费氏学说对女性性欲的看法谬误丛生,但依其学说而对女人进行的“治疗”,仍然盛行不衰。大多数的心理分析师至今仍坚信弗氏对女性性欲与女性心理的传统看法,并将之广为流传。虽然当今医学界的研究成果,早已宣告弗氏学说的过时与谬误,然而,心理分析学说对女性性欲的看法,始终没有出现应有的修正与改变。就像身为心理咨询师的薛飞也曾提出质疑：“回答这个问题,就必须要回到这个专业领域中,方能找到正确的答案。这些发生在女人身上的性欲问题,严重到仿佛是当今妇女的流行病,究其病因,难道可能是源于想要治疗她们的医生?”

也许有上百万名妇女会同意一位女士提出的想法：“如果我可以给弗洛伊德一拳的话,那真会替我带来莫大的快乐。”

女人若未达高潮应该怪罪自己吗

上述精神分析学者的性学理论,对女人造成了深远而广泛的影响。无论你是否接受过精神分析,大家都被迫重复听到那些毫无实证且高唱反女人论调的学说。从妇女杂志、大众心理学家、跟你性交的男人身上,或任何一个人——来自社会的各阶层、各个教育背景、年龄层——都认为,女人应该在阴道性交中获得高潮。如果未达到高潮,女人则应将问题归咎于自己。

“我认为无法在阴道性交中达到高潮的过失,大部分应归咎于自己。我跟很多男人做过爱,他们对我没有高潮一事,有的只好认了,有的则会努力把性交过程延长,有的则非常急着要我赶快达到高潮不可……不过,至今仍然没有一个男人如愿以偿。我猜想：我很害怕怀孕,也害怕要背负责任。”

“我很希望能在阴道性交中达到高潮,因为我觉得这是正常而自然的生理现象,而我却始终没有经历过。我无法信任男人,而且还对他们的性欲望感到厌恶,这使得我一直都无法在与他们性交的过程中坦然放开自己,使我至今仍享受不到充分的性自由。”

“只要我能缓解自己的焦虑,让自己变得很软弱无助的话,那么,我想我应该可以在阴道性交中获得高潮。”

“我想问题出在我的认知态度上,我有很强的心理障碍。要是能在互信互爱的气氛下做爱,我有把握一定可以克服万难,解脱自己,在阴道性交中达到高潮。”

“不能在阴道性交中达到高潮,原本让我以为自己有什么毛病,不过,前一阵子我便释怀了,因为我发现这是由于我从来都不曾对任何一个跟我上过床的男人抱有期望,而我却一直不敢相信自己有这一层感觉。”

“当男人的阴茎插入我的体内,我从未感受过高潮,除非用手或嘴。就我个人来说,我想是因为我自己并不想要的缘故。我对男人有很复杂的感情,有愤怒也有爱意。我从来没有遇过一个男人,可以让我全然接纳他、尊敬他。”

“我想无法在阴道性交中获得高潮,是因为我并没有真正的放开自己。对我来说,那是一种对男人的臣服,意味他已完全征服了我。”

“我若要能在阴道性交中达到高潮,必须先对自己付出真诚的爱——爱我自己,从身体到心灵。此外,还需要跟对方建立长久的关系,才能和谐地分享彼此的各种人生体验。”

“我需要在情感与身体两者都很美满的状况下,才能顺利地在阴道性交中达到高潮。”

“我一直渴望能享受高潮。男人都告诉我：应该忘掉这个心愿,只要完全放松自己,就有可能达到高潮。所以,我在很努力要达到高潮的同时,又很努力地告诉自己要把它忘记。”

“在我18年的婚姻当中,我和我丈夫试过各种办法,除了没有倒立之外。但是,我还是没有办法在阴道性交中达到高潮。很可能是因为有更深一层的心理因素在作祟吧!不过,每回自慰却都能让我获得高潮。”

“除非把你对阴茎插入阴道的愤怒与害怕都加以妥善地处理,否则,这些负面的情绪反而会耗尽你的精力,使你在阴道性交中无法完全放松自己,这样,兴奋感与高潮就更难将你笼罩。”

费雪针对这个论点加以阐释：

在精神分析的文献里,曾经提到另外一个女性无法在阴道性交中获得高潮的原因,即是她们会对阴茎插入感到害怕。据说,因为她们会对阴茎插入身体的后果感到焦虑,所以导致女人在阴道性交中无法达到高潮。她们幻想做阴茎插入会造成受伤或身体受损,如怀孕便是一例。此外,在精神分析文献里,也再三强调女人有阳具崇拜的心理,这种嫉妒的心态甚至会导致女人的竞争心态,在性交过程中更加强化为一较雌雄的紧张关系,反而阻碍了爱与被爱的情感交流,干扰到女方兴奋感的滋长,因此断绝了通往高潮之路。不过,在经验研究的报告中显示,这两种推论至今尚无实证。

“我的问题是不想在别人面前出现失控的样子,我不想让懦弱无助的情绪或生理上不自主的感觉将我完全吞没。我要跟真正所爱以及信任的人在一起,才可能在阴道性交中获得高潮。”

“跟我丈夫在一起时,我并不信任他,所以没有办法跟他分享内在的心灵世界。若是我果真在阴道性交中达到高潮,他一定会以为都是他的功劳。”

“我觉得自己是性欲不正常的女人,因为,我从来都没有过阴道性交高潮。我知道这一定是因为我对性有罪恶感的缘故。”

“虽然我有阴蒂高潮,但是却没办法达到阴道高潮。我跟很多男人有过性关系,而且感觉很温暖,但是那些都还谈不上是爱情(只是信任、约定等等)我觉得除非是爱情,才能真正让我克服心理障碍,跨越高潮的关卡。我一直都在阴道高潮的边缘徘徊,但总在最后关头害怕起来,因此先前强烈的感觉都消散了。我想自己很害怕会被阴道高潮淹没,害怕让男人在我身上为所欲为地行使主控权。反正我还有阴蒂高潮,即使性关系结束,我也不觉得有什么重大损失。”

在上述的回答中,读者可以发现许多在心理治疗中常用的术语。这些受访女性很可能都在接受治疗,不过,其实你也可以很容易就从大众媒体的刊物如妇女杂志上,看到这些词汇。许多心理咨询专家都勤于发表这一类的著述,甚至跟你上过床的男人也会自我标榜是你的性学“专家”。

上述“只要放轻松,解放你自己”,自然就能在阴道性交中达到高潮的说法,其实是基于女人通过阴茎插入便能达到高潮的错误假设。在这种错误认识下,女人似乎只需将身体完全付出,便自然能获得高潮。有一位受访者如此写道：“这好像完全是女人的错,因为我们不像男人那么自然。”

我希望女人们可以停止这些无谓的精神折磨,不必再苦苦追问自己为什么无法在阴道性交中达到高潮。我们也可以把花在心理治疗的钱节省下来,因为女人无须趋之若鹜地探求所谓阻碍我们达到“阴道高潮之路”的潜在压抑。我希望女人可以把这份心力倾注在真正值得追求的性爱满足上。

女人无法在阴道性交中达到高潮的另一个普遍的理由是“好男人”难寻：

“我非得跟真正信任的男人上床,才有可能达到高潮。他一定要表现得非常性感、温柔、体贴、有耐心、善解人意、个性开朗、平易近人。我想,一旦发现了能让我满足的好男人,我一定马上就会达到高潮。”

“如果能找到一个让我完全解放自己的性伴侣,我应该可以在阴道性交中获得高潮,这样至少除了自慰之外,我还可以跟别人一起享受高潮。”

“我真的很希望可以跟性伴侣一同享受高潮。我想我对性爱的要求太过完美,所以我应该变得实际一些,才有助于我跟性伴侣一起达到高潮。我一向都希望性伴侣能完全地了解我,我也要求自己能全然地了解他。但这种完美主义式的要求,很难做得到。在我这辈子中,跟别人做爱总共只有两次高潮。”

“他总是让我觉得自己只不过是一片阴毛罢了,而他也只在跟我性交的时候才会对我感兴趣,然后他会说：他从前的爱人都是些普普通通、中等以下的货色,他真幸运能遇到我,而且他还想跟我一起活到100岁呢!我现在正在接受心理咨询,医生说我的生理结构相当正常,应该没有问题才对。”

“在阴道性交的过程中,我不晓得是什么力量才能让我达到高潮。我想我应该要好好想清楚。如果事实证明已经那么努力了,却还是没有办法达到高潮。或者,其实高潮并不容易达到,那么,它应该是靠后天的努力而得,似乎强求不来。既然我是健康正常、身心平衡的人,却还是没有办法在阴道性交中获得高潮,那么问题就应该是出在性交的行为上或者是没有找对一个好男人的问题。我曾经有过许多男人,从一夜姻缘到长期性关系都有,而且我所来往的男人大都具备了高水准的背景,但是他们之中,至今尚无一人曾经让我达到高潮。所以,我只好说：显然他们都还不够格称得上是好男人,或者说,整个阴道性交的过程都应该要跟性幻想调和在一起比较好。”

“只要我的爱人可以在情感上多投入一些关心,让我觉得更有安全感,那么我一定能在阴道性交中达到高潮。”

等待好男人来让我们达到高潮的心理,跟白雪公主期待白马王子的到来才能享有爱情是一样的。无论如何,要是男性能对女性性欲有更多的了解,而且善解人意的话,那么他一定会让跟他做爱的女人达到高潮,这种想法至少对以下这些女人来说是相当有意义的：

“我很希望能在阴道性交中持续地达到高潮。我知道要怎么做才能如愿以偿,也跟我男朋友讨论过好几次,但最后发现是他无法全然放松自己,才造成了我们的问题。例如,在性交时,他的高潮总是来得太快,前戏时对我阴蒂的刺激总是不够。”

“在一个平等的关系中,高潮是很重要的,如果我们在其他各方面都能平起平坐,唯独高潮一事无法平等的话,那后果就非同小可了。我想我必须更开放,让感官之乐能来得更自在一些,不必一直操心他的感觉好不好,也不必去设想要如何取悦他。”

“如果我可以跟一个愿意平等对待我的男人做爱,应该就能在阴道性交中达到高潮。他不会把我的性兴奋当做是为了他的高潮才做的准备。此外,我也可以不必为了他的成就或高兴而负责。比方说,要是我没有跟他配合好,让他无法获得应有的满足感,我就必须承担失败的责任。我希望我可以不必再有类似的感觉。”

“跟我性交过的男人,大都对女人的高潮一无所知,更糟的是,他们还认为要是女人无法从阴道性交中获得高潮,那她就需要接受心理治疗。”

不过,真正的重点在于：不要一直等待好男人来让你依靠,而要去制造有利于你自己的环境。这样一来,你不仅是位懂得取悦自己的白雪公主,还知道该找谁来一同享受性爱。

宣称自己可以常常在阴道性交中达到高潮的30%的受访者,往往言过其实：

“没错,我总是可以在阴道性交中获得高潮,我不需要太多的前戏。”

“我有自然的性欲,不需要阴蒂刺激。”

“大多数的男人根本就不辨真伪,除非他们能遇到一个愿意现身说法的女人。否则,他们一直都被那些看似被动的小野猫所骗,一上床就开始假装高潮。”

就像50年前的女人会彼此竞争看谁做的苹果派最好吃,如今大家都竞相比赛看谁可以达到阴道性交高潮,借以获得男人的赞赏与认可,然而,这样的恶性竞争却牺牲了自己的快感。

女人都曾经用尽各种方法,想从阴道性交中获得高潮：

“当一个女人说：‘我可以借手的刺激或口交来达到阴蒂高潮,但若靠我丈夫的阴茎插入,至今却始终没有办法让我达到高潮,为此我们都很伤心。’然后就会有人告诉她说：‘只有一种高潮,阴道高潮不过是迷思罢了,所以,既然你已经可以达到高潮,那就是了,根本没有什么问题,你只要确定自己有高潮便没事了。’可是,我实在看不出来这个女人的问题是如何被解决的。”

“我很希望在阴道性交的过程中用手刺激阴蒂,可是我很害羞,不敢开口,怕男人会觉得他的阴茎无用武之地,立刻变得颓丧,无法勃起。也许,我应该学着放弃对阴蒂刺激的依赖。”

“在我阴道壁的上端有一块区域,比阴蒂更能发出兴奋感与刺激作用。这块区域可以借助一只指头的刺激,或者在我臀部微微扬起,而我的男伴趴在我身上,用他的阴茎猛力地来回戳刺我的阴道,就让我产生非常强烈的感觉,比起阴蒂刺激更强烈,但是却仍然无法让我达到高潮。对我来说,达到高潮的方法,唯有靠我或我的性伴侣把手伸向我的下体,直接刺激阴蒂,高潮马上就来了。我跟我的性伴侣都比较喜欢阴蒂刺激,若是没有阴蒂刺激,我就无法达到高潮。不过,我也是花了两年的时间,才好不容易在一个男人刺激我的阴蒂时终于达到高潮。所以,我有信心,有朝一日我应该可以在阴道刺激中获得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