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我的儿子在一起,没有一个女人会幸福”——帕布罗·毕加索

毕加索的母亲曾告诫年轻的奥尔嘉·科克洛娃:“可怜的姑娘,你不知道自己在与谁交往。假如我是你的朋友,我会请求你不要结婚。我不相信有某个女人与我的儿子在一起会幸福,他只为自己而从不为别人着想。”弗朗索瓦·吉洛特在她的传记《与毕加索一起生活》中这样写道。

通过与俄国贵族奥尔嘉·科克洛娃联姻,40岁的毕加索被允许进入巴黎高雅的社交圈,这些上流社会以前对这个名不见经传的艺术家紧闭大门。他很高兴能体验法国不受拘束的艺人生活,这对新婚夫妇也马上开始过这种生活。1923年他们的儿子帕布罗出世,家务也随之增多,保姆、侍女、厨娘、司机以及一切家务事让这对年轻人陷入了婚姻的危机中。毕加索成名了,而在他身边的女人却疯了。

毕加索经常欺骗奥尔嘉,他是一个美色的饕餮之徒。他那画家的眼睛对漂亮的女人特别敏感,对朋友的妻子也不放过。因此他与肢体柔软的杂技女演员努什上床,努什是毕加索最亲密的朋友保罗·埃路阿德的妻子。“对我来说这是友谊的一种表示,我这样做是为了使他幸福,否则他会以为我不喜欢他的妻子。”(摘自吉洛特的传记)

一个多么真实的英雄般的友谊的表示!

1935年,在他与情人玛丽-特里莎·沃尔特的女儿玛雅出世前,毕加索终于与奥尔嘉分手了。不过玛丽-特里莎也很快让他厌烦了,于是他开始与艺术家多拉·马尔交往,他们的关系维持了10年。

他的长期的伴侣也就是多拉·马尔的接班人弗朗索瓦·吉洛特,奥尔嘉·科克洛娃在其传记中如此描写道:“在我与帕布罗·毕加索认识后,我就看到过她。当这个小巧玲珑、长着红发的女人朝我们走来时,帕布罗向我介绍了她。当她在我们前面走过的时候,我注意到她像马戏团里的矮种马迈着小而僵硬的步子。她那带有皱纹的脸上布满了夏天的色斑,绿色的眼睛瞟来瞟去,她说话的时候从不直接看着对方。她会像一张跳了针的唱片那样重复自己所说的话,为了换气她才停下来,人们会发现她其实什么也没说。当我看到她时,第一个印象是她可能患有严重的神经官能症。”奥尔嘉是个很容易吃醋的女人。在相遇弗朗索瓦·吉洛特的那天夜晚,她非常气愤地守候在画廊前等候毕加索,因为她想他可能会去参加他的前情人多拉·马尔艺术展览会的开幕式,她仍把她看成是情敌。以后当她知道她和毕加索的关系结束时就把所有的仇恨发泄到弗朗索瓦身上。奥尔嘉会大光其火,甚至用脚踹,用手打弗朗索瓦。她一直误以为由于其他女人的责任才使得毕加索不再属于她,因此她要痛打毕加索身边的每个女人。过去曾经多么傲慢的奥尔嘉如今却成了一个被人抛弃的女人:疯狂,可笑,值得同情。

奥尔嘉失去理智地爱上坏男人,最后为此付出了代价。

弗朗索瓦和毕加索第一次相识是在卡塔兰、一家位于塞纳河左岸的饭店里,那家饭店特别受艺术家们的青睐。40岁的毕加索正与几个朋友以及他的情人多拉·马尔围坐在一张桌子旁。

“毕加索手舞足蹈,一会儿转身,一会儿转头,一会儿跳起来,一会儿跑来跑去。”弗朗索瓦·吉洛特描写着当时的情景,“他长得敦实,粗鲁,眼睛闪闪发光,就像一个漂亮的动物。”毕加索使自己大出风头,不过吉洛特认为他的目光并没有投向她,而是注意到与她同桌的一位著名演员和她的充满活力的女友。

多拉·马尔昂着头面无表情地坐着,也许这种场面她见过无数次了。

过了一会儿,这位伟大的画家扔下朋友们来到吉洛特的桌子旁,他匆匆与这位演员打过招呼后就请他把两位女士介绍给他,当弗朗索瓦的女朋友被称为美女时,弗朗索瓦就被介绍成知识女性。四个人很快交谈起来,并谈到了两位女士的职业,“我们是画家。”弗朗索瓦女朋友的回答引得毕加索放声大笑。

这不足为奇,蔑视属于坏男人的规则之一。弗朗索瓦·吉洛特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个男人将对她构成危险,他的活力带有威胁性,好比摆在她面前的一种较量,他令她害怕,但同时也产生了一种奇特的感觉。因此当毕加索邀请两位女士参观自己的画室时,弗朗索瓦非常高兴。

四天以后弗朗索瓦·吉洛特和她的朋友一起造访了这位着名的画家。她们把这个画室形容成一个专为毕加索建造的寺庙,只是他能在这里自由活动。在告别的时候他请求两位女士说:“如果你们下次来,请别像朝圣者去麦加朝圣那样。你们来这里,是因为你们喜欢我,对我的作品感兴趣,想与我建立一种方便直接的关系。”哈,一个多么谦虚的人!

从此以后她经常去画室,不过表面上看两人见面时只谈论绘画。直到最终毕加索向她表示要追求她。

她的传记作者卡尔顿·莱克是这样描述的:毕加索开始接近她,突然在她的嘴上吻了一下。当她没有表示反抗并且还说不反对接吻时,毕加索感到非常惊讶。“这太出乎意料了,”他对此表示,“您至少该推开我,否则我会以为可以对您做任何我想做的事。”她反唇相讥,自己是个自信的人,他可以接着来,可以占有她。他疑惑地看着她问道,她是不是爱上他了,她表示仅仅喜欢而已。他发现她的性观点与众不同,于是解释说,如果她一点也不反抗,他就不能引诱她,这就是要点所在,坏男人的狩猎本能在消失,他甘愿把猎物丢在脚下。

毕加索先放弃了第一次亲近的企图,弗朗索瓦也中断了她的造访,出去度假。当他们几个月后再次相见时,两个人都有一种找到真正知音的感觉。

他们第一次发生了关系。弗朗索瓦狂热地爱上了这个老头。不过两人的关系深受毕加索乖戾的性情影响,他会在一天内有时甚至一秒钟内从温柔的情人变成冷酷无情的男人。

她感到他讨厌对她产生兴趣,他曾这样表示:“我不该与你深交!”或者:“你不要痴心妄想我会一直依恋你!”她认为他在与她的影响作斗争,因此也在与她抗争,他曾说:“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请你来,其实我对逛窑子更感兴趣。”这难道不是在降低人格吗?

毕加索相信女人有两种类型:女神和擦鞋女。“当他觉察到我可能自我感觉像女神时,他就总是尽自己所能把我贬低成擦鞋女。”他的做法带有侮辱和伤害,他把身边的人(包括她)比作可以用扫帚扫出门外的尘粒。

为了自己的尊严,为了女画家的自信,为了爱情,弗朗索瓦也与毕加索一直抗争着,他们的关系紧张而独特,每当两人的关系出现危机时,她就与他保持距离。不过对她来说与毕加索分开几天或者几个星期非常不易,“只离开他一会儿我就几乎受不了。”尽管毕加索寻花问柳,不过还没有变得陌生。但当他们的两个孩子出生后,毕加索突然在他们之间竖起了一堵不可逾越的墙,不管弗朗索瓦如何想尽办法试图接近毕加索,都无济于事,他突然再也不想了解她了。

“当我认识你的时候,你是维纳斯,现在变成了救世主,虽然是个浪漫的救世主,但却骨瘦如柴。希望你了解,我不再对你感兴趣了。”他解释说。于是她可怜兮兮地请他原谅她病了,可对他来说她的病不是道歉和变丑的理由。他指责她由于她的过错而使自己招致冷落,“别的女人在生完孩子后都越变越漂亮,但不是你。你看上去就像个扫帚柄,你想想扫帚柄能吸引人吗?至少不会吸引我。”后来她从一个局外人那儿获悉,毕加索的态度之所以彻底改变是因为他与一个女孩态度暧昧,并与她一起去突尼斯旅游。

她并不感到惊奇,但受到极大的伤害,对她来说没有比欺骗更严重的了,毕加索的朋友们参与其中,帮助他偷吃禁果,可她还把毕加索的朋友视作自己的朋友,这是一个惨痛的教训。只要她与毕加索在一起,她就会受到注意,可是现在两人的关系陷入危机,在他们分手之后,一些人就再也不会在街上问候她。

当毕加索做出这次荒唐行为后就庆祝自己70大寿,这时候他突然觉得自己在这几年变老了,他开始害怕死亡,渴望变年轻,迫切地想占有大量的年轻女人。

毕加索询问弗朗索瓦为什么她不吃醋?她不想阻止他,是否已心仪其他男人了?弗朗索瓦回答说,她发现自己对这一切不感兴趣有多可怕,“但现在再也不可怕了。”她对他说他们的爱情结束了。

疾病和绝望吞噬着她。在这次谈话之后她离开了他,因为她知道自己再与他呆在一起就会沉沦下去。对她的举动毕加索非常生气,因为还没有一个女人主动离开过他,因为他是伟大的毕加索!而她呢?只不过是个小画家。他不能原谅她的离去,他要报仇雪耻,为此他采取行动夺走她赖以独立的机会。“今天(1963年)仍是这样,有时艺术商告诉我,他们非常乐意销售我的作品,或者为我举办画展,可是他们不敢,因为他们害怕失去与帕布罗的友谊。”弗朗索瓦·吉洛特解释说。