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性动物的食物和性能力固然重要,可如果它抱定酒香不怕巷子深的宗旨只顾默默耕耘,而与此同时雌性动物们又早已耐不住寂寞个个名花有主,那再丰美的食物、再旺盛的性欲也都失去了意义。可它又不能主动搭讪,四处派送这两样东西,那样只会招来竞争对手的白眼甚或围攻。因此自我宣传是必须的,它必须让它的目标认识到自己的价值。这在动物界已是一条铁的规律:雄性的羽毛越是光鲜漂亮,性的号召力就越大。
雄狒狒强壮、结实、红色的臀部昭示着他的健康,它希望以此来吸引配偶。而如果男人也如法炮制,当街褪下他的裤子,那他只会激起众怒,并被指控扰乱公共秩序,无奈之下,他只得把希望寄托在那条紧身的牛仔裤上;公鹿发情时低沉的吼叫会立刻激起母鹿的回应,但一个绕着圈奔跑并且嘶吼连连的男人则毫无希望得到女人的垂青,因此他改用轰鸣的汽车马达来发出情欲的宣言;同理,尾羽最长的雄燕求偶的成功率也最高,但男人则必须找到一个能象征他优良基因的道具,方能吸引我们的注意。
女人们别再矫情,别再自欺欺人了,请设想一下,当某个男人开着一辆微型轿车向我们鸣笛致意时,我们的反应绝不仅仅是装作没看见,不,我们会高昂着头颅从他身边走过,忿忿不平地想着,他以为我们是谁?!可要是一辆保时捷从我们身边徐徐驶过呢,当然我们会抬头看一眼司机,尽管我们也会嘀咕一句“瞧这个狂妄的家伙”,但那语气与声调无可救药地带着一丝艳羡——要是我们坐在他身边该多好呀!他长得怎么样无关紧要,既然他买得起保时捷,怎么也该有些来头,我们在潜意识中盘算着,于是一抹近乎谄媚的微笑浮上了面庞。雌性动物的本能不可遏止地占领了我们的大脑,我们看到了最长的羽毛,最红的臀部,最大的犄角,这正是我们所需要的优良基因的象征。
还不仅如此,我们还尤其青睐那些权高位重、一呼百应的异性。这并非危言耸听,马克斯-普朗克行为心理学研究所通过一系列的实验已经证明了这一模式。这同样是我们基因遗传的一部分。那些弱不禁风、面色晦暗的男人哪怕对我们再言听计从也丝毫不能让我们动心。我们不仅希望异性比我们高大(这让我们觉得安全),希望他们身材匀称,也就是说臀部结实、大腿修长、肩膀宽阔(这寓示着他在捕猎时奔跑迅捷且耐力持久),我们更希望他在别的男人面前表现出沉着而内敛的力量,那是一种不怒自威、居高临下、俯瞰众生的气势,只有这样的男人才能充分调动我们的情绪。换言之,权力使人性感。
既然权力让他如此美丽,那我们也便不难理解为什么施罗德(现任德国首相)在未成名时会用力摇撼着首相府的铁门,大声地宣泄着他对于权力的渴望;为什么政治家们会为了得到权力或者保住权力而互相倾轧、尔虞我诈。
如此看来,现实生活当中男人们的争权夺利同样与基因脱不了干系。如果权力意味着能够占有更多的女性——比尔·克林顿和约翰·F·肯尼迪就是最好的例子,那么我们毫无疑问能够从每一起排除异己的肮脏勾当,每一场争夺权力的残酷战争背后嗅到那股原始的性欲——最大限度地繁殖后代。如果我们将这一理论进一步引申,那便将出现一幕骇人听闻的景象:既然性欲会如此强烈地激发起权欲,那这个世界是否终将被一群只顾响应自己基因号召的花花公子所统治?而他们惟一关心的事情就是——尽情喷射自己的精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