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通常喜欢你信中的表白：你乐意为我烹饪蘑菇。我现在还深深地沉漫在这个美好的回忆中。”——当时已婚的阿尔伯特·爱因斯坦写信给以后成为他第二任妻子的埃尔莎对每个男人来说最大的挑战是,

当女人谈论自己的感情时,正确理解和支持她。

约翰·格露,《男女有别》

当严酷的现实来的不是时候时,女人们天生有能力抑制它们。她们毫不留情地利用这种天赋来反对自己,这是明摆着的事,坏男人从中获利。他不会遇到比让女人走上由他安排的不幸之路更美好的事了。

这令人感到惊讶,那些理智的、天生不具备浪漫情调的女人如今还在自欺欺人,她们认为自己能改变坏男人。显而易见,她们清楚地知道,其他所有的女人在完成这个任务时毫无成就,是的,她们把做这些尝试的女人称为真正的白痴,而她们却能创造奇迹,她们是例外,因为她们不同于其他女人,男人会爱上她们。虽然男人偶尔会拈花惹草,但只要他浪子回头,谁还会斤斤计较呢?这是男人许诺给她们的报酬。此外如果先有孩子,那么男人就会安分些,女人就可以把他培养成有用的一家之主,女人会一点点感化男人。

自然抱有这种幻想有助于忍受残酷的现实。只是有趣的是,我们的压抑程序运转地如此出色,以至坏男人每一次瞬息即逝的妥协又能重新使我们满足：这值得做!幻想很少能比与坏男人交往更令人鼓舞。

克丝汀知道奥利弗大男子主义的名声,在朋友面前她常常喜欢取笑那些轻信于他而遭致痛苦的女人,她要明白地告诉他自己对他的看法。只是她有些恼怒,他从未在她身上试过。为什么不?她有时问自己,难道她有什么地方不对头吗?自然她很好奇为什么他能成为女人的偶像。她自言自语地说,趁还能自控时,应该去尝试一下,为什么不去试一试接近他然后抛弃他?为什么不像他对待其他女人那样对待他?

有一次在朋友家用餐后,克丝汀故意和奥利弗一起最后离开。他很乐意接受克丝汀的邀请：去她家喝杯咖啡。克丝汀放上轻音乐,点上蜡烛,斟满葡萄酒,然后期待着那一刻的出现,但她不想做出更明白的暗示,结果什么也没发生。尽管两人之间有种莫名的冲动,但奥利弗没有靠近她一厘米,也不准备引诱她。克丝汀变得更加烦躁不安：该死的,为什么不行动?他还在等什么?

克丝汀再也不能忍受他的迟钝,难道他觉得她还不够吸引人?她一定要知道他到底怎么想的。于是她像那些令她讨厌的女人一样：似乎拜倒在他的面前,投去乞求的目光：“快接受我吧!”但他仍然没有行动,于是她只得按自己的意愿采取主动。结果不是他而是克丝汀成了征服者。他的被动促使她干了自己从不相信会干的事。第二天早展当他离开时,她彻底垮了,因为他既没有表示“和你在一起非常愉快”,也没有说“我会打电话给你”,更没有把自己的电话号码给她,也许他想回避她。

三个星期了,奥利弗杳无音信,然后突然间出现在克丝汀的门前。她又喜又怒、犹豫不决,可还是让他进了门。奥利弗没有任何要亲近她的表示,但克丝汀感觉到他想要她,于是她又一次采取了主动,她对自己的行为感到吃惊和害怕。

游戏又重复了一遍。后来克丝汀从别人那儿获悉,奥利弗在没有与她联系的那段时间里正与其他女人打得火热。可她的自尊心太强了,以至于没有质问他。她甚至不明白,自己是否与他有关系。当他们见面时,她总是显得若无其事,不过在床上却热情奔放,这是因为奥利弗的被动刺激了她,每次她都有种感觉,为了让他失控,应该多付出些。

两年以后,奥利弗向克丝汀提出同居的建议,尽管不露声色,但她的确很兴奋,因为她战胜了所有的女人,奥利弗选择了她。不过他几乎没有在她那儿过过夜,仍然整夜出去寻花问柳。克丝汀非常失望地问他原因,奥利弗愧疚地耸耸肩表示,他很想对她忠诚,可他像中了邪一样,其实他并不想和其他女人发生关系,对他来说克丝汀才是最重要的,这点她应该明白。最后为了表明自己的心迹他娶了她。

克丝汀就此牢牢抓住奥利弗不放。当她查明,奥利弗有个情人并经常与她约会时,她先是高声尖叫,然后不停地辱骂他。她跟踪他,并监视他情人住的地方。她总是束手无策地在暗中等候他们;在电话里谩骂这个女人;当克丝汀猜想奥利弗在她那儿时,就狂按她家的门铃。事情闹到这一步,他终于委曲求全地向她保证,与这个女人一刀两断。

后来他晚上再也不出去了,克丝汀整个人都轻松下来,她又赢了。她以为奥利弗是在为对她造成的伤害而忏悔,尤其在克丝汀怀孕后,这种幻觉更强烈了。然而事实上当克丝汀为他生下一个女儿的当晚,奥利弗却在他的情人家里过夜。原来八年来克丝汀一直在与这个女人共同分享自己的丈夫。奥利弗无数次向她保证,再也不会发生类似的事,又无数次欺骗了她,她也无数次相信了他,直到事实跃入她的眼帘：她再也无法排挤掉这个女人。

然而克丝汀又一次对丈夫的欺骗行为做出了妥协。因为她确信他仍爱她,否则他早就离开她,搬到其他女人那去住了。毕竟她有他的孩子,毕竟奥利弗常常回到她这儿。但只要她还活着,就无时无刻不在忍受着残酷现实的煎熬。

也许有人会认为,像克丝汀这种女人值得同情与怜悯。其实你大可不必这么想,至少她不会在循规蹈矩的平淡日子里变得麻木不仁,痛苦也是一种历练。与坏男人一起生活会让我们时刻绷紧感情这根弦,这听上去有点嘲讽,不过的确如此,我们必须永远根据他的情感变化来调整自己的状态。也许我们甚至应该感谢坏男人,是他给我们带来如此丰富的感情选择：愤怒、束手无策、绝望、悲伤、仇恨、屈辱和丢人现眼,还有一点爱情。我们的生活多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