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迪多年来整个世界一直相信,杰奎琳与约翰·F·肯尼迪是天生的一对。应该感谢众多的传记作品,从中我们了解到,即使肯尼迪曾经以为他们是梦之伴侣,但至少对杰基·肯尼迪来说,幸福非常短暂。
当杰基认识罗斯和乔·肯尼迪的大儿子时,并未料到自己正与一个典型的坏男人交往。约翰·肯尼迪是美国最受欢迎的单身汉之一,他具有独特的魅力,追求权力。对杰基来说最终能让这个男人接受自己,简直是种挑战。
对此传记作者凯瑟琳·潘科写道:“在约翰·肯尼迪那儿杰基感觉到前途未卜。她甚至发现自己也许将遭受痛苦,但她无法做出其他的选择,她必须得到他。她的朋友们提醒她,肯尼迪感情多变,令人难以忍受,并且自私自利,但杰基对此无所谓。他不是被那些梦想占有他的女人包围着吗?杰基将挫败这些竞争对手。他不是表示对女人、尤其是对婚姻没兴趣吗?没关系,他会娶她的。他不是有不忠诚、粗暴对待女人、冷酷无情的坏名声吗?很快他就会只爱她一个人,并拜倒在她的脚下。”爱上这个男人是杰基的错,对此没有人能估计到,至少肯尼迪也没想到,她会爱上自己。因为从外表看,杰基是个强硬、冷漠、无法接近的人,她从不流露出自己的感情。这种女人对约翰·肯尼迪特别有吸引力,她冷漠、无法靠近,与其他所有女人完全不同,她充满活力,有才智,还有点幽默。习惯了被女人众星捧月般地追逐与崇拜的男人不可避免地会对她产生兴趣。
在他们刚交往时,杰基就已经像其他女人那样紧紧地缠住渴慕的对象不放(当然这样迟早会导致失败):这个聪明的女学生先把自己变得自卑,然后使自己成了不可缺少的人。
在传记中这样写着:“当杰基想得到什么时,就会采取一切手段,如果必要的话,她甚至准备装成自卑的、低声下气的女人。她把午饭送到他的办公室,这样他就不用停止工作;她帮他写文章,为他翻译有关的专业书籍;替他处理工作;如果他背疼,就替他拿公文包;陪他出席政治宴会;替他挑选西装;和他一起驾着游艇远航;陪他观看西部片和惊险片;为他的小弟弟特德写作文。总之,她所有的事都做,以使自己成为必不可少的人,但又不过分显露自己的聪明才智,因为他不喜欢。”为了软化肯尼迪,杰基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当肯尼迪打电话找她时,她不露面,没有时间,她正热情洋溢地谈论着与她交往的男人们,还缠住他的父亲,老乔·肯尼迪,她要与他结成联盟。老乔·肯尼迪被杰基吸引住了,因为她与他调情,能说会道。他同意杰基的观点:约翰·肯尼迪36岁了,政治上开始发迹,因此急需一位堪称典范的妻子。
关于这个问题父亲乔经常在大儿子跟前唠叨个没完。不过约翰·F·肯尼迪没决定,因为他在华盛顿有另外三个情人,他觉得维持现状也不错。后来迫于其父的压力,他终于在1952年5月向杰基求婚了。肯尼迪求婚时一直在摆弄车钥匙,只字未提爱情二字。
杰基回击得不错,她既不表示同意,也不说反对,而是去英国和法国住了四个星期,故意让他心神不定地等待着。在这期间约翰·肯尼迪只打过一次电话给她,但并不是如她所愿地倾诉衷肠,而是关于邮寄让她订的书。看来他绝对没有心神不安。杰基只好很快接受他的求婚。尽管她非常清楚,她和肯尼迪真的不相配。
“杰基开始陷入混乱的想象中:一会儿失去自由;一会儿成为肯尼迪家族的一员,在这个家庭中,女人只被当成繁殖后代的人,只有给家中男人鼓掌的份。”潘科这样写道。杰基还害怕约翰色鬼的名声,以及两人之间的差异:他很粗鲁;她有修养。他常常出去,喜欢与一群人闲聊某些琐事;而她情愿呆在家里画画、阅读,或者与几位知识分子朋友讨论一些问题。他的生活是受大家庭的支配;而她恨这种群居生活。他为政治生活;而她觉得政治无聊。
虽然她嫁给了他,但显然仍抱有根深蒂固的幻想:改变他。可惜她在蜜月里就失败了,因为亲密的相聚不是肯尼迪想要的,要他接近妻子?还是见鬼去吧!为了避开她,肯尼迪做了很多努力:经常和一些同事出去,或者被一群女崇拜者包围着。他不告诉杰基,与朋友相约去看橄榄球赛,而是让她孤零零地站在一边等着。
不过蜜月只是杰基对自己婚姻真实期望的一点体会。“我不相信,,当她与肯尼迪结婚时,她会预感到自己将面临什么。”这个家庭的至交、杜鲁门·卡波特对传记作者潘科说,“她对这种显而易见的伤风败俗根本没有准备。他让杰基坐在社交晚宴的中间,以便自己与其他美人调情。她同样没有料到,自己会成为身边所有女人的笑柄,她们自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肯尼迪家族的先生们全都一样好色,他们就像赖皮的小狗,每看见一根电线杆都忍不住要停下来,抬起后腿撒泡尿。”简直太棒了!
杰基虽然得到了她的坏男人,不过他经常向她表明,她对他无足轻重,这使她彻底崩溃了。对外她从不流露出来,在家里却又恼怒又失望。当紧张几乎把她撕碎时,她又表现出冷漠的样子。
显然感情压抑导致杰基几次流产,也许这些流产也是杰基的报复方式。她知道,约翰·肯尼迪希望和他的父亲一样拥有许多孩子。对天主教徒来说,女人终归只是生育机器,就像肯尼迪从他母亲身上看到的那样。正如我们所有人知道的,心灵与躯体结合在一起,并在一定程度上把躯体当作代言人,杰基的肉体以这种方式宣泄着心灵的痛苦与愤懑,它拒绝为不忠的丈夫产下他渴望已久的孩子,并以此惩罚他的不忠。此外对完全冷漠的男人,也许没有一个女人会特别积极地为他怀孕。这其中还有另外一个含义,男人显然想证明自己的繁殖能力。
自然杰基首先在自己身上找拒绝当生育机器的责任,她无视自己绝望的情绪,而是想着怎样不让丈夫失望。于是她打算让自己去适应丈夫,成为一个称职的妻子和家庭主妇。也许这样约翰·肯尼迪最终会接受她。
从那以后,她开始把主要精力放在室内布置上,对此她告诉潘科:“这些琐事包括不同程度的蛋壳颜色、窗帘的形状、椅子靠垫的厚度、餐具的质量、灯罩的样式、照明的亮度、书架的木质、地毯的图案、油画和镶嵌在银相框里的照片的摆放。当一切井井有条时,她又从头开始。”那又怎样?她不是在重复她母亲走过的路吗?
虽然杰基实现了自己提出的期望,不过对她的丈夫来说,这会使他的妻子变得更有趣吗?肯尼迪根本没想过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式,成为一个忠诚的丈夫;相反他事业上越成功,生活上就越放荡不羁。杰基除了妥协还能有其他的办法吗?离婚对天主教徒来说是行不通的。此外她从自己的母亲那儿学会,只要越轨的行为不变成公开的丑闻,就别当真,女人只有容忍。
女人为了取悦丈夫放弃自己的前途,并且愿意不提自己的需求,每天还要忍受丈夫因另有新欢而拒绝她的感情给她带来的痛苦,这时候女人怎么办?她自言自语地说,自己活该如此,她把丈夫的事变成自己的事,他的成功就是她的成功。对他的无情和卑鄙自我安慰。这些成了让女人忍受痛苦的借口。当坏男人稍稍注意她时,她便容易被利用和剥削,并且还心存感激,以为他仍爱她,并为此欢欣鼓舞。
杰基也开始扮演这种角色,她成了出色的参议员夫人。“我把约翰的生活安排得井井有条,”她写信告诉女友,“我们的桌上只有美味佳肴。他早上再也不会穿着一只黑鞋和一只黄鞋出去。他的西装都熨过。他再也不会像疯子那样急急忙忙地赶到机场,我替他整理行李。”她开始对政治感兴趣,参加集会,听她的丈夫做报告,去大学听美国历史的讲座,加入参议员夫人们组织的红十字会,她还给丈夫出主意,怎样以一个更好的形象出现在公开场合。当他因背疼必须卧床半年时,她就建议他写本书,她替他找来文献资料,定出提纲,编辑原稿。最终这本题为《勇气》的书获得了普利策奖。
在肯尼迪不能履行政治上的义务,以及尽情享受生活的一段日子里,他完全属于杰基,他需要她。最终她能接近他,而以前他总是拒绝她,因为现在他没有任何选择,他不能动弹,他就像婴儿那样无助,她则像母亲一样照顾他。因此这个坏男人并不是自愿回到她的身边的。
也许是偶然,杰基又怀孕了。几乎与此同时,约翰·肯尼迪竞选副总统职位。杰基公开支持他,俨然幸福妻子的样子。不过肯尼迪竞选失败后,就和他最小的弟弟特德去法国的科特达祖尔旅游。他们租了一艘豪华游艇,邀请各界朋友一起旅行。在这期间,杰基在家里又经历了一次流产,她的小叔子鲍勃照顾她,并帮助埋葬了七个月大的孩子。三天后约翰·肯尼迪才获悉此事。不过对他来说完全无所谓。难道要他专门为此放弃旅游吗?在杰基的自传里这样写着:“一个朋友逼着他说,‘假如你想有机会某一天成为总统,那么我劝你赶快行动回到你妻子的身边去。’”这个坏男人又一次伤害了她,深受打击的杰基想离婚。不过她的公公说服她留下。据说他给了她100万美元。事实上这是一次和解。一年以后,杰基再次怀孕。这一次终于生了个健康的孩子,女儿卡罗琳。
对外杰基继续扮演着模范妻子的角色:陪丈夫参加巡回竞选活动,给他出主意,帮助他实现雄心大志。不过在这个外表后面,他们之间根本不说话。杰基早已向这个坏男人实施复仇计划:她挥霍他的钱,为了让人们了解约翰·肯尼迪是个吝啬鬼,杰基花的每个美元都要让他心痛。他欺骗她的次数越多,她用的钱就越多。而杰基越受公众欢迎,肯尼迪就越毫无顾忌地欺骗她。为了向她表明,她对他已毫无吸引力可言,他就侮辱她,因为这是最好的办法。
“当竞选越接近最高目标,约翰就越起劲地追其他女孩。”凯瑟琳·潘科写道:“现在陪他到处走的秘密警察们再也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他的至交辛纳屈一直伴他左右,并在两次竞选大会之间安排一场高雅的派对。他首先认识了玛丽莲·梦露。梦露刚与阿什·米勒离婚,并和伊薇丝·蒙塔德断交,正在寻找新的童话王子。她疯狂地追求肯尼迪,梦想成为总统夫人,为他生孩子。还特地写诗送给他。每当杰基逃避旅游时,梦露就会悄悄地出现,并与约翰同居一室。”
自然这些流言蜚语也传到了杰基那儿,可她偏偏这时候又怀孕了,这一次她彻底受够了,于是她拒绝继续陪伴丈夫抛头露面。由于她深得人心,因此这一决定对大选不啻是个沉重的打击。于是肯尼迪的同僚们拼命劝说她,直到她同意出席几个重要的场合为止。
最终约翰·肯尼迪被选为美国总统。之后不久,他就决定和几个朋友一起去佛罗里达。这时候,身怀六甲的杰基再一次获悉,自己未被邀请同往,于是她又出现了和以前一样的反应:当飞机飞往佛罗里达时,肯尼迪获悉,杰基的阵痛提前了,她被送进了医院。他们的儿子小约翰提前三个星期来到人世。肯尼迪带着忏悔的心情回到了妻子和孩子身边。那么杰基呢?她相信他们又一次和解了。至少他们现在有个共同的目标把两个人联系在一起:占领白宫。
事实上杰基成了一位出色的第一夫人,令人称羡,除了她的丈夫,整个世界为她折服。他们一起出席在华盛顿举办的招待会和舞会,两人如此年轻,如此光彩照人,令人称奇。可是不久当约翰与一位至交,以及这位朋友特地为他请来的六名好莱坞明星共度良宵时,杰基独自一人回到了白宫。
杰基需要长时间认真思考,为什么约翰·肯尼迪从不改变自己。她和所有遇到坏男人的女人一样做了该做的一切:尽可能对坏男人的放荡行为置之不理;只要行不通,就妥协和寻求谅解;寻找自身的责任,接受坏男人喜欢的不同的人;屈服,并伺机报复。尽管如此她仍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呆在坏男人身边所遭遇的残酷现实使女人最终放弃自我价值观念,是坏男人最终摧毁了这种价值观念。我们日常的小心翼翼却使我们受到了鄙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