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真的重视我们的女性朋友吗
也许我们会关爱我们的女性朋友,但我们重不重视她们呢?
“我跟女人在一起的时候比较自在。这是不是表示,我跟女人相处久了,就变得不够重视女人?”
我们有没有把女人看得跟男人一样重要,一样有权力?
有些女人说,她们的朋友把男伴看得比她们还重要,把男人放在首位,只因为他们是男人,如此而已:
“我有些朋友,会在几个星期之前就跟我约时间,但要是她们的男朋友事后再约她,她就把原订计划取消。我永远不会做这种事。”
“她总是等我打电话给她,而且不曾主动计划我们要一起做的事情。我想,她觉得一旦有了男朋友或是结了婚,情况就得完全改变。”
“她有了男朋友,所以我们不再像以前那样腻在一起了。我的朋友都结了婚,要不然就是有了男朋友,所以彼此很少往来了,只是偶尔打个电话聊一聊而已。”
“有好几次我气得要命,因为她除了自己的男人外,其他人一概不理睬。为什么她得看她男友的反应、好恶,才能决定自己的行为呢?”
“我很不愿意这样说,但我真受不了那种一辈子以找个男人为目标,甘愿为他摒弃一切、侍候他、为他生小孩的女人。奇怪的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之中,竟有人有这种想法。她是我在小学6年级,还不懂女性主义时就认识的好朋友。”
83%的女人抱怨她们的父母从小就让她们觉得自己不及男人,要她们在心理上屈居男人之下:
“我母亲的确让我知道要怎么样才能有女人味:不能强硬、不能强壮、要乖巧、有礼貌、被动、假装你是错的,别人都是对的,永远把别人的需要放在首位。还有,必须尽可能保持美貌,这是第一要务。”
“从我有记忆开始,我就觉得父母对我哥哥比较慷慨、亲切,而且毫不马虎。当时我在荣誉班,但我哥哥却不会因为得了丙等的成绩而受罚。他也不必守那么多规矩,我父母用钱买‘他的’牛或猪,这些动物是因为他陪我父亲下田工作(而真正做事的是我父亲)而给他的。但是我也做了工作,而且时间一样长。那几年我母亲在外工作,多半的家事都是我在做,在收成的时候,还得为十几个田里的帮手做午饭。父母并未因为我做了这些工作而给我酬劳,我还是没有钱。我一直痛恨哥哥,但是我觉得我母亲无法理解这一点,她认为我的白日梦不会成功,她对我不抱信心,对我的理想总是嘲弄,使我非常生气。我常有股冲动,想要对他们大吼,但是最后却待在房间听收音机,让自己平静下来。”
“我母亲待我远不如她待我弟弟那么亲切和善。她比较疼他,好几次她说她这次不给我生日礼物或圣诞礼物了,因为她要给他买件特别的东西。我从小就知道男孩子比较特别。”
大多数女人对男人比对女人更尊重,这点我感到气愤:
“我钦佩那种关爱其他女人,不会对男人逢迎讨好的女人。我讨厌具有分裂性格的女人——对女朋友是一个态度,对男朋友又是一种态度。我钦佩的是那种爱自己,不企图迎合他人期望的女人。”
“女人对社会有很多贡献,譬如女律师、女医生、女作家、女摄影师等等。我讨厌太依赖男人和爱情的那种女人。有些女人虽大力倡导自由,或者有一份属于自己的工作,却在毕业之后,就跟自己遇到的第一个男人结婚,然后用所有的精力来照顾他。我讨厌这样做。”
“问题在于,有这么多男人如此重视自己,好像他们真的比女人优越多了。这种人已经被宠坏了,被瞧不起自己、瞧不起别的女人、把男人当做是神一样的女人给宠坏了。我相信女人无论在情感上或精神上都比男人更坚强,我相信女人比男人更有精力,更能耐久。但有很多女人觉得她们非得以男人为中心,无微不至地照顾他,给他最高的尊重,让男人主导一切,我真的很看不过去。这种人甘愿屈居于男人之下,令我无法苟同。”
害怕男性体系所拥有的权力
“我觉得有些话我非说不可,女人不能再互相糟蹋了,女人不该把女性朋友或同事抛在一边,成天黏在男人身边。我们害怕男人,我们怕男人会伤害我们,炒我们鱿鱼,说我们坏话。但是我们对男人为什么会有另一种标准?我们让男人糟蹋了,却还是对他们好得很,但对女人,我们就不会这样。以这种方式面对男人,无疑是为男人的权力叫好,不是在为自己抗争。害怕被权力所伤,是很自然的心态,但是我们一定要克服这点。我们一定要勇敢,只要我们联合起来,互相敬爱,报以忠诚,对于有理的事情争取到底,那么,我们一定能打败这个价值体系。”
大多数女人对同性朋友唯一真正的抱怨是,这些朋友固然在各方面的表现都令人钦慕,但在男人提出异议时,却表现得很懦弱:
“我朋友样样都好,只是在面对男性权威时表现得很差劲。”
“我最不喜欢好友的地方,是她若觉得这种言语不利于男人,或对男人有损,就不肯坦白表明她的感觉。”
“我有一个最好的朋友,我喜欢她的机智以及她对自己价值观的执著和真诚。不幸的是,当我们面对男人的时候,她就很懦弱。”
“我最不喜欢的是,她老是抱怨这个社会对女人有多不公平。我倒觉得,她应该把抱怨化为行动,想抱怨,就去对男人讲,并与其他女人联合起来,设法改变。”
“我最讨厌的是,有些女人甘愿接受现状,她们不敢走出来,改变这个世界。”
“我小时候有个很要好的女朋友,从小学到高中,我们都很亲近。现在,我很讨厌她,她已经变成那种对男人、男性规则极尽逢迎的人了。”
“我最讨厌我最要好的朋友的地方是,每当谈到整体的社会问题时,她就退缩回去了。”
58%的女人说,她们有时会感到,她们的朋友不敢在公开场合驳斥男人的言论,或公开反对对女性不利的意见,或者不敢在群体之中,坚决地表示出自己的意见等等。换句话说,许多女人仍一再犹豫,不敢在公众之前表现出不屈从的态度。也就是说,她们不敢公开对男人的统治权展开挑战。
只有男人才有高贵的思想和终极的超越吗
我们有没有真正地重视女人的智慧呢?像这个女人,她在赞美她的朋友时这样说:“我觉得她既有智慧又很坚强。她喜欢谈论深奥的东西。”这代表什么意思?换做是男人,若他常常做深度思考,别人就会认为他具有哲学智者的性格。但在女人身上,这个特点是不是多少和“大地之母”的形象产生了一点关联。也就是说,这个特点和滋长万物的大自然或内在的智慧有关系,而不是像男人那样,是一种纯粹的聪明。
现在,我们的生产力和生产关系是否大到足以让我们一起站出来,对抗男性的权力?我们是不是对自己的权力有信心?
就像这个女人所说:“我今年23岁,像我这个年纪的女人,大多已经采纳了男性的行为方式,因为我们相信男人比我们强。从小开始,环境就培养我们要重视男人,于是,我们便自然而然地设法仿效男人的作风。好比说,我不停地说我多么想过单身生活,凭一己之力活下去,表现出一副能够克制自己的样子。但是,我真的有这种感觉吗?”
女人加入男性文化就能解决自身的问题,得到一定的地位吗?不能,因为我们不是男人,再怎么做,也只是为男性体系背书而已。那么,我们是不是一定得赢,用我们的文化去统治社会,才能得到平等?
既然男人的经济力量和政治力量都比我们大,那么,不管他们怎样对待我们,我们是不是都得和这个体系保持联系?就像女性主义者康妮·艾许顿-麦尔斯(ConnieAshton-Myers)所说:“女人能不能认真地反省,她的地位其实并不在她的手中,却总是被控制着某些社会现实的个别男人或一群男人所掌握。而这个情况,从跨国企业到最小的核心家庭皆然?长久以来,这种制度一直在父权制的家庭中茁壮成长。”
对男性权力的恐惧确是事实。我们可以了解男人,但是能不能克服心中的恐惧,不害怕他们,进而保持我们的完整性,挽救我们的尊严,我们的价值体系?我们所面对的挑战,是如何保持我们崇尚爱情的正当性,同时能想出一套办法来摆脱那个体系。
我们敢不敢向男性权力挑战?
我们也许不再害怕用自己的方式生活,做自己的主人。但是,我们是不是仍然不敢对男性的统治权宣战?我们也许不敢直接和男性的权力发生冲突。然而,过去这100年以来,每当我们团结起来的时候,一定能获得某些成果,像是投票权、平等就业权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