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的回答

被坏男人侮辱和伤害过的女性当然在找报复的机会,不过不是诸如离婚之类的手段,那太小儿科了,而且仅仅意味着和坏男人划清界限、一刀两断。不,我们不要这种屈辱的和平,我们要他承受曾经加给我们的痛苦。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如果我们不能从他那儿得到幸福,他也休想从我们身上品尝与体验幸福。

于是女性发展出一套以彼之计还施彼身的对抗性仪式,在它面前,坏男人赖以成名的信号传递行为纷纷哑火。

根据潘科的记述,当杰基确定她丈夫再也不可能回头的时候,她决定适应这种生活并且全情投入她的婚姻,她要尽量成为这个世界上最抢手的男人无可指摘的妻子。既然他不想要她的智慧、魅力和身体——除了偶尔为他生个孩子,那她就索性洗尽铅华,做一个普普通通、素面朝天的家庭妇女。她把她的敏感、学识、才华与气质统统耗在布置居室上了。“一旦所有东西都完美无瑕,她就推倒重来”,潘科写道。以后一幢一幢地购入房产,然后发疯般地装饰它们便成了杰奎琳聊以自慰的嗜好。

不言而喻,这种简单的劳作绝不能长时间地满足一个健康女人聪明的头脑,但她在坏男人的陷阱里呆得太久,已不能脱困而出了。所以到最后她的报复就演变成一种成心惹事找茬儿的幼稚心态和挥金如土的消费习惯,不过这后一种方式至少是一种昂贵的复仇形式,并且对大多数男人而言,这往往是事半.功倍的形式。

与杰奎琳相比,斯蒂芬尼对尤安的报复要巧妙或曰卑鄙得多,面对满腔仇恨的尤安击出的重拳,她突然变成了一堆棉花,尤安的复仇欲望,支撑他生命的马达就此无处着力,空转不已。斯蒂芬尼从一个驾着保时捷风驰电掣,被男人们前呼后拥的女皇变成了一个彷徨无措,没法单独做出任何决定的小女人。她先是放弃了保时捷,继而彻底放弃了驾驶汽车。她似乎在一夜之间忘了如何换挡,公路交通也让她恐惧不已,她压根不敢再开车了,尤安只得时刻充当车夫。然后她又不失机时地染上了一种慢性病,据称其间歇性的发作有着致命的危险。

虽然尤安仍在外拈花惹草,可是这又能惩罚谁呢?肯定不是斯蒂芬尼,她已不再是个合格的猎物。他的复仇火焰被她病恹恹的弱不禁风消解于无形,现在她成了惩罚者,而他无处可逃。她把曾经背负的责任一股脑卸在他的肩上,他能丢下她一走了之吗?没门!他因为保持距离而背叛,却因为背叛而不得不永远留在她身边。她的仪式就是:你让我生病,你让我难受,你咎由自取!女性向坏男人复仇的方式就是如此刁蛮任性。

不过请千万记住,女性的复仇仪式同样不是深思熟虑之举,而是一种下意识,一种本能,因为舍此没有更加有约束力的方法。

在坏男人的猎物彻底就范之前,他们之间总是有一段艰苦的拉锯战,直至有一方在你进我退,你退我进的纠缠中精疲力竭。但大多数情况下,女人总是不肯放弃她们白头偕老的幸福幻想,她们不会用摊牌的方式逼坏男人回头,恰恰相反,她们尽量去适应,去改善自身,包括奴颜媚骨地放弃个性与自尊——但这一切的结果只不过再次证明了一个她们早就该明白的道理,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那条鸿沟是永远无法弥合与消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