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吗,坏男人的座右铭、支撑他生活下去的全部理由就是复仇。而爱情正是满足他复仇欲望的最佳途径,因为女性的生活目标就是寻找爱情。她在爱情中获得自信,实现自我,没有爱情便意味着迷失。换言之,爱情对男人来说是达到目的的手段,对女人而言则是全部的目的,这二者泾渭分明。了解了这一点,我们便可以进入这个感情游戏了。
每个女人的第一次恋爱都是轰轰烈烈的,至少对她自己而言是如此。现实生活远比女孩子过家家式的甜蜜遐想要紧张刺激得多。如果她运气好,初恋情人就会遇上好男人莱纳。她不费吹灰之力便迷得他神魂颠倒。他宠着她,让着她,对她百依百顺,在他身上,她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权力与控制。
这种感觉虽然美妙但似乎并不过瘾。不错,她的确点亮了他眼中的神采,但那只不过是一种仰望偶像的紧张与兴奋,她很快便厌倦了这种天真的崇拜,生活不应该如此简单而安逸,要是莱纳觉得她完美无缺的话,那只能说明他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孩子。毕竟在她的内心深处总有一个声音在提醒着,自己是个毫无价值的人啊,只有白痴才会看上一个一无是处的女人,她可不想和一个白痴交朋友。话又说回来,只要她愿意,像莱纳这样的男人随叫随到,又何必急在一时呢。不,她需要一个坏男人来满足她的受虐心理,来让她品尝痛并快乐着的奇妙感受。她迟早会找到他的,对此她深信不疑。
“大约16岁那年,我遇上了生命中的第一个坏男人”,53岁的乌尔莉克徐徐道来,她说自己在选择男人的时候总是时运不济。乌尔莉克是个私生女,她被看做是家庭的耻辱,是个局外人,因此从来没有感受过母爱。这让她在内心深处觉得自己是个不值得爱的人,长此以往,她自然成了坏男人的绝佳猎物。
“当时他是整个街区最抢手的男孩,尽管他长得并不好看,凸出的下巴和浓密的毛发让他看上去像只猴子。我们每天早上都坐同一班火车去上学,他总是肆无忌惮地打量着我。我还记得我们的关系是我采取的主动,而他似乎早就在等着这一刻的到来。现在想来,他可真是个自私的人。放学后我们手牵着手块散步,然后接吻。我是如此血脉贲张,恨不得立刻和他跳进身边的干草堆。如果他要的话,我会毫不犹豫地献出童贞。
但他总是浅尝辄止,满足于撩拨我的情欲。我就象是一只坐立不安的猫,其他任何男人当此情景都会把持不住自己,他却偏偏能够。哪怕是在情热如火的身体纠缠抚摸之中,他也表现得像个冷静的旁观者,我则是他显微镜下的标本。当他注意到我已深陷其中时,在上学的火车上,他便把我晾在一边,坐到别的姑娘身旁。不过他总是将我保持在视野之内,并且放学后继续同我约会。
我就这样经受着他忽冷忽热、若即若离的折磨。每次当我确信他是需要我的时候,便总能发现他和别的姑娘在一起。我们从未发生过关系,直到我们分手时,我仍然弄不明白,我和他算是谈过恋爱吗?我已经不再说得起他的名字,但我知道的很清楚,一个家教严谨的好人家的女儿,是会为了他付出一切的。
我相信他吸引我的地方正是他的冷漠与袖手旁观——他总是让我只差一步便达到目标,但这一步却好似隔着千山万水,任你如何努力也还是无法跨越。就像猫永远抓不住自己的尾巴。他总是让我可望而不可即。于是我开始觉得自己大概是还没达到他的要求,我苦思冥想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至于那个简单的答案——他压根儿就是个坏男人,则是这两年才悟出来的道理。”对许多女性而言,坏男人的魅力的确就在于此。他貌似拯救者,实则利用我们来满足他复仇的欲望,安慰他扭曲的灵魂。我们的自信正在半空中浮浮沉沉?他便一脚把它跺入地狱;我们需要全身心的热爱?他便让我们在感情的漩涡中遭受灭顶之灾,而我们兀自满心欢喜地浑然不觉,因为每当我们偶尔照亮他灰暗的双眼,便会觉得一切的辛苦与等待都终于得到了回报。就这样,在他眼神的明灭中,我们甘为驱策,欲罢不能。
卡拉斯就曾这样为奥纳西斯鞍前马后地忙碌了20年。这位才华横溢的歌唱家曾经征服了整个世界,但却得不到她要的最热切的那个男人。她只不过是奥纳西斯玩厌了便顺手往墙角一扔的那个布娃娃。她为什么要承受这一切屈辱?她的童年究竟有什么不幸的遭遇让她长大以后心甘情愿地依附于这个矮小委琐的男人?为什么卡拉斯这三个字还不能让她满足,却偏偏梦想着要去做奥纳西斯夫人?
而对奥纳西斯而言又如何呢?卡拉斯身上究竟有什么东西会如此撩拨着他心底那重最隐秘的复仇欲望?难道就是因为她是有史以来最迷人的歌者?也许对于一个坏男人来说这是最完美的挑战,征服这样一位女性为他带来了最深刻的满足,奥纳西斯甘之如饴。这种满足感持续了大约20年,随着险峰渐渐夷为平地,他挑战的激情也在一点点消退,终于,他转向了下一个猎物——杰基·肯尼迪。此时杰奎琳已成为全世界亿万女性的楷模,即使她已淡出政坛,不再扮演着总统遗孀的角色,但她仍当之无愧地是美国的第一夫人,不,第一女人。她品位出众、气质超凡,她出身豪门、富可敌国——对于一个真正的坏男人来说,还有比这更诱人的目标吗?他必须俘获这个猎物。可杰基为什么如此轻易便落入圈套呢?我们同样可以在她的童年中找到答案。杰基的成长过程彷如一本教科书,经典地诠释着女性如何一步步成为坏男人的牺牲品,因此在本书中我们将经常引用她的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