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学家的天才策略——让-保罗·萨特

妇女解放与西蒙娜·德·波伏娃这个名字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她在坏男人身边呆了25年,因此这就显得更有趣。她在逝世之前对自己与让-保罗·萨特的关系做了如此评价:“我一生中无可争辩的成就就是与萨特的关系。”(选自迪尔德丽·贝尔的《西蒙娜·德·波伏娃》)

西蒙娜·德·波伏娃第一次邂逅萨特是在校园里,那时身高仅1.50米、眼睛严重斜视的萨特虽然是名年轻的学生,但已成了同学们崇拜的偶像,他被公认为是一个自高自大的小团体中最聪明的学生,这个团体受到新生们的青睐。西蒙娜深受触动,很愿意加入这个经过挑选的小团体,但是萨特对她一点也不感兴趣,尽管那时他已有了花花公子的名声。

无论如何她妩媚的外表和拥有关于德国哲学家莱布尼茨的学识最终使她设法走进了萨特的宿舍。开始他认为她的演讲并没有特别之处。尽管如此她仍施展出自己全部的魅力和聪明才智来吸引萨特。

显然她获得了成功,因为他们同居了。不过对这个存在主义创立者而言这不是中世纪的旧关系,而是一种全新的关系,他告诉西蒙娜在一种真诚的关系中两个人应该是自由的,彼此之间不该隐瞒什么,他们交往的基础应该是互相透明、坦诚相待的。此外这种结合有效期为一年,如果第二年这种关系继续有效,那第二年的十月就要重新签协定,并举杯庆祝。这个协定令西蒙娜振奋。难道这是她真正的选择吗?

萨特立刻开始履行这个协定,他把自由据为己有,乘机与其他的女人上床,事后还把所有的细节详详细细地告诉西蒙

娜,因为他们之间不该有任何隐私,归根到底他在履行诺言,对她遭受的痛苦,他有过错吗?

显然西蒙娜从另一个方面来看待这个协定。在这期间她的身心备受煎熬,有时甚至嚎啕大哭,这时候为了使她安静下来,萨特就提出与她结婚,这当然是半心半意,所以她拒绝了他的“好意”。也许她不敢以她挑衅性的生活方式违背当时的社会,她害怕惹人笑话。此外由于与萨特不合乎传统的关系导致她与自己的家庭决裂,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女人能这么快压抑自己,把坏事说成好事令人惊奇,值得钦佩。西蒙娜对萨特热衷于追其他女人并和她们上床的行为忍气吞声,因为她自以为比起这些“蠢货”来,萨特更爱她。

她只要一保护自己免受他的侮辱,他就马上以坦诚的幌子作借口干出新的卑劣行径。他不仅在信中描述了与其他女人做爱的所有细节,还津津乐道地描写了每个女人身体上的哪些部位吸引他,哪些令他反感。他在每封信的结尾处都写上他多么爱她,请求她喜欢他信中的描写,并谈谈她的感受。

当萨特兴奋地描写某个女人的丰乳时,西蒙娜就乖巧地表达自己的感受,没有一个字是她真正的感受,也没有勃然大怒和气愤的话,西蒙娜已经学会拒绝表达自己的真实感情。

显然波伏娃的平静破坏了坏男人萨特的兴致,他仇恨女人的本性逼迫他采取更为激烈的手段。于是他宣称突然发现自己“迷恋一种真正的感情,并渴望得到这种感情”。他要追求一种不是乏味的、而是令人激动的感情生活,现在他想真正恋爱了,为了改变与西蒙娜的关系。

他选择奥尔嘉做这个试验,她是西蒙娜的学生。他与她制造了轰动一时的桃色事件。不过在这件事上他非常看重让西蒙娜变成无足轻重的角色,从他的日记中可以读到,作为第三者的奥尔嘉是他们僵化关系的补充,她正是“我们渴望要的人”,我们指的是谁?确切地说是他自己,因为西蒙娜肯定不愿意看到一个充满活力、非常年轻的竞争者躺在萨特的床上。

尽管如此她仍与奥尔嘉交朋友。在一本名为《她来了,并留下来》的书中她描写了这种三角关系,这再次使萨特不安。当他认识奥尔嘉的妹妹万达时,就看到了可以同时惩罚奥尔嘉和西蒙娜的机会,即把万达作为他的首选性伴侣。

但是这显然仍不能满足他仇视女性的心理,他变得愈发贪婪,“消费”女性的行为也显得愈加荒诞。此时的西蒙娜已能比较坦然地面对他的桃色事件,至少在公开场合是这样表现的。她又找到了一种途径,不让人察觉到她遭受的痛苦和伤害:她自以为萨特与其他女人发生关系是为了寻求心灵上的平衡。不过为了让自己的角色无可替代,她扮演了萨特的同党。她亲自送萨特去赴他的约会,而假如他要摆脱与别人的恋爱关系,她就甘愿承担令人生厌的泼妇形象。

西蒙娜的姐姐海伦娜是这样看待萨特的:“我相信他对漂亮女人的偏爱和热情收集就像一次复仇行动。这就是他的行为方式,一种因为要克服外表缺陷而产生的变态心理。”西蒙娜·德·波伏娃很喜欢这样说:“我对他的以怨报德早有心理准备,以避免他发现自己的丑陋这一痛苦的现实。”这虽然有点粗俗,但无非是种典型的女人缩影。没有一个男人会如此抱怨自己的外表。萨特也许知道自己长相丑陋,但这并没有阻止众多的女人喜欢投入他的怀抱。他的丑陋肯定不是他的问题,最大的可能是西蒙娜的问题,她一再拒绝和否认自己是女性。

德·波伏娃怎样排斥其他女人,女作者娜塔莉·塞劳特做出了如下的描述:“萨特怎么让许多迷人的女人围着自己转,德·

波伏娃都对此无所谓,因为这些女人都很蠢。不过只要看到萨特真的对一个女人感兴趣,她就进行干预,不让此事发展下去。在萨特的生活中只能有一位聪慧的女子,这就是她自己。”坏男人的程序在德·波伏娃那儿也起了作用,她相信在被萨特选中的所有女人中她是惟一一个真正理解他的人。

如果一个坏男人再也不能通过自己的艳遇来激怒女伴时,他会做什么?他的复仇就这样毫无结果吗?

萨特有个解决的方法:他从此以后坚决放弃与西蒙娜的性关系,西蒙娜30岁以后,萨特就再也不碰她了。西蒙娜对后来的情人纳尔逊·阿尔格莱恩承认了这点。难道萨特会向她清楚地暗示,对他来说西蒙娜不是一个合适的妻子?这是十足坏男人的逻辑:虽然你很聪慧,但不适合当妻子。

德·波伏娃仍与萨特交往,并坚持遵循与他的协定。她找到一个途径,与这个她又爱又钦佩的男人结婚。对萨特来说,西蒙娜成了一个必不可少的谈话者、信任者、批评者和合作者。把萨特的事变成自己的事也成了她惟一的满足。

当萨特看到,放弃与西蒙娜发生性关系对她来说也无所谓,他便准备实施一次新的毁灭性的打击。1939年夏天,他对西蒙娜解释说,每年延长他们协定的程序是多余的:“您知道(他们用您相称)我们再也不需要有时间限制的协定,我相信我们会一直在一起,而且必须在一起,因为没有人能像我们这样相互理解。”根据传记作者迪尔德丽·贝尔描述,德·波伏娃是如此兴奋,以至说不出话来,可怜的西蒙娜!这个协定数年来成了他们关系的一大特色,为了它西蒙娜几年来忍受着最严重的侮辱,而现在萨特却宣布这个协定完全无效。

她总是相信,萨特现在终于完全属于自己了。不过这只是坏男人一种新游戏的开始,因为他告诉西蒙娜,他必须与情人万达结婚,她生病了,他应该陪伴在她身边,而正在服役的他只有与万达登记结婚,才能有三天的休假陪她。

迪尔德丽·贝尔描写了萨特致西蒙娜的一封信,他在信中表示,自己知道此事在某种程度上使她难堪,不过在这种情况下她也许先离开巴黎一段时间为好。而面对万达他也许会强调,自己只有两天休假,因此只能抽一天时间陪她。

自然他没有与万达结婚。但是德·波伏娃却忐忑不安地生活着,因为他经常重复提起这种可能性。

这个坏男人让西蒙娜不得安宁,当她适应了他喜怒无常的情绪时,他便挖空心思使她深感不安,他随意歪曲事实,并观察着西蒙娜怎样为此而烦躁不安。

尽管再也没有时间的限制,但是他们的协定依然存在,可是萨特却不提任何理由单独去纽约,这是他第一次对西蒙娜守口如瓶,他破坏了他们的协定。自然这后面又隐藏着一个女人,她叫多洛蕾丝,已婚。

萨特不让西蒙娜知道他的又一桩风流韵事,无疑会深深地伤害她,使她不知所措,再也没有比背信弃义更严重了。当西蒙娜有一次询问他对多洛蕾丝还是对她更心存感激时,他的回答使她无话可说:“我遵守我们的协定,您不要再求我回答了!”一个共同的答案人们几乎想象不出来。第一他通过偷偷摸摸的行为破坏了他们的协定;第二他使她完全失去了信心,因为这实际上意味着他更喜欢其他的女人。西蒙娜竟向一个坏男人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总而言之他达到了目的:西蒙娜害怕了,因为她在信中谈到了这个非常矛盾的答案,他因此使她的整个前途受到了影响。

西蒙娜再也不知道自己在萨特的生活中是否还起着重要的作用,是他引起了这种恐惧。当萨特坚持要西蒙娜在她的回忆录中详细描写多洛蕾丝时,西蒙娜拒绝了。于是他采用其他的侮辱手段进行报复。

萨特与西蒙娜一起工作出版了第一期《当代》杂志。西蒙娜为此非常忙碌。萨特告诉她,自己要为这一期写个献词,但内容保密,届时肯定会令她大吃一惊。自然所有的人包括西蒙娜都认为这个献词是献给她的。不过在杂志出版后她肯定看到了序言中写着的题词“献给多洛蕾丝”。这是独一无二的侮辱和公开的出丑。

来自多洛蕾丝的威胁变得如此严重,以至西蒙娜害怕萨特会离开她。他还特别声明,将来每年他要去美国与多洛蕾丝生活几个月。

不知是害怕还是报复,西蒙娜在美国同样找到了一个情人,也许两者都有。不管怎样她爱上了作家纳尔逊·阿尔格莱恩,并且每年去一次芝加哥看望他。

阿尔格莱恩受到了萨特与西蒙娜协定的影响,他不理解萨特怎么会真的对她意味着一切;为什么她感到有责任对萨特坦诚。虽然他相信她已不再与萨特同居,但西蒙娜认为与萨特共同工作显得比他重要,这使他感到不安。他期待着她永远留在他的身边。

西蒙娜却逼迫他当她在法国时找个情人来代替她,难道她想考验他?如果他拒绝这种想法,就能赢得她的芳心吗?或者她只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抑或她还一直相信萨特对她所做的一切卑鄙行为都与存在主义有关?

西蒙娜的情人采纳了她的建议后,她为此要忍受痛苦。为了使痛苦更深些,她逼迫阿尔格莱恩把与其他情人交往的细节写信告诉她。这也许是她创造亲密无间氛围的惟一方式。也有可能是她害怕自己动真情,害怕与自己真正爱的男人结合。

这成了她为杂志《洞察》撰写的一篇随笔:“两人毕生的这种关系使他们变得麻木、僵化和无聊,他们的心已静如止水,并产生了对久病不起的绝望,对未来更是一片茫然。此外,男人一旦和女人一样消除猜疑后,他们就会发现,有可能重新建立一种自由、平等的伙伴关系。”那人们首先得忍气吞声了,难道她瞎了吗?难道她想坚持维系一种空洞无物的关系吗?难道她真的相信自己是被平等对待的伴侣吗?

与纳尔逊·阿尔格莱恩的桃色新闻至少有个好处,西蒙娜可以远离多洛蕾丝。这使萨特完全受不了了,他对这个美国女人的热情突然消失了,他猛然想起自己与西蒙娜在很多方面能产生共鸣,她是他的精神支柱。于是一切关于与多洛蕾丝结婚的传闻都被他扼杀于萌芽状态中。

当多洛蕾丝觉察到自己被冷落时,就飞到法国,逼迫萨特马上做出决定。他让她离开。多洛蕾丝只能生气地回去了,重新投入自己丈夫的怀抱。当西蒙娜庆幸萨特继续履行双方的协定时,萨特却又轻易地回到以前的生活——与每个自投罗网的女人上床。

“这个世界上从年轻的女孩到成熟的女人都被萨特不可抗拒的权利与声誉以及富有魅力的丑陋所吸引。”科利特·奥德莱,一个也曾落入陷阱的女人对传记作者迪尔德丽·贝尔叙说道,“他赢得她们的好感,向她们袒露自己的内心世界。”看看吧,萨特同样遵循着坏男人的仪式。

当女人想给男人神经肌能症和强迫性的不忠做出积极的解释时,怎么样才能使她做出正确的评价?西蒙娜给萨特与此有关的行为一个直截了当的评价,她发现:“他设法了解陌生的国度,以便博得那里女人的欢心。”(摘自贝尔的传记)人们不愿意相信她真的被说服了。对此无论如何有个漂亮的解释,萨特与当时他的苏联女翻译莉娜·索尼纳打的火热。

西蒙娜·德·波伏娃44岁时爱上了比她年轻17岁的克劳德·兰茨曼,他后来通过电影《shoah》而声誉鹊起。她与兰茨曼确立关系后就结束了和阿尔格莱恩的交往。但是与萨特的协定依然存在。

西蒙娜与兰茨曼同居了七年,但是互相独立,“西蒙娜从来不替他工作,他也同样如此。对他俩来说像其他家庭那样操持家务是不可想象的。不过在所有人看来,他们仍是一对。”传记作者迪尔德丽·贝尔是这样描写他们的。西蒙娜在自己撰写的回忆录《事情的发展过程》中写道:“兰茨曼让我忘记了我的年龄,我要感谢他让我分享了无数的事情:快乐、惊奇、无忧无虑、欢笑和世界的新鲜空气。我重新回到生活的喜悦中来。”也许还有更多,这个男人重新把她的感情还给她,她的这份感情在萨特那儿经常受到压抑。

萨特不会这么轻易地让自己安静下来,他不仅先与18岁的女学生阿莱特·埃尔凯姆发生关系,而且同时与兰茨曼的姐姐伊芙琳娜·雷上床,他还专门为她写了一个剧本。

雷并不计较萨特的冷淡,她爱他,愿意和他一起生活,为他生孩子。显然开始时他对她动了真情,他俩的关系被描写成非同寻常的亲密,他的长期情人万达甚至把她看成是情敌。不过因为萨特是个坏男人,因此自然不会追求这种田园生活。据说他忍受不了雷如此坦诚地向他示爱,并提出过分的要求。不过也有可能他容忍她的亲近,为了能直接与兰茨曼和西蒙娜接触。他与伊芙琳娜·雷的关系就这样停滞不前了。为此雷在30岁生日之前就自杀了。

尽管西蒙娜坚持不懈,但她对萨特的影响却逐步减弱。萨特喜欢身边围着一大群有创新思路的年轻人,他们的观点对他很重要。尽管如此西蒙娜始终相信他们的协定,相信他俩关系中的真诚。

萨特又重新改变西蒙娜对他的看法,在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他收自己的小情人阿莱特·埃尔凯姆为养女。西蒙娜偶然从一位喝醉酒的朋友那儿获悉此事。萨特的传记作者罗纳德·海曼把此事称为“反对西蒙娜的一次侵略行动。西蒙娜毕生奉献的报酬就是不得不注视着这个最年轻的情敌得到了所有的一切,即萨特曾经创作的作品和他拥有的东西。”萨特考虑到自己作品的前途,为此做出决定,把它们交给年轻的情人。谁相信他,就象是喝醉了酒。人们很容易有这样的猜想,他想捉弄西蒙娜一下,然而这是一种并不光明正大的行为。女人们在与男人交往时常常寻找孩提时代就失去的父爱,但没有比萨特认养女儿更残酷的了:他成了父亲,对西蒙娜来说可望而不可即。他完全属于年轻的情人,而西蒙娜也许只能私下里注视着他和寻找他。如此看来这是一种冷酷无情的拒绝行为。

自称破车的西蒙娜并不反对这种行为。她也收女学生西尔维·勒邦为养女,她对西蒙娜钦佩得五体投地,这个女孩成了西蒙娜·德·波伏娃最后固定的陪伴者,两个女权主义者很投缘。西蒙娜否认她们是同性恋者。

在萨特1980年逝世前三个月他对西蒙娜实施了最后的也是最残酷的打击。期间他病人膏育。他说服作家本尼·利维成了他的秘书,还与他合作完成了一篇文章。当文章写完后,他首先让西蒙娜拜读。在这篇文章里他提出了完全新的理论,推翻了他与西蒙娜在一起时共同提出的观点。他不再坚决维护存在主义思想,而是捍卫受马克思主义影响的博爱思想。如果说他以前强调人们应该独立,那么现在则认为每一个个体都是依赖于别人的。

迪尔德丽·贝尔引用了西蒙娜说的话:“当我读这篇文章时,他丝毫不让人察觉出他的感触。我控制不住自己,生气和愤怒的泪水使我几乎读不下去,我已无法集中精力,因为我是如此生气。利维与他的观点是种无理的言论,它们深深地激怒了我。”西蒙娜又一次从旁展开斗争,而不敢直面现实。萨特踏碎了她毕生的巨著,为了它西蒙娜承受了痛苦,忍受了所有的屈辱。他毁掉了她生活中仅存的信心。他把他们的共同生活连同他们的协定统统扔回给她。她还对萨特与秘书互用“你”称呼大为生气。

她拼命努力阻止发表这篇文章,但是她一无所获。萨特打电话给他的出版商,准备最后进行毁灭性的打击:“我知道我的朋友们与您打过招呼,但我知道他们弄错了,因为我的思想过程被他们所有的人忽略了,包括卡斯托。”(注解:萨特称西蒙娜为卡斯托,这个名字源自德国圣经。一个学生如此称呼西蒙娜是因为她的勤奋。这个名字通常被用来称呼亲密的朋友)

对此萨特没有其他的话说,以致西蒙娜根本不知道他的想法。在他快走到人生的尽头时还要打击她,否认她理解他。用其他的话说就是:难道西蒙娜为他奉献55年是种错?在这55年中她拼命想成为惟一一个与他一起分享他的思想和他的智慧的人。她毕生误信自己是惟一一个理解他的人。为一个坏男人奉献了55年,当这个男人行将走入坟墓时还要最后一次当众深深地侮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